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慶德赤裸裸浸在了水中,這個用石砌的小池給他一種舒服的感覺,但是這畢竟比不上溫泉啊,他這樣想着,決定以後肯定要攻下一塊有溫泉的地方,然後在那裡修一個度假的小山城。
在分配了各個領地之後,現在政事上由竹中半兵衛來管轄,並且吩咐他注意各地擅長內政的人才,可以在上報之後以步兵組頭的身份先在內政方面幹起來,雖然有點委權太大的顧忌,但是軍權在手,而且各個領主也不可能服從竹中半兵衛,再說竹中半兵衛的身體不是很好,雖然現在很年輕,但是也不會長久承擔,所以最多二年,就會換個內政大老——這就足夠了。
軍事上的事情,還由黑川慶德自己一人獨斷專行,每天上午,黑川慶德都在軍營中度過,並且親自參與激烈的體能訓練,不過和一般士兵不同,他上午之後就可以泡在水池中休息——不知不覺之中,他漂浮在水面上入睡了。
……光、那是光,那如波浪一樣傳播到整個星球的力量,凝視着那輝煌的力量,那是一種因爲興奮的戰意而發抖的感覺,那是一種看見輝煌而立志更加輝煌的野望……在燦爛光輝之後,一大片浩瀚的星河在身邊旋轉……
永恆就是這個宇宙最美麗的存在,我想獲得真正的永恆,我想看到未來億萬年的世界,我想知道宇宙最後的奧秘,我想……
夢醒了,黑川慶德張開了眼睛,這時他還在池塘中漂浮着,外面的侍衛並沒有進來,可知這僅僅是半刻時間的夢境。
穿衣,出來,黑川慶德向近侍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殿下,今井宗久殿下上貢五百貫。”
“什麼時候來的?”五百貫並不是小數目,可等於四千石大米,抵的上一個小城的一年收入了,黑川慶德不由一楞:“還在外面等候嗎?”
“是的,還在外面等候。”
“讓他進來吧。”
“遵命。”
不一會兒,今井宗久就上來了,和那時不同,現在的他恭敬的跪伏在地,連頭也不擡,黑川慶德突然笑道:“宗久,這時來這裡幹什麼?還送上來這份厚禮?”
“不過是對殿下對臣下的照顧所做的回報而已。”
“僅僅如此嗎?”
“是的,僅僅如此。”
“那你以後要好好和本家合作,都是有益雙方的事情。”黑川慶德不鹹不淡的說:“在我藩之內,會有一些新產品出來,你自己看看是不是有益,如果有益,也可以參與一部分。”
今井宗久聽見了這樣不冷不熱的話,心中不由大爲失望,心知自己當年退出黑川家而投奔將軍家,已經犯了一個大錯,現在黑川家已經不是當年,坐擁五國之地,已經用不着必須依靠他——或者說他的價值已經大幅度的降低了。
可是,當年誰能夠想到,黑川家能夠走到這個地步呢?
當下只是恭敬的應了一聲:“是!”
“在城下町,我家給你留了一個上好的位置,你就先去試試吧!”黑川慶德也沒有苛刻,還是留了餘地讓他照顧,但是言辭淡淡的,並沒有多少熱情:“如果沒有什麼事情,你就先退下吧!”
“是!”
看見了今川宗久退了出去,黑川慶德一片淡漠,既無懲罰他之意,也無提拔他之意,說到提拔,雖然他還是一個不錯的大商人,但是他背棄主上,轉投將軍之後,已經是不可能了——但是說到懲罰,一來黑川家還沒有掌握霸權,雖然說不是處置不了這樣的大商人,但是付出的代價比較高,所以不給予考慮。
中午吃過了豐盛一餐之後,進入會議所就坐,已經是午後時光,黑川家例會就開始了,這種會議的範圍非常小,因爲各地領主不可能天天到城內開會,所以現在和黑川慶德開會的,僅僅是一些呆在城中的近臣。
在這裡,就不得不說一下了,飛彈和越中的內政主事沒有改變,還是大老炎平長和——沒有必要動他,管理這二國,他還算的上稱職,再說竹中半兵衛還沒有這個資格取代他,爲了讓家中君臣有個秩序,爲了讓臣下們安心,這可不是黑川慶德隨便就可以改變的,因此現在竹中半兵衛的管轄範圍僅僅是尾張和美濃二國內政。
“殿下,經過了計算,如果我方執行殿下所頒佈的法令,那我方半年的財政投入至少要達到六萬貫的程度。”
這個驚人的數字,使大家都吸了一口涼氣。
“六萬貫,就是三十萬石的大米啊,這怎麼可能,爲什麼要這樣多?”
“秋收還沒有到,所以這幾個月全部是吃城庫,而在無論是在尾張,還是在美濃,爲了前個月的戰爭,都動員了上萬人,雖然戰爭時間不長,但是支出的錢米甚是可觀——而且無論是城外的農地,還是城內的建築,都有不少被破壞了,這樣的花費自然不小,再加上主公進行軍營訓練,前後有二萬人進行訓練,所耗費也不少,如果還要算上修建道路、修築城池、興建水利、繁榮商町等等之事,這六萬貫,還只是勉強而已!”竹中半兵衛冷靜的說:“如果還要算上殿下預備在內的水軍,單單一個大規模的船廠,就起碼投入上萬貫纔有點成效,還有殿下提過的神社建築,以及培養下一代武士的學館,這些都還沒有算在其中。”
“還要防備臨近各藩吧,這樣還要擴軍。”
“擴軍倒是不必,我們五國之軍,隨時可動員的就有一萬四千,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增到三萬,而且還是訓練有素之兵,再說我家東面,有上杉和德川爲盟友,在西面,織田家作爲我家的藩屬而攻略加賀,近江對我藩威脅不大,因此也沒有什麼特殊要防備的威脅。”
黑川慶德聆聽着家臣的議論,這時才說道:“擴軍就不必了,但是我家必須保持一個財政限度,那就是支持二萬人戰鬥一個月的錢米,不然的話,一旦有事,那簡直是無兵可用了。”
“殿下說的不錯,但是現在我方的錢有十一萬貫,米有十三萬石,看起來是很多,但是不要忘記,這是殿下以前積累的錢和米,還有就是奪取了美濃和尾張之後,獲得的城中積累,這可是沒有第二次的事情。”
“金礦一月產出多少?”
