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森,你小子果然夠奸詐啊!連一次剝削我的機會也不放過,好好好,算我欠着,回去之後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我聞言立刻擺出一副認栽的表情,苦笑着說道。“趕緊的,把蒲生家的營地告訴我。”
“嘿嘿,這還差不多,你一定要記着啊,不然我可厚着臉親自上門去要!”金森板着臉,神情堅決得好像恨不得要我發誓才甘心。“伊藤,說實話你也真走運!蒲生家的本居城在日野城,這次獻狀來了五百人,算是南近江勢力較大的豪族了,主公也挺重視因此派我去接待,不然幾百個小豪族,誰搞得清哪家是哪家呀?”
“拜託!金森,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八婆的嫌疑呢,廢話這麼一大堆!快點,說正題!”看到金森在那,口水四濺,侃侃而談,簡直有長江之水連綿不絕的架勢,我趕緊打斷道:“給你三秒鐘,蒲生家營地在哪?否則我先前答應的條件百罈美酒,免談!”
“出中軍大帳,轉向左邊,筆直走大約五百步,再向右,你會看到一個轅門,那裡是主公撥給所有投誠豪族暫時駐紮的地方,走進去,裡面左手邊第一個營地就是蒲生家的營地!”聽到我的威脅,金森的嘴瞬間變作機關槍,突突突地一番話說出來竟不帶半點停頓!可見,這百罈美酒的誘惑是多麼大!不過,話說起來,我家裡窖藏的那些我根據後世網上千年傳承的一些美酒配方及步驟模仿釀造出來的美酒現在可是名揚東海,信長和許多家中重臣品嚐之後都是讚不絕口,造就了一批嗜酒如命的酒客,甚至聽說我被謠傳爲精通釀酒、品酒的高雅之士,居然引領不少日本好酒之人開始爭相建造酒室,與茶人所建的茶室比拼名氣,我在岐阜城時就曾經碰到許多慕名上門的酒客向我討教品酒技藝,如此烏龍之事實在讓我目瞪口呆!
“你早說不就行了,真是!”金森話音一落,我留下一句話和漫天塵埃,一陣風似的早就跑得沒影了。
“咳咳咳,我靠,不是美女這麼猴急幹嘛!嗆死我了!”金森捂着嘴,嗆了個半死,鬱悶地在塵埃裡抱怨自語道。
按照金森指出的路線,我走了半天之後,汗然地發現自己實在是個令人無語的路癡,明明那麼清楚簡單的路線,自己七轉八賺的走了這麼久,居然迷路了!左顧右盼,就是沒有看見金森說的那個轅門,於是只好鬱悶地四處遊蕩,希望能湊巧碰到認識的人,再問個路。
迷迷糊糊跟着感覺走了半天,擡眼一看,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走出了營地範圍,來到了流經營地東面的櫻乃川邊,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剛準備返身回去繼續尋找,就在此時,突然一聲火銃的槍響聲使我停下了腳步。
嗯?難道是信長在狩獵?不會呀,剛纔金森不是說信長正休息嗎?恩,也許是其他家中重臣比如說柴田吧,我這樣想着,頓時沒了過去瞧瞧的興趣,再次轉身,準備回去。
“小心啊,少主!小心!那匹馬還沒經過馴養!太危險了,快停下來!……”忽然,河川沿岸上,一陣驚恐不安的喊叫聲傳來,似乎是有人在跑馬,而這人的侍從正追在後面不停地大聲喊話希望勸阻自家的少主任性的行爲。
看來意外地碰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於是我有些好奇地回過頭,結果看到一道迅疾的白影從不遠處的草地上閃過,正好向我的方向飛奔而來,簡單地從那令人目力難及的奔跑速度來看,就知道遠非普通的日本戰馬例如信濃馬可比,初步判斷應該是一匹血統相當不錯而且難得一見的良駒。
可是和非凡的速度相對應的,與此同時,這匹馬的脾氣顯然也不容小覷,這從騎在那匹白馬上的瘦小身影被一路飛奔縱躍的馬背顛簸得彷彿隨時會摔下來一樣,讓旁觀的人看得心跳到嗓子眼,驚險之極!
然而原本最多也就是受點驚嚇的小事,卻發生了變化,那匹坐騎就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忽然極度狂躁起來,不僅速度提升到馬的騎手一個看身高還是個孩子無法承受的程度,而且奔跑之中狀似發瘋地不停扭動背部,前起後伏,顛簸得讓人看着都感覺心驚膽戰!
看到這一幕,遠遠跟在後面的幾名騎馬侍從立時大驚失色,拼命打馬加速追趕過去,希望能夠圍住那匹突然發瘋的坐騎解救他們的少主,不過,情況卻沒有如這些侍從預料的那般容易解決,因爲他們的坐騎檔次差了不止一籌,即便騎手拼命用馬鞭抽打,仍是漸漸被落下,距離甩得越來越遠,根本無法幫助到白馬上處境堪憂的孩子。侍從們一想到眼前這個家主最寵愛的少主一旦發生不測、自己面臨的懲罰,心裡不禁絕望!
