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斷的急行軍下,織田義信很快就進入了三河,“主公,前方就是本家新建造的丸根砦和鷲津砦了。”李華梅出言提醒着。
“嗯,直接過去。”
“什麼人?!”當織田義信等人來到丸根砦的時候,因爲沒做什麼遮掩,立刻就被看門的足輕發現。
“我是織田義信,此處現在的城代是誰?”織田義信輕笑着問道。
“啊!原來是織田大人!此處城代是佐久間大人!”那名足輕似乎見過織田義信,飛快的回答着。
“嗯,你快去通報,就說我有事情找他。”織田義信點了點頭,隨口吩咐着。
“是!”
不多時,佐久間盛重就匆匆趕了過來。“織田大人,可是主公有什麼新的命令?”佐久間盛重還沒有走到織田義信的身邊,就開口問道。
“嗯,我奉主公之命,前來執行騷擾計劃,所以想請佐久間大人幫個忙。”織田義信恭敬的說道。“希望佐久間大人可以派部隊分批騷擾大高城,就在城外不斷製造聲音,讓大高城內的守軍以爲本家要強攻大高城。”
“嗯?假裝進攻嗎?”佐久間盛重皺着眉問道,似乎沒太理解這麼做的含義。
“嗯,不過如果敵方出現大量部隊守城甚至出城追擊,那你們就撤退。如果沒有,則直接攻城,直到敵人出現大量部隊後立刻後退。”織田義信不斷解釋着。好吧,這就是所謂的疲兵之計,雖然他不懂兵法,不過這種計策實在太常見了,而且原理也很簡單。
佐久間盛重怎麼說,也是在戰場上摸打滾爬半輩子的武士,雖然沒看過什麼孫子兵法之類的兵書,但在織田義信的解釋下,還是很快理解了要點。
“好辦法!不愧是織田大人您!我立刻就去辦!”佐久間盛重興奮的說道。
大高城乃是今川家在三河如今最爲堅固的城砦,同時城內也屯兵無數,不然織田信長也不會只圍不打。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爲了消耗大高城內的存糧,畢竟大高城的一切都是靠其他地方運輸過來,如果這麼下去的話,早晚破城。而織田義信如今的辦法,顯然會加快大高城內的消耗。
不過,織田義信自然不可能單純爲了這件事情而來,“佐久間大人,不知你這邊有沒有鬆平家的旗幟?”
“嗯?有到是有,前一段築砦的時候,和大高城的守軍打了幾場,倒是撿了一些。”佐久間盛重疑惑的問道,不過還是命人去拿了過來。
“呵呵,既然要騷擾敵軍,自然不能太暴露自家身份了。”織田義信輕笑着,隨即拿起兩面旗幟交給了前田慶次和島左近。
又交代了一番,織田義信就帶人直接離去了。隨後,佐久間盛重立刻將部隊分成了四隊,每隊100多人,帶上螺號打鼓就準備去騷擾了。
不談大高城從此在這個計謀中各種悲催的情況,另外一邊,織田義信離開丸根砦後,立刻就按原來的計劃直奔上野城。
一個時辰後,“主公,前方就是上野城了,城主是酒井忠尚,據說從鬆平廣忠時代起,他就和鬆平家不和。”李華梅指着前方的一座城砦說道。
“很好,你們在這裡等着,慶次,左近,你們將鬆平家的旗幟背上跟我走。”織田義信低聲說道。
“是!”
上野城大門上方的箭樓中,兩名守衛正無聊的閒聊着,他們並沒有太過警惕的觀察周圍,因爲這裡可是三河的腹地,而且今川家上洛的消息他們也都聽說了,在他們心中,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有什麼敵軍敢進攻三河?更別提打到這裡來了。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突然傳來,頓時讓他們驚住了,連忙擡頭看去,卻發現是一名武士帶着兩名旗本模樣的人正快步走過來。正式織田義信和前田慶次、島左近。
“什麼人?!”兩名足輕大喊着,手已經抓住了身邊的響鐘,只要一搖,整個上野城的人就會被驚醒過來。那樣的話,織田義信的計劃自然就破產了。
“奉元信主公的命令,有緊急要事要轉達酒井大人!還不快開門!”織田義信大喊着。
“這……是!”兩名足輕聞言,立刻應道,隨即就準備打開城門。
“哼哼,這個時代的人簡直就是傻子啊……”織田義信見狀,心中冷笑着,同時藏在背後的手悄悄給前田慶次打了個手勢。
只是,就在城門剛嘎吱嘎吱的開了一絲小縫時,突然傳來一聲厲喝,“誰讓你們打開城門的?!”隨着話音,準備打開的城門頓時停了下來。
“被發現了?!”織田義信頓時就急了。可他又不能強攻,因爲他又不是來攻城的。就算憑藉他的實力,可以趁現在打開這扇門,但要知道,此時今川家各地都在動員中,天曉得裡面有多少足輕的存在。
而且退一萬步說,他是來騷擾的,可一旦打草驚蛇,就算攻下了這座城又有什麼用呢?其他地方肯定會加強警備,到時候他除了率人灰溜溜的返回尾張,什麼也做不了。
正想着,箭樓上出現了一名少年,看摸樣,不過12歲左右,但長得卻頗爲英氣。用一句話來說,那就是儀表不凡,未來定然會有一番作爲。
“你們是鬆平家的人?”這名少年站在箭樓上淡淡的問道。
“嘖,欠打的小鬼。”織田義信不爽的暗想着,嘴上