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武田家嗎?你們知道我從小最喜歡什麼嗎?我最喜歡的就是挑戰最強的,武田家不是號稱最強騎兵嗎?我就要讓他在騎兵上輸得一敗塗地!”我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其中的那一份堅定毋庸置疑,手指緩緩地從地圖上劃過,劃過一片片土地,最終無聲地落在了一處,赫然寫着“甲斐”!
一日後的駿府館……
短暫的戰鬥剛剛結束,原本雄偉的駿府館此刻卻是憔悴不堪,處處顯現着一個大家族的最後容顏,戰火彌天、征塵鋪地,時時可以看見嗤嗤地冒着火焰的坍塌房舍和建築,一隊隊手持長槍的德川家足輕神色匆匆地行進在各條街道上,大呼小叫地驅趕着驚慌失措的市民,維持着城中的秩序。
困獸之鬥後的今川家士兵們此時狼狽不堪地被五花大綁地擠在一起,完全是一付頹廢的樣子,兇惡的看守士兵們在一旁大聲呵斥着讓他們不得亂動。而今川家的大佬們除了戰死的以外,都被單獨地綁縛着囚禁在密室中。
城中心的天守閣也是被戰爭摧殘得滿目瘡痍,碎木板撒了一地,臺階上、樓道里、門廳中,到處可見橫七豎八地躺着士兵的屍體,顯然都是今川家最後的忠誠的侍衛,也許這場戰鬥也只有在這裡還稱得上算是慘烈。
德川家先鋒大將酒井忠次此時正志得意滿地端坐在天守閣大廳內,會同諸將商討戰後事宜。
酒井部奉命十天前從岡崎城出發,一路急行軍,在迅速擊破數股日向義軍和今川家唯一一次由家主氏真率領的伏兵之後,佔領高天神城,然後馬不停蹄地進逼駿府館城下,在今川家叛臣安北元真的幫助下,輕易地奪取了這昔日東海道第一名城,俘獲了近三千名士兵,今川家臣除戰死的以外盡數拿獲,可謂旗開得勝。
“怎麼樣?戰後事宜處理得如何了?”長得粗壯矮小的酒井忠次坐在上首大聲地問道。
話音剛落,下首左邊諸將中走出一人,恭首道:“已經基本處理完畢!今川氏真已經被嚴密看守,衆家臣中朝比奈一族全部於天守閣內戰死、鵜殿義組合岡部正綱也在城頭攻防戰中死於亂軍之中,其他人已經全部被俘,等候大人發落。”
“嗯!俘虜事宜要謹慎處理,另外軍備和軍隊休整也要抓緊處理,擺脫你了,牧野康成將軍。”忠次滿意地吩咐道。
“是,大人!”那將領拱手施禮應了一聲,便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忠次大人,此番大功,想必家康大人一定會大大地獎賞大人的,這可是我德川家駿河遠征軍的第一場勝利啊!”一名滿臉堆笑的將領在衆人之間遙向忠次祝賀。
“呵呵,區區小勝,不值一提。倒是元真將軍,識時務者爲俊傑,能及時醒悟,投靠我家,併爲我家攻克駿府館城作出巨大貢獻,我一定會據實向家康殿下稟報,將軍一定會在我家得到更大的發揮空間的。”酒井掩飾不住滿臉的得意大笑道。
“多謝大人提拔,末將必竭盡全力助家康殿下奪取駿河。”安倍一臉鄭重地向酒井道。
“好好!諸位,爲我德川家武運昌隆,誓劍!”酒井緩緩站起,滿腔激情地抽出太刀,以刀指天。
“鏗!”德川衆將趕忙隨之,十數把太刀破鞘而出,光芒耀眼。“主家萬歲!”
“砰!”原本豪情萬丈的室內氣氛被這樣一聲突兀刺耳的破門聲所打斷了,所有人都略帶錯愕地看着這個突然到來的闖入者。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這傢伙似乎只是個傳令兵,但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和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已經暗示了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
“說,出了什麼事?”酒井顯然還保持着鎮定,不過像這種擾亂朝堂、破壞心情的事可不能不問清楚。
“大人,……大人,是武田家,是武田家的騎兵,他們離我們已經只有二十里不到的路程了,我們的偵騎遭遇了他們,只來得及傳回這消息便全軍覆沒了。”傳令兵十分緊張,一股腦地將所知道的說出來,根本顧不上室內的衆將是否聽明白了。
“這麼說,……我們就不得不和武田家戰鬥了”酒井並沒有顯現出過度的擔憂或是驚異,反而是猛地站起,向所有人大聲道“那麼,既然無法逃避,我們就爲主公先送上一份勝利的賀禮吧。擊敗武田,揚我武威!!!”
“爲德川家而戰!德川必勝!”衆人精神一振,本就是如此,德川大軍至今都是一帆風順,又何必畏懼他武田。
“各部整備,隨時待戰!祝賀各位能夠在城外一舉殲敵!”酒井一付絕對勝利的姿態。
衆人魚貫而出,各自準備即將到來的城外狙擊戰。一場誰也預料不到結局的戰鬥。
…………
距駿府館五十里,武田家本陣……
圓形的赤色漩渦狀陣型排布,各部依次護衛八方,層層環繞、環環相扣,緊密而毫無破綻,所有部隊完全按中國式的奇門遁甲來設置。圓形大陣,攻防兼備,就好像是爲武田家量身打造。無數赤色絲織旌旗在大陣四周高臺上迎風飄揚,赤色的盔甲、赤色的士卒、赤色的軍備、赤色的軍帳、完全是一片赤色的海洋,的確,單從視覺衝擊力上看,無與倫比,任何人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圓形陣中所包含的火熱如赤焰般的攻略之心。
不過一貫平靜的火焰此時似乎也有些不同尋常。
一員赤裝武將在數人陪同之下,招搖過市般地向中軍主帳而去,那爲首之人面容剛毅,短鬚褐發,眼神深邃,原來竟是武田家少主武田勝賴(武田二十四將之一)。也不知因何緣故,此時勝賴顯得異常惱怒,一路上毫不理會衆人,徑直向父親信玄的主帳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