“呵呵,看來是個喜歡冒險的傢伙,不錯,合我的胃口!”而此時,看到馬上自始自終抓着繮繩,咬牙堅持着不被摔下的少年,我自言自語了一句,嘴角撇起一絲笑意。
白馬奔騰,轉眼間離我已經不到二十步,看準時機,我輕輕邁出一步,恰好攔在白馬必經之路上,面無驚色地坦然面對着如離弦之箭般飛掠而來的一人一馬。
“這傢伙瘋了!”跟在後面的侍從看到突然有人擋在路上,心裡先是一喜,繼而卻又不禁哀嘆無濟於事,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攔住發了狂的奔馬?!不自量力地找死而已啊!於是,侍從們紛紛閉目,不忍目睹即將發生的馬踏人頭的悲慘一幕!
“哼!區區奔馬,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穿越以來,隨着自身武藝的越發精熟變態,即使是力敵百人,長刀在手,我也是無所畏懼,信心十足,更何況眼前這不過區區一匹奔馬的衝撞!
“希聿聿!”幾秒鐘後,蹄聲頓至,只見眼前一陣黃土紛揚,視野之內盡被遮蔽,繼而耳旁響起一聲駿馬長嘶,刷的破空聲中,一個碩大的馬蹄從近在咫尺的塵埃中穿出,徑直對着我的頭蹬踹而來,反應若是慢了絲毫,恐怕就是腦漿迸濺、死於非命的下場。
“呔!畜生找打!”不知怎麼的,我嘴裡就蹦出這麼一句頗爲經典的大吼,接着,身體完全出自本能不需大腦指揮地敏捷向側後跨出一大步,輕易的就躲開了來勢迅猛的高揚馬蹄,然後我大喝一聲,聚渾身之力於右手,緊握拳頭,照着漸漸顯出的馬頭如閃電般急速擊出!
“轟!咔!”一聲巨響,一聲清脆的骨裂之聲傳來,我猛地弓身向後退了幾步,留下幾個深深的足印,巧妙藉助大地化解了拳頭上傳來的巨大反作用力,然後緩緩站住直起身,滿意地看着已經倒在地上,吐着血絲的駿馬和經受生死瞬間之後終於忍不住暈了過去的白衣少年,哈哈哈大笑起來。
“噠噠噠……”很快,另外的馬蹄聲趕了過來,幾名身着鎧甲的侍從飛一般地跳下馬,神情無比焦急地衝到暈過去的少年身邊,俯身查看情況,過了一會兒,查看少年狀況的侍從長長地出了口氣,站起身對其他圍候在一旁個個臉色蒼白的同伴做了個躺着的少年安然無恙的表情,如此,幾名侍從臉上的驚慌之色才稍稍好轉,開始急急忙忙地扶起少年,精心看顧起來。
救了人後,我一直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冷眼旁觀,直到那些侍從中的一人走了過來,神情倨傲甚至透着一絲殺意言道:“混蛋,區區一個野武士竟敢如此造次!這次算你這傢伙走運,少主沒有出事,不然,我就把你的頭斬下來喂狗!!!
”
呃!聽到這番話,先是腦袋一陣發懵,我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出手救人,卻被這些侍從身份的傢伙教訓乃至侮辱!半天,我才反應過來,於是冷聲道:“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試試?!”
“嗯?!”顯然,我的話大大出乎侍從的意料,因而其反應過來之後,近乎鐵青着臉色,沉聲恐嚇道:“大膽!看你這身服飾,不過一野武士,竟敢對我蒲生家少主圖謀不軌,我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聽完他的話,我真第一次覺得是又憤怒又好笑,居然看我一身普通的灰色武士服,立刻以貌取人地想當然認爲我是身份低賤的野武士,不過,這傢伙居然對我徒手擊殺奔馬的能力視若無睹,如此狂妄地叫囂着要教訓我,還真是少見的不長眼的二愣子!哼!鮎江城一戰,我正好嫌殺那幫六角家殺得不爽,今天就當熱熱身,勉強算是過過癮吧!怒火中燒的我此刻心裡殺意升騰,絲毫沒有注意到對方話語間透露出的家族名稱正是我所尋找的蒲生家!
“我倒要好好看看,你是怎麼教訓我的?!”
“八格牙怒!你們,立刻給我宰了這個卑賤的野武士!”剛準備拔劍殺人,忽然見那侍從轉過身,朝圍在少年身邊的其他侍從大聲喝令,我不禁啞然失笑,敢情這傢伙不僅是個二愣子,還是個傻子,不會武藝竟然敢站在我鼻子前面囂張地吼着要殺我,實在令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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