“就算是用了殿下提倡的方法,一月也只可以產出一千五百貫,畢竟我藩只有飛彈有黃金,一年也不過一萬八千貫。”
“賦稅收取多少?”
“估計全藩總領一百三十四萬石,實際收入二十五萬石,但是如果要扣除家臣和士兵的俸祿的話,僅僅收益六萬石,這點糧食,正好是維持全藩動員三個月的糧食。”
“商業上的賦稅呢?”
“商業上,殿下由於輕稅,所以每個月僅僅可以抽取一千八百貫,每年也不過二萬貫而已。”
“也就是說,全年預收入不過四萬貫,但是要支出六萬?”
“不,如果殿下要把水軍、學館、神社、洋槍坊加入年內支出,那就是九萬八千貫,而且,年內收入不過三萬八千貫,這就需要殿下支出六萬貫。”
虧損六萬貫,這使每個家臣都目瞪口呆的驚人數字。
“這些計劃投入,那一些是可以來年獲得收益的?”
“這些基本上都是長遠計劃,很難在一二年內就看到收益,不過,這些計劃也有很多是一次性投入,比如修建城牆、興修水利、修建神社之類,建了一次就足夠了,來年不會增加。”
“那就按照這個計劃吧,我從城庫中將資金撥出來,幸虧也僅僅今年,如果再有一年,那我就沒有錢了。”
“殿下既然已經下了決心,那就這樣辦吧!”竹中半兵衛看着黑川慶德,又說:“興修水利之事,來年藩內增加一成產量還是有的,修建道路之後,通商方便,來年增加一成商稅也是有的,這點殿下可放心。”
“但是還是沒有大作用啊。”
“內政之事,本來就是緩慢的,能夠增加一成錢米,已經是藩內政事通達的結果了。”竹中半兵衛道:“戰爭獲得的速度比較快,收益又大,所以許多藩主,都不喜歡內政中發展,而喜歡戰爭掠奪。”
“戰爭掠奪也無所謂,但是風險太大就是問題了。”黑川慶德淡淡說:“再說,戰爭總有結束之時,如果統一了天下,又去搶誰?”
“也許可以搶外國。”一個家臣笑了。
“那勞師動衆,一旦失敗,只怕本家建立的基業就分崩離析。”竹中半兵衛說道:“就算統一了天下,窺探天下的人,還會不少。”
“殿下,能夠和明國繼續貿易嗎?如果可以,那三個月就可以來回一次,每次都可以收益三萬貫,一年也有十萬貫。”
“很難,明國現在越來越緊。”
“那殿下和南蠻貿易怎麼樣?”
“也很難,因爲現在南蠻貿易有很大部分被九洲控制,我們很難插手,當然,如果硬是要插手也可以,但是這就靠水軍了,所以我纔想建一種名叫鐵甲船的大船。”
“鐵甲船,很昂貴吧。”
“是的,所以現在僅僅造普通船,等來年再說吧!”黑川慶德淡淡一笑:“等來年取得了伊勢之後,就在那裡建立水軍之港,那時,就是我們在水上大舉進攻和發展的時候了。”
“要想取得伊勢國啊,那就必須和本願寺的長島城作戰了,長島城也算是一座堅城,如果受到了攻擊,還會有許多一向宗的信徒支援,困難比較大啊,但是隻要攻下此城,後面就是分崩離析的諸多家族了,那就不堪一擊了。”竹中半兵衛不假思考就說出了:“我想用優勢兵力攻擊,或者導致城內斷糧,纔可以正面攻下,但是長島城好象並不缺糧啊,正面攻擊也傷亡很大。”
“那你有什麼辦法呢?”
“殿下既然養了這樣多的旗本士兵,在平時也應該發揮他們的作用啊,而且兵不經過實戰,終於是不行的,所以讓他們不時騷擾,也是一個訓練士兵和大將的方法,而且可以使之疲憊不堪。”
黑川慶德點了點頭笑了:“真是好計,那就舉行一個狩獵比賽吧,每幾日出兵一次,每次出兵三百,遇大軍則避,遇小隊者消滅,我看長島城能夠堅持多久啊。”
“附近各家也應該進行一次大檢地了,有的山林和民間的小股流匪,應該一一消滅或者收編纔是。”
“這事情小六可以幹。”
“只怕他出身在山匪之中,辦的不盡力。”
“那他就不知進退,不知本分了,我家的家法,就是爲這樣的人而設立的。”
“希望不要如此吧。”竹中半兵衛說:“恩,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殿下要建火槍坊,但是這些火槍之事,南蠻人甚是精通,不過他們希望在我藩內傳教。”
“這點絕對不可。”
“那請指示解決方法。”
“火yao之配製,已經有人學會了,可以請這些工匠,九洲,四國,還是其他地方的人都可以請,而且南蠻人之中也有不同派系,可以考慮其他條件的南蠻人。”
“是。”
“而且不要僅僅侷限於火槍,其實焙烙如果經過改良,也是一件威力強大的武器啊,不要一心想着模仿,自己也要想想怎麼改良,傳我的命令下去,那些工匠能夠改良者,就是有功,我不吝嗇賞賜。”
“是。”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這樣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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