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賀城
此時內室,鈴木父子全部都在茶室之中。鈴木左大夫臉上神色比起前幾日來說,今日可謂是紅光滿面。
“我兒啊,你的計策真是不錯,田山義氏已經踏入我們的圈套了。”露出了幾日來難得露出的笑容。
“但是田山義氏如此快速的下營,總覺得像看破了我們的計劃。”鈴木重秀口中搖着的牙籤來回晃動。
左大夫臉色頓時轉了回去“那麼,晚上的奇襲?”顯然是看破了失望的感覺。
“不管如何,田山義氏已經走到了這步,我們就派出少部士卒奇襲一下,若是有變,大軍在外接應。”鈴木重秀算是想出了一個折中的道理。
“好,就依我兒所說。”左大夫認真的點了點頭。
當夜,天空中並不是鈴木所想的那種黑風之夜,明朗的夜空月光的反光照得大地都顯得有些發白。偶爾的幾批馬匹都帶上了嚼口,包上了破布。義氏的營帳距離雜賀城其實距離還算遠,行軍約莫需要二十分鐘,在這裡駐營便是如同鈴木的誘導一般。營門之中,日常的巡查照樣開始,幾個士卒來回的走動。畢竟第一天入戰,人的精神纔是最好。
鈴木重秀的口中繼續是那根牙籤,隱蔽在一片樹林之中。這裡只是唯一的一片樹林,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必須先要幹掉那些守護在營門口通風報信的機警之人。問題是,今日的光線實在太好,即使在樹木之中也難免露出行蹤。正在躊躇的時候,一隻鳥從樹林之中飛了出去,驚動起了那些守夜的士卒。那些人的目光也隨之轉來,鈴木重秀額頭之上冒出了陣陣汗水,萬一給發現,連奇襲都算不上了,這些哪裡夠堅持到自己父親率部來救自己。
好在的是,自己士卒隱蔽的還算可以,總算在一陣虛驚之後,巡夜的士卒把目光轉向了空曠的野地。‘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若再不發動進攻,難免這片樹林還會出現別的鳥來暴露自己的蹤跡。鈴木重秀把手一揮,周圍的士卒便是西索的開始向前移動。
待到鐵炮全部上膛之後,只見得鈴木重秀打出了一顆子彈,便是貫通了一個士卒的腦門。之後,便是奇襲開始,一羣鐵炮在竹林之中射擊,足輕則是一步步的跑向前去,用力的攻擊着不算太過與牢固的營門。
“奇襲,奇襲。”營內傳來了各種嘶喊的聲音,在樹林之中只要前面的足輕能纏住義氏的軍隊,鈴木的重秀的奇襲部隊就能造成巨大的傷害。有了樹林這個天然掩體,鐵炮這種高殺傷武器無疑是戰場上的一把利劍。
義氏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依舊是重甲覆身,對於戰場來說,主將是不可以卸下身上的鎧甲,除了那位不認爲自己是武士的今川治部大人了。很快,本多忠勝就跑了進來,看起來奇襲的事情變得有些突然起來“大人,很多鐵炮開始對着陣中槍擊,不少士卒都中彈了,門口的營門已經給攻破,戰鬥比想象的還要激烈,虎千代大人已經在準備了。”
“是麼,比想象還要激烈。”義氏閉上了嘴巴,靜靜的聽起了營門之外,密集的鐵炮聲。“既然這樣,叫內陣的全部給我堵住那些足輕,絕對不能衝入營中。”說完便是推了一把本多,示意趕快出去傳令。
義氏剛剛走出營門,阿惜便是把一件薄衣罩在了他的身上。“大人,晚上有些冷,還是加點衣服吧。”
“哦!”義氏有些驚奇,向來大大咧咧的阿惜居然會幹出這種事情。“對了,你怎麼不去參戰。”
“正門實在太過於混亂,我想要射擊卻射不到那些足輕,想要射擊那些在林中的鐵炮,卻給樹林阻擋,難以造成殺傷。”阿惜神色變得氣急敗壞起來。
“好了,我既然敢把營紮在這裡,當然有我自己的想法。你既然不想去前陣,就隨我去找虎千代吧。”義氏瞧了下槍炮發出的方向,便是走向了後陣。
到了後陣,虎千代此時正在有條不紊的準備着最後的工序,幾門丹特特製而成的大筒。正常情況來說,想要擊潰躲在樹林之中的那些鐵炮部隊,必須先把門口的足輕擊潰,然後殺入樹林之中。然而有了大筒,只是需要灌入焙烙朝着樹林發射便可。
“推上去。”虎千代一身銀白色亮色鎧甲,在黑夜之中顯得格外耀眼。頭頂的白色盔也給人一種英姿颯爽感覺。若比起以前的二井,此時這位絕對是有着女人的味道了。
“準備好了?”義氏瞧了瞧身旁的火盆。
“嗯,只是需要推上去就可以開始炮擊了。”虎千代略微點了點頭“其實我也沒想到,鈴木的鐵炮能力居然有這麼強。”
“所以拉,還是苦了當時的前田利康。”義氏莞爾,便是跟着那些足輕走了上去。
一門門烏黑的發青的大筒在月光之下,炮管齊刷刷的對準了那片本來就不算太大的樹林。“準備。”虎千代低喝了一聲,後面的足輕紛紛拿起了火把,準備點燃導線。“發。”一聲高喝之後,火yao吱吱聲便是從耳旁傳來,空氣之中便是瀰漫着淡淡的硫磺氣息,給人有一種興奮的感覺。
“轟。”一聲滔天的巨響蓋過了鐵炮傳來的槍聲,接着便是看到幾個火球從義氏的陣營之中飛了出去,劃過天際落在了樹林之上。這種東西對於人員的殺傷其實不算恐怖,恐怖的是在這種乾燥的樹林之中,點起的火來。當時鈴木重秀特地注意了一下,若是想要用火攻,這裡與義氏的營中距離太遠,弓箭手必須帶着炎失走出陣來。無奈的是,義氏扔出的居然是焙烙,這種粘合劑如同石油一樣的東西,這種東西在大筒堂中只能發射幾枚,不過這幾枚也足夠燒起這片樹林了。
頃刻間,鈴木重秀引以爲榮的鐵炮部隊開始血和火的深淵之中。鐵炮這種東西,遇到了高溫就是發生爆炸,遇到了水汽就會失效。這個時代限制太多,不少鐵炮紛紛炸膛起來,就連重秀手上的槍管也給其仍了出去。
“撤退,撤退。”重秀高聲的喊着,這種話語帶着深深的無奈,以及不甘。本以爲義氏會花極大的代價來共破自己,自己卻是滅在了區區幾個染着小火的焙烙玉之上。“哼。”重秀重重的踢飛了在眼前燒起了一根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