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一年, 五月二十三,還沒等昭惠想出快速提升趙國軍事實力之計,晉國與齊國盟軍便已經揮師攻趙。探子來報, 盟軍共六萬餘人, 以齊、晉車兵爲主兵團, 輔以弓箭、弩兵, 步兵等兵種, 再加上齊國騎兵,這支威武軍團像極了一羣嗜血的野獸,想要將勢微的趙國一舉拿下, 吞入腹中,填飽自己永不滿足的脾胃。
武昭一年, 五月二十五, 趙信之親自出徵, 率龍鳴、鐵血兵團,在國境以北一百餘里處迎敵, 除去原本的兵種外,此次,趙信之更是拿出了那支尚在演練階段的趙國騎兵,同樣也是六萬餘人的戰力,但在糧草上卻不甚富足, 畢竟夏糧還未收, 國庫銀錢雖有, 可有金無糧, 無處購糧。其次, 爲了準備這次戰爭,趙信之更是在民間大幅徵兵, 生生破壞了昭惠數月來對趙國內政的安撫。也這也是無奈之舉,只能夠盼望着戰勝,好讓本國能有更多時間來重振。若是輸了,那便當真一無所有,趙信之賭上了全部,趙國的天下,問鼎天下的慾望。
武昭一年,五月二十八,昭惠帶着兩千親兵以及三十幾輛馬車物品直接駛向了國境以北的臨時軍營處,他要見趙信之。
軍營中無處不漫延着肅殺的氣氛,面無表情的將士們手握自己的兵器整裝待發,他們也畏懼死亡,可面對着國之存亡時刻,個人的生死彷彿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終於,昭惠在軍中最大的那處帥帳中找到了趙信之。趙信之當時正在與厲錦晨等大將們討論着如何對敵,看到昭惠沒有預料的出現,昭信之只能讓大家停下。除趙信之外,所有將領都對昭惠行了軍禮後,便離開帳篷,只留於輔政親王與國主二人共處。
“你不留在國都,跑來這裡做什麼?嫌自己活得太長了?昭惠,給我滾回去!”趙信之語氣兇惡,他並不想此時看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昭惠。
“我是來送東西的。”昭惠知道趙信之氣還沒消,只能輕聲辯解,這種時候,也沒有心情與趙信之爭吵些於事無補的話題。
“送東西?你別再心血來潮的出些壞主意,還能有多少將士能讓你害死?”趙信之語氣依舊不善,冷酷着看着昭惠,言語譏諷。
“之前去齊國是我不對,我承認我的莽撞害死了衆多忠心之士,可今日送來的物品,可以爲騎兵營增加不止一層的威力。”昭惠堅定的說道。
“給我滾回皇宮,趙昭惠,別以爲自己掌握了親兵力量便萬事大吉,你今日若不給本王回去,那我直接命人將你押送回宮,我趙信之說到做到!”趙信之根本不想聽昭惠多說。
“趙信之,難道你就不肯信我一次,去看看也不會損失什麼,如果之後你認爲我做的一切都是浪費時間,大可以將我押送回宮,我昭惠決不反抗。”昭惠直面趙信之,毫不畏懼。
“好!”趙信之一口答應,他從未想過昭惠能在此時給自己帶來什麼驚喜,更別談還能爲齊軍增加威力。
於是,二人直接到來馬車停放處,車中物品已然被卸下,放在一旁。
“來人,給本王將這些不知所謂的東西全部打開!”趙信之喚來一小隊士卒,將箱櫃打開。
前二十餘輛馬車中裝載的木箱裡全是些新型箭枝與弓,還有更爲鋒利的長劍與刀具,以及大量的新制盔甲,寒光冷冽,這的確都是些殺人利器,而盔甲更是不凡,一看便知能爲穿上其的將士帶來更多防禦之力。
看到這些,趙信之的臉色才稍見緩和。
可隨着最後幾輛馬車木箱的開啓,趙信之卻重新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望着那些造型奇怪的物器,趙信之冷冷問道昭惠,他最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如若不然,自己一定會將他送回國都,重新關押至孝靈殿,直到戰急結束。
昭惠當然不會給趙信之這種無賴般的機會,於是,指着其中一物對趙信之說道:“趙國組建的騎兵還不能對那兩國產生真正的危協,由於時間短,不少將士連馬匹都不能操控妥當,更別談配合其他兵種佈下戰陣。於是,我便命人打造這些物品,以解決將士無法快速御馬之憂患。此物名曰馬鐙,能使騎兵上下馬迅速,人騎在馬上不易墜地,控制戰馬也更自如,使複雜的戰術動作和列陣的訓練變得更容易。在日常生活中,使許多沒有經過正規訓練的人也能很方便地上下馬和駕馭馬,甚至婦女也能穩騎馬上。”
趙信之聽了這話後,果然大感興趣,若此物真如昭惠所說那般作用巨大,那對趙國騎兵來說,真的可以提升將士們對馬匹的操控能力。可馬鐙旁邊還有幾件物品,外表各不相同,難道這些也如馬鐙一般神奇?
