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遼與北域交壤之處,山水明秀,人煙稀少。放眼一片平原之中,較高的坡地上,建着一羣建築。建築風格兼有東遼之古雅與北域之神秘美感。生活在這裡的人也是地域特徵並不太明顯,看着說是哪的人都有人信。
這片土地名爲白原。在有地仙能御空飛行的年代,就有人將這裡的鳥瞰地圖畫了出來,貼於四方風景石上。從上空看起來,這裡隱約有八卦方位佈局。而八卦陣的中心地區,一個圓形建築,一半是藍色的水,一半是小屋,小湖中心有小島,小屋中心有口井,看起來正與那太極陰陽互生之相一般無二。
“到了,這就是白塢。死酒鬼,你這驢妖真是厲害,不如送了與我可好?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的。”紅絲絛跳下驢背站在月亮門前笑說着。
齊天羽眨了眨眼,也笑了,不過是因爲面前的門。普通人家,門都是方正的,意爲做人出入都正直,擋世間的一切歪風邪氣。當然月亮門也不是沒有,不過多建在庭院之內,花園入口,而且一般不設什麼真正的門板。拿來當正門用的,齊天羽還是頭一次見到。也算是長了見聞了吧。
“紅惡婆,你即已到家,我這便離去了。想要它?不好意思,它不是我的,論起輩份,呆瓜是我哥。我爹要是知道我把它賣了,嘿嘿,你猜怎麼着?別說你們家裡人活不成,就我也得被吊起來剝層皮。”齊天羽說着,勒驢轉身就走。
“呔!大膽酒鬼,你敢給本姑娘糊亂起外號,你下來,罰你進去吃一百碗香米,喝一百斤冷水,喝不完,不許走。”紅絲絛一掐腰,小臉紅到脖子的說着。
看這模樣,明眼人都知道,這哪是要罰人,明明就是捨不得了麼。想起她誤打誤撞救了齊天羽,不想竟然在齊天羽醒後反救了她兩次。一路上,齊天羽雖然行爲豪放,但對她卻十分注意禮節,根本沒有毛手毛腳過。甚至,看都不再看一眼了。
人知紅絲絛打小兒就漂亮,後來戴了面紗,見到她的男人仍然十個裡有八個迷倒的。現在竟然有人看了她那飽滿待摘的蜜桃,卻對她不動歪心了。這讓她感覺到齊天羽是個好人的同時,也覺得自己的臉上無光。女人就是這樣,不想被看,真沒人看了,反倒苦悶起來。
“紅惡婆,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齊天羽。天空的天,羽毛的羽。我註定是羽化昇仙,飛翔九天的人。咳,不過,你要是誠心請我去喝水,我倒可以考慮一下。”齊天羽再一扭頭,說笑道。
紅絲絛美目中即怨又喜,一聽說有機會留他,當下笑了,“真的?那我也有條件。我叫紅絲絛,武界裡這麼叫是外號。我本名也就是這個。我不叫你死酒鬼,你也得叫我紅姐姐。如果這樣,我就請你下來喝水。”
“哦?你是姐姐,你多大?”齊天羽反問了一句。
“哼,看不出來吧?我已經十六了!我……”紅絲絛穿着齊天羽的黑衣服,挺起了傲人的發育,故意顯示着自己的過人之處。但話一出口便道失算了。
“咳,那你可以改口叫哥了。小爺,哦不,哥哥我十七了。”齊天羽果然得意的挑着眉毛,說出了一個氣死人的年紀。
“我說的是週歲,我毛歲也十七了!”紅絲絛不服氣的頂着。
“嘿,你當我說的是虛歲?我也是週歲十七!”齊天羽更笑了。
紅絲絛眼珠一轉,心道:我先說出了年紀,這一局輸定了。不能再計較了。
“那我們年紀相仿,也不是很相熟,我便叫你一聲齊天羽吧。你也可喚我名字。”紅絲絛聰明的找回了面子。
齊天羽沒答話,驢子卻已經走上了,“言而無信者,不熟也罷。”
“我,什麼時候言而無信了。你回來!你回不回來?齊……哥哥!”紅絲絛一咬牙,跺着腳叫了一聲。
從小到大,紅絲絛可是受足了慣的,敢上鶴鳴山險地裡找事兒,就可見她的性格有多高狂。到這時卻沒忍住服輸了,真的叫了聲哥哥。雖然叫得勉強無比,很不中聽,但卻也是叫了。一叫之下,她的小心亂跳,直比那衣服壞掉被齊天羽看光之時還要難爲情。
“唉。好妹子,哥哥累了,去你家討杯水喝。然後再走。哈哈。”齊天羽得意起來,調轉驢頭就向門走去。
紅絲絛心裡暗暗後悔: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死小子而已,救了我是不假。但我如果不救他,現在他已經陳屍鶴鳴山了吧?我真是太沒面子了。不行,需得找個機會,找回面子才行。
咣咣砸門,紅絲絛再次顯出了她的本性。不一會兒,有個妙齡少女開了門,小青衫,素羅裙,頭髮分在兩邊,紮了兩個小花蕾,好漂亮的一個小丫鬟。開門後小丫鬟就笑着迎了過來,抱住了紅絲絛。
“呀,二小姐你衣服真好看,是男款的吧?在哪個裁縫那做的?”小丫鬟很沒有規矩的問着。
“死翠環,還不帶我進去換衣服。這個是我的……朋友,帶進去好吃好喝伺候着。”紅絲絛罵着,在丫鬟小嬰兒臉上掐了一把。
翠環丫鬟疼得一叫,揉着臉,可憐巴巴的噘起了嘴。齊天羽在旁看着,被逗得直笑。
不多時,他們進了白塢之內。有人打了水,讓齊天羽洗了一把,酒菜都備了上來。齊天羽也真是不客氣,直接要求換酒,不是怕酒不好,而是說酒不夠。窗器從壺改爲了桶之後,他才吃喝起來。
不一會兒,剛洗白淨的齊天羽又變成了酒氣醺天的醉鬼。紫紅着一張臉,打着嗝兒,他就向外搖晃着走去。看這院子之中的佈局,竟然把天地之間已經很難流動的靈氣吸引了過來。這個小院兒看不起眼,竟然是個洞天福地呢。
齊天羽正感嘆之中,閉眼聽了起來。一聽之下,他立即高翻了一個根頭,臉也不紅了,步子也不搖了,一下就酒醒了過來。跳上牆,他就向一間房子房子跑去,兩個起落,已經到了一處空院。
空院裡,紅絲絛與另外一個穿着清涼的蒙面女子聯手出招,他們的對面,是一男一女兩人。耳聽嘿哈發力叫聲,眼看院中四人手打得極亂就像一團團黑影一樣。齊天羽一眼就認出了後來的兩個,孔雀王和美蛇,他們倆怎麼又到這裡來了?
