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姬嫁到尾張已經兩年了,但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讓道三很是着急,他很想了解信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沒有可利用的價值,這樣才能夠根據信長的能力以及性格制定下一步的策略。如果他真的是個傻瓜,毫無利用價值,那就在會面時當場抓住他,順勢要求織田氏臣服。要是織田氏不臣服,轉而另立新主(比如信光),那就打着護送信長回國的旗號攻打的尾張。
幾日之後,所謂的翁婿見面似乎就要開始的。這位尾張的傻瓜信長上總介似乎對於這次會面還是非常認真的。隊伍早早的就集結在了那古野的本丸,不過按照信長大人的說法,這些士兵都穿的如同兵痞一般,不過那位平手大人破天荒的答應了這個非常儀容。對於外界來說,這位男人雖然快速的統一的了尾張,但是大傻瓜的名號似乎還是籠罩在他的頭頂。母衣衆是唯一精裝部隊,但是赤裸的上身,似乎非常與這位尾張的傻瓜搭配。每個人的鐵炮上都懸掛着重重的布袋,按照歷史來說這個應該是他們的鎧甲。
因爲這個屬於會面,所以大多數的武將在了後尾覆命,如果正德寺有什麼風吹草動,那這些後面的武將就會站開援救。此時的信長的穿着一件黃格子的半邊衫,露出了結實有力的‘肌肉’,當然是相對於這個時代的。頭髮紮成了馬尾,搖頭晃腦的騎在黑雲之上,這種裝版如同那次老爹葬禮之上一般。隨之附帶的那位在邊上形影相隨的阿犬,至於那位正主歸蝶已經去了正德寺。對於這次翁婿的見面來說,目前的信長臉色隆重,倒是非常不符合這身裝版。
義氏也有幸隨軍出發,職位呢就是招待道三顛的茶頭,雖然這些都是由商人來擔任,不過本家出現一位茶人還是非常了不起。軍隊從那古野出發,渡過犬山城,目前這個城池是屬於信長的叔父,織田信光所管理。接着就是長良川,正德寺其實就在附近。鎌倉時代的中納言二階堂行政移居城於此。那時美濃平原是重要的糧食產地,所以每當秋收的時候遠遠望去都是金燦燦的豐收佳景,有詩曰:“笑語今歲天下足,來春尤聞稻葉香!”所以這座井之口城就改名叫了稻葉山。
原先作爲隱退修養的地方的城池,現在已經變成裡三層,外三層的堅城,數裡之外都可以見到標誌性建築白色的三層五階天守,似乎這個就是這位買油和尚的傑作。古人云,掌控了美濃就掌控了天下。
前往正德寺的周圍要經過許多大大小小的鄉村,然而這位信長上總介每每都是赤裸着半身,隨意搖着頭,走在走道上。路人也不乏指指點點,卻也滿不在乎。“您看看那些路人的目光。”二井在邊上說道,似乎對於義氏投靠這位隨性主公感到遺憾。
“是麼,你到時候就知道這位的厲害之處了。”義氏伸出了手來制止了下面的話語。
“那麼大人,您對義龍怎麼看呢?”提出了另外一個話題。
亂世之中,利益最重,對於那位齋藤義龍來說,繼承美濃乃是重中之重,如果能夠順利繼承,道三是仇人又何如。“或許這位道三大人想把位子傳位給自己的幼子,雖然沒有明確表示,不是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所以那麼爲義龍大人就醞釀着如何搶這個位置了。不管怎麼樣信長將是很大的棋子。”
二井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原來如此,二井受教了。”
其實接下來所謂的傳奇故事開始了,那位齋藤道三事先化裝成一個乾癟的老頭,躲在了信長必經之路上觀察。其實那位道三大人貌似不化妝也是個乾癟的老頭。此時的義氏非常注意着周圍的老頭,似乎想要提前認出這位美濃的蝮蛇來。
突然間,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映入了眼簾,光禿的頭頂,一張紙糊一般的四方臉,留着一臉的山羊鬍,額頭的皺紋顯示出了年事以高的概念,不過身體的肌肉確實健康異常。眼鏡非常犀利的盯着信長走過的馬匹,頭搖來搖去,似乎認爲這位信長公非比尋常。
義氏看到這位如此就打着馬兒走上前去,其實這裡是屬於一個農居之家,外面零星的曝曬着剛剛研磨好的穀子,雜草和麩皮堆在了一邊。門口掛着幾隻破到哪裡去都不知的燈籠。義氏嘎吱的打開了一扇衰敗不堪的木門,這時那位老人頭轉了過來:“顫顫悠悠的說道,請問大人有什麼事找老朽麼?”
“道三大人倒是好閒情雅緻,居然不在正德寺呆着,跑到這裡來了。”義氏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位驚慌失措的老人。
“不不,武士大人您搞錯了。”老人一臉震驚“我怎麼可能是那位齋藤道三,我是叫做。”思索了一會報了一個名字“山崎屋規秀才是老朽。”
“是麼?”義氏的臉角微微抽了抽“山崎莊五郎,長井規秀大人(以前道三的名字)?”斜着腦袋看着道三。
老人楞了楞,隨之擺正了身子:“年輕人不錯,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這裡是農居,門口那些稻子按照一個老人來看是絕對收不完的,第二麼就是大人您實在穿的不像這個房子的主人。”
“呵呵,英雄出少年,不知英雄如何稱呼。”似乎那位道三大人很高興。
義氏禮了禮身子,做好了見面禮:“再下織田家侍大家畠山義氏,見過齋藤道三大人,不知大人是否認爲信長大人有失儀容,然後出擊伏兵將其拿下”
“既然您識破了,我也只能乖乖回去了。”道三很輕鬆的走了出去。臨行之前說了一句“看來我要對這位上總介女婿好好觀察觀察的。”
“的確,大人是要仔細了,否則您就會後悔萬分了。”義氏鞠着躬,目送着那位道三大人離開。
約莫在過了一個小時,當部隊進入一片小樹林的時候,信長就叫大家更衣的。那些足輕穿上了帶來的擦拭着雪亮的鎧甲,那些母衣都拿出了那些新式的國友統,也就是近江國友村製造的鐵炮,至於那些南蠻流傳的東西似乎還沒到這個近畿,或者說過於昂貴,這位一窮二白的上總介大人買不起。至於信長快速的下馬換上了那件南瓜衣,說實話穿在那位身上還是真有些意思,英武之中透露着一絲絲年輕人的朝氣。內部換上了一件非常正式的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