昭惠見趙信之感興趣的模樣,於是繼續說道:“剩下的幾物分別叫做絡頭、銜、鑣、繮、胸帶、馬鞍若是組合使用,定能將我國騎兵之勢提升不少,或許不用多久,便可追趕上齊國騎兵,與其有一戰之力。”昭惠停頓片刻後,看着趙信之略爲激動的目光,繼續將這些物件的作用簡單說道:“絡頭也稱馬籠頭。由皮革制的項帶、額帶、鼻帶、咽帶、頰帶和銜、鑣組成。與銜、鑣配合使用,銜置於馬中,用以制馭馬的行止。鑣貫於馬銜的兩環中,以防馬銜脫落。而胸帶即馬的繮繩,一頭繫於銜環上,一端握在御者手中,御者的意圖通過轡傳達給馬。馬鞍更是能使馬匹聽從騎士的命令,更容易駕馭。”
“如今七國,人們騎馬都騎跨於裸馬的背上,僅靠抓住繮繩或馬鬃並用腿夾緊馬腹使自己在馬匹飛馳的時候不致摔落。但長時間騎馬容易疲勞,不利於有效地使用弓箭,騎手也無法隨心所欲地使用刀劍和長矛,劈砍或刺殺落空、只要有兵刃的撞擊都容易馬上滑下。若是我趙國使用此些物件,不僅爲騎兵提供了更加穩定的駿馬坐騎,還能馬鞍的協助下將人和馬結爲一個整體,使騎兵能夠利用馬匹的速度與敵軍進行正面衝擊。”昭惠也不再故意停下,一口氣將作用說完,再趙信之時,才發現這男人好像正在苦苦思索着什麼。
昭惠也不打擾,在旁邊等着趙信之將這些突然降世的物品想明白。
很長一段時間之後,趙信之纔回過神來,緩緩對昭惠說道:“若這些都是你一人想出,昭惠,那你當真是個天才!”趙信之第一次真心誇獎昭惠,這些馬具的誕生,使趙信之眼前一亮,對騎兵而言,這些更是跨時代的創造。
昭惠只是笑笑,雖然自己不能爲趙國軍隊做些什麼,可只要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也不會過於後悔,自己只能做到這了,接下來與齊、晉兩國的正面交鋒,一切都只能依靠趙信之和趙國將帥了。
再留下也無意義,昭惠最後看了一眼正命人將馬具搬入騎兵營的趙信之,登上來時的馬車,回到國都皇宮之中。趙信之這麼努力的想要將齊、晉兩國拒於國門之外,而自己又怎麼能在這種關鍵時刻拖累趙信之呢,戰場並不需要脆弱的君主,昭惠也不認爲自己能左右戰局的走向,只能回到國都,安撫再一次面對戰爭的百姓們。
內安國,外平亂,趙國,不能被破。
昭惠坐在飛馳前行的馬車之中,心中無法平靜。戰爭,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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