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悄悄地靠近敵人營地的同時,今川家的衛兵們卻悠閒地漫步於柵欄四周,隨意地扛着長槍,哼着小曲,怡然自得,也有一些士兵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興奮地談論歡笑着,沒有絲毫的警覺,完全是一副傲然驕橫的樣子,在敵人的領土上居然敢這樣肆無忌憚,你們不死誰死!
望樓上的兩名今川家士兵也在相互談笑風生着,絲毫沒有察覺那眼皮底下的隱藏在暮色和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的細雨朦朧聲中一干織田家士兵。
“颼颼”的聲音淒厲地劃過長空,無數帶着利刺的硬箭從雨霧中突然射出,帶着令人恐懼的死亡氣息急速射入營地之中。不過瞬息之間,幾乎所有外圍的今川士兵就在莫名其妙之中成了箭下亡魂,甚至很多人前一刻還在大笑着,就突然被到來的強勁羽箭帶飛了起來,頸項上插着箭桿,鮮血激射,頃刻斃命!
就這樣,真正的戰鬥還未開始,今川家的營地周圍就上演了一出死亡箭舞的表演,密密麻麻的箭雨無差別地覆蓋着所有可以攻擊的區域,使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今川家士兵們再次體會地獄的召喚,無數四處奔跑、混亂不堪的士兵直接被高空墜落的羽箭穿胸而過,狠狠地釘在地上,鮮血盈溢,片刻前還是歡聲笑語的營地轉瞬之間成了修羅絕域!
傾瀉完所有的箭羽,信長猛然躍起,近乎狂暴地拔出太刀,高聲地向身後的突擊隊員們嘶吼着。
“所有人,注意了,保持你們最高昂的鬥志,你們眼前的敵人沒有絲毫的察覺和防備,我們將取得最後的勝利,誰能夠討取義元,將得到織田家豐厚的獎賞。現在,舉起你們的刀槍,目標,今川義元的本陣,衝啊”信長殿下的話語在清晨的薄霧之中久久迴盪。
“殺呀跟我衝爲織田家而戰”作爲織田家第一勇將,柴田自然是當仁不讓地緊跟着信長衝向了敵營,一千近衛本旗放開繮繩,長槍平舉,全速向大帳衝鋒,捲起漫天的塵埃,在雨幕中更是盡顯猙獰之色。
“所有人,保持絕對的冷靜,時刻穩固我們的陣型,合擊方陣不容有失!我們,才真正是織田家最強的軍隊。跟我衝啊”我高高地舉起了“天之怒”,任憑雨水沾溼着黑色的戰甲,我的胸腔之中充溢着戰鬥的渴望!
“殺!殺!殺!”冷酷的聲音鬨然應命!
與其他織田家的突襲部隊那種散亂地肆意衝鋒完全不同,一隻黑色的足輕隊分成若干戰鬥小組,成錐形快速地前進着,步伐有條不紊,沉悶的戰靴撞擊地面的聲音如實質般敲打在每個敵人的心口,恐怖和畏懼伴隨着這隻部隊迎面撲來,彷彿這是一隻從地獄降臨的擇人而噬的惡魔軍團。
就這樣,桶狹間之戰開始了。
士兵們有如嗜血的魔鬼般衝進了敵營,瞬間,槍戟交織,刀光劍影,鮮血和肢體漫天飛舞,生命的盡頭演繹着的燦爛,殺,歌頌着破滅前的壯麗。所有的士兵完全喪失了陣型,只是瘋狂地砍殺着尚未清醒的敵人,黑色和藍色的波浪激烈地碰撞,高奏一曲曲亡魂絕唱!
只有一隻部隊如尖刀般直插向義元所在的軍帳,所到之處,只是通過默契和諧的配合迅速地殺傷阻擋的敵人,好似一把把尖錐瘋狂地前鑽,穿透着一層又一層看寬厚的防禦方陣,碰濺出一朵朵巨大的血色花蕊,鑿出一條條被殘肢斷腿堵塞的死亡通道。
每個尖錐的尾部是靈活的太刀武士,雙手刀上下翻飛,盡情地收割着生命,同時組織敵人被衝破的隊伍再次合攏阻住歸路,尖錐兩側摻雜着手持長槍以及手握木盾和標槍的足輕,他們相互配合默契,盾手在外嚴密防守和護衛,還能時不時地投射標槍進行中距離殺傷,減輕壓力,身後是長槍,迅疾地向外不停地作着突刺,每一次前刺再回收,便在方陣外留下一大串屍體委頓倒地,無數的生命就這樣在這些死亡尖錐的攻擊下迅速地消逝,怒吼、咆哮、慘叫聲沿着尖錐的前行一路不絕。
儘管這隻隊伍殺傷力如此巨大,但他們卻並不做絲毫的停留,只是目標明確地向義元的軍帳直逼而去,速度極快,轉眼便已經近在眼前了。
我輕鬆地揮舞着太刀,將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變成屍體。我慢慢地抽出停留在眼前敵人胸膛中的太刀,目睹着那雙片刻前依舊澄澈的瞳孔漸漸地蒼白,無神,最終徹底地暗淡下去,伴隨着屍體的轟然倒地,這已經是我手刃的第53人了。我緩緩地擦拭着鋒利的刀刃,看着其他我手下的部屬順利地將整個中軍大帳圍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