啪!東陣營山谷,機關水道中了部份透明的管道形成了鏡面折光系統。光線照在鏡面上,折回的光讓山谷內變得更亮。這是一個光亮的夜,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從此以後東陣營也再難平靜了。
“啊!”柯拉痛呼出聲來。
啪!啪!他的喊聲並沒有換回同情理解。而是換來了接下來連續不斷的鞭打。用來掛妖獸肉的三米高架上,他的兩手被綁在一起,吊在了頂部。即使是柯拉這種大個子,兩腳也已經夠不到地了。
“夠了!康甘!你要幹什麼?他是你的兄弟!你們在一起已經五年了,出生入死,他爲你而戰,連性命都可以交給你,這還不夠麼?你還想對他怎麼樣?”杜寧頭髮凌亂的哭着,喊着。
但她越是勸,康甘就越是生氣。他伸手舉鞭,親手抽打,嗖啪!又是一鞭子飛去,柯拉的後背上又多出了一條新的血印子,劃過舊傷口,織成了一幅畫。
“兄弟?我的好兄弟,我前腳纔跟兩位尊者救了你們,你呢?你幹了什麼?”康甘吼叫着。
他的手再次舞起來,手中的鞭子像一條毒蛇,嗖嗖的細脆破空聲之後,柯拉的後背已經再找不出一塊完整的皮膚了。硬漢隊長,也已經暈了過去。
“把他給我淋醒!”康甘嘴脣向外翻着,怒意未消的說着。
兩個戰士雖然有些不樂意,但還是按康甘的意思拿水將柯拉淋醒了。嘩的一聲,柯拉一激凌,看到了面前的兄弟,他曾經的領袖,康甘。柯拉苦笑起來,他明白,康甘之所以到他面前,並不是想問話,而是他的後背已經沒有什麼可抽的了,現在,該抽前面了。
“住手!康甘隊長!你不能這樣!”細嫩的聲音喊着。
梳子跑了出來,跑到了跪在地上痛哭的杜寧身邊。她是山洞一幕的四人之一,眼看兄弟變成奴隸和主人的關係,眼看兩個男人因爲深愛的女人而反目,雖然還年輕,但她卻懂得了不少。更看透了人性的醜惡。
“梳子,你滾到一邊兒去。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康甘怒喝。
他的兩眼血紅,根本就是失去理智的瘋子。瘋狂狀態下,他連杜寧的話都聽不進去,梳子的出現,只能讓他更加憤怒。在陣營的小孩子面前丟了大臉,他的女人被他最好的兄弟騎着,這種事,讓他怎麼能罷休!
“你很爽是麼?我就讓你爽個夠!”康甘再次揮鞭,用最大音量吼着。
“啊!”不少人嚇得尖叫起來,捂住了眼睛。
這一鞭子,康甘用上了很大的力量。只一抽之下不再是皮開肉綻,而是直接將柯拉的肚子抽開了一個口子,內臟從裡面冒了出來,柯拉的兩眼向外凸出,嘴大張着,一口口黑血從裡面涌出來。幾乎就要到了死亡的邊緣。
“住手啊!康甘,你瘋狂了,就算他不是你的兄弟,你也不能這樣。他只是爲了安慰杜寧姐!一切都是爲了你啊!你消失了,好久不回來。大家都害怕。如果是我,我也會希望有人來抱着我的!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梳子緊閉着眼叫了起來。
“因爲她是我的女人!”康甘終於叫了出來。
也直到這時,其他人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們看向康甘的眼神裡少了幾分恐懼,多了幾分同情。反而是柯拉,被人們看成了不恥之人。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兄弟女人都要上的話,那他受到什麼樣的刑罰,都不算奇怪。
“住口!康甘,你爲了拉攏新來的強者,曾經讓我做過什麼?你自己不知道麼?爲什麼林可以,他就不可以?我是你的女人麼?還是你的物品?他是你的兄弟麼?還是你的奴隸?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自私鬼!康甘,我看不起你!”杜寧仰起了頭,既然康甘說明了,她也就不再隱瞞了。
複雜的關係,讓人們找不出頭尾來了。該向着誰呢?誰說得都有道理。如果杜寧是自願的,柯拉不知道康甘還活着,那這一切有多不合理麼?但如果說柯拉無罪,那康甘不是太可憐了麼?人們矛盾了。
山谷裡的怪事,讓他們忘掉了現在最應該擔心的,人,就是這樣。他們都忘了問康甘,林和齊琳兩個人哪裡去了?爲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
“我!”康甘不服氣的舉起了鞭子。
“要打就連我一起打!”梳子跑了過去,抱住了滿是鮮血的柯拉,閉眼叫着。
“讓開!”康甘叫着,揮不下手去。
這時,杜寧也站了起來,走到了梳子面前,閉眼擡頭,淚流滿面道:“要打他們,就請殺了我吧。康甘,能死在你手裡,也算是我這輩子的歸宿。”
“混蛋!混蛋呀!”康甘哭了。
他終於扔下了鞭子,跪在了地上,抱頭痛哭。他一哭,根本沒有人敢上去勸說一下。只短短的一個小時,人們心中的康甘已經消失了。現在的康甘,也是一個有人性,會自私的傢伙。他們人人心中都有些堵得慌。