“孔雀王!你在鶴鳴山犯下的事兒,已經被揭穿了?”齊天羽靈機一動,在房頂叫了一聲。
孔雀王時春之果然身子一震,一拳擊出震退了紅絲絛他也出了圈兒外。回身一看牆上的齊天羽,他立即知道上當了。
“原來是你小子。下來吧!你頭腦不錯,武功底子也好,等下讓你看個好戲。本王玩兒夠了這母女,就送於你喝個殘湯。”時春之濃眉一挑,邪魅十足地說着。
“啊呸!孔雀王,我跟你拼了!”突然間,與美蛇打得不分勝負之紅衣女子,一個閃身衝向了孔雀王。
“小心!”齊天羽急喝了一聲。
但一切還是太晚。孔雀王何等身手?兩手一架,輕易的擋下了攻勢。而美蛇何其毒辣,看準機會,伸手拔出一根頭釵子,直接刺入了那女子的後腰處。
“啊!”女子痛叫,向前趴倒。
“姐!”紅絲絛驚叫一聲,向前撲去。
齊天羽這才明白,原來孔雀王犯了大忌了。竟然把姐姐說成了母親,你可以說一個女孩不漂亮,但不能說她長得比姐妹老很多。那樣的結果就是,她不要命的跟你拼。
紅絲絛一把拉起了姐姐直接進屋。同時一個聲音飄了出來,“齊哥哥幫我,想辦法擋他們一個時辰。我必須救我姐,誰也不能進屋!”
齊天羽一聽,馬上向上跳起,在空中團身轉着就要下落。這一招十分漂亮,但卻不實用。孔雀王的一掌向上拍出,已經逼得齊天羽不得不改變方向。正這時,美蛇夫洛的一腳已經踢到了。
“哎喲!”齊天羽漂亮的飛起,狼狽的落地,趴地上疼得叫了一聲。
但揉了揉痛處,他又立即站了起來。咧着嘴哼哼着,看向了兩人。孔雀王的功夫十分了得,在賀家莊時,想殺人就殺人,根本沒有人能攔得住。在鶴鳴山裡也是直接強上了齊雲峰弟子,到現在齊天羽還揹着這口黑鍋呢。
而這一個孔雀王就難以對付了,再加上這個美蛇,看起來就只是個勾搭男人的浪之貨,但本身的戰鬥力,在神目之下,竟然與孔雀王不相上下。齊天羽暗暗算道:也怪不得她能與這男人長期在一起,再美的女人沒有實力,男人怎麼會帶着她走天下呢?
正想着,兩個壞蛋已經一左一右從他的兩邊向他包來。齊天羽連忙拍動機關,準備對抗。
“呵呵,小子,你想當英雄?你……”
孔雀王說着話,已經出了手。只上下一套,十六路掌法。其中最後兩掌在齊天羽防不勝防之時,拍中了他。而這時,洛夫竟然馬上趕到,兩釵直釘入了齊天羽的三角肌。
“小弟弟,滾吧。我們不要你命。”夫洛笑勸着。
齊天羽冷哼一聲,機關突然一撞,咔拉拉出了一大堆的東西,夫洛被逼得立即向後跳開,躲開了。而齊天羽的怪招又出,腳一踢,又是一大堆很不科學的東西飛了出來。美洛夫再次躲開。
砰!這時,齊天羽背後被擊了,飛跑幾步了下來。一回身,他已經兩手護在了大門上。
“何苦呢?女人有很多嘛。爲了一個得罪了我,不值得。讓開!”
“就是,女人喜歡的是聯盟男人,你這種行爲多傻呀。相信我吧。”夫洛也笑了來。
“想過去?給我弄東遼好酒來。”齊天羽微笑着。
此地與產酒之處沒有萬里也差不多,這明顯是刁難他們。
“別的條件呢?比如我收你爲徒?”孔雀王問着。
“最近我這麼吃香呢?你已經是第幾個要收我當徒的了?不意思,沒酒,免談。什麼條件也不行。”
“讓開!”夫洛激了,眼神兒都變了。
齊天羽卻輕鬆一聳肩膀,旋即面色冷峻道:“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