第二天,山洞裡康甘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杜寧梳洗完斃,拿着布巾給康甘擦起了身子。一寸寸,仔細的擦着。她的手上沒有一絲的挑逗動作,恭敬極了。一夜之間,愛瘋愛鬧的杜寧,豪放不羈的杜寧,完全變了一個人。
“你不愛我了,對不對?”康甘小聲問着,淚水流下來。
“不,我愛你。我永遠愛你。”杜寧冷靜的說着,表情像一個死人。
康甘繼續哭,什麼也沒說。直到杜寧擦拭完了,想要離開,康甘才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拉住了她,抽泣着將她抱在了懷中。
“不要走,杜寧,我知道我不好,但求你不要走。我不能沒有你。我們什麼都沒有了,就在最後一刻,我以爲,我至少還有你,所以我才這樣。我才這麼憤怒。當時我的錯誤決定,我已經後悔了。但請相信我,我沒有一刻不是在爲我們的將來着想的。我只想讓人幸福。”康甘痛哭着,跪在了地上。
杜寧的臉**了兩手,伸手摸向了他的頭,緊緊的將他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身上,這才陪着他一起哭了起來。杜寧輕輕的一吻,已經讓康甘平靜了許多。他們再次抱在一處,一起抱着,親着,滾到了獸皮牀上。
不多時,兩人已經合於一處。杜寧扭擺着,粗喘着。雖然她瘋狂,但從來沒有這麼瘋狂過。康甘配合着,眼中的淚漸漸的乾涸。此時此刻,他不敢直視杜寧,因爲他心裡現在想的,竟然是昨晚的一幕,杜寧與柯拉抱在一起的一幕。
“我是個混蛋,表子!我就喜歡到處勾搭,弄死我!康甘,快,再大力些,弄死我吧!”杜寧翻身佔在了上位,閉眼叫着,兩手在自己身上狠按城府。
同一時刻,另外一個山洞中,梳子哭腫了眼睛,剛剛給柯拉上完了藥。林在戰前發的藥物,全都用在了他一個人身上。那真是靈藥,不止一夜傷就好了,而且沒有什麼後遺症。只是美中不足的,柯拉的肚子上傷口太深,長好後,那一條子皮膚明顯發白,與他黝黑的全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似是在時刻提醒他,有過那麼一晚的惡夢。
“你恨他麼?”梳子問着。
柯拉看着梳子,他微微一笑。他多想說不恨哪,但他做不到。本能的,他就是恨上了。雖然他也知道自己有錯在先,但他還是恨,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無力。如果他纔是領袖,如果他纔是跟杜寧在一起的人,那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正想回答之時,突然聽到山洞門口有人說話。
“呵呵呵,怎麼可能不恨呢?我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這就是你們友愛的大集體啊。”奇怪的聲音非男非女,聽起來很刺耳。
“什麼……”
一個人字未說出口,梳子就覺得後背一陣刺痛,閉眼就暈了過去。柯拉扶住了梳子,伸手摸向身邊的石枕頭,小心的盯住了門口。他感覺得到,來者不善。這個人有着相當強的實力,甚至,比他還強。
“新家修得不錯麼?可惜,修得再好也防不住我。柯拉,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見了。怎麼,再見到你的戰友,就準備用這個來招呼我麼?”門前走進一人來,用那特殊的語音說着。
來人頭上纏着厚厚的白頭巾,遮住了頭臉,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全身一套黑色布衣,肩膀和膝蓋處有硬皮的擴甲,左腰掛着一個百寶囊,右腰間一對兒爪子形的武器。只看他那對兒瞳孔是針形的金黃眼睛,柯拉就已經認出了他。
“毒蛇之眼?”柯拉驚呼出來。
被稱爲毒蛇之眼的男人輕輕搖頭,“傑傑傑!唉,老朋友,你就這麼叫我麼?我更習慣你叫我莫瑞木隊長。怎麼樣,讓我說中了吧。康甘這傢伙只是會裝而已,他也是個自私鬼。人,誰能不自私呢?加入我吧,成爲我的左右手。別再跟這些廢物在一起了。我們拿走上面的水種。把這裡的人當成奴隸,我們西陣營的優秀人種,成爲真正的主宰。”
“你放屁!”柯拉怒極,起身就把石枕頭扔了過去。
莫瑞木的身子像麪條一樣軟了下去,很詭異的躲過了這一擊。啪一聲,石頭在牆上砸碎,柯拉已經將梳子放在了牀上。可這房間裡再沒有武器,他想叫,卻想起了昨天的一幕。現在叫的話,康甘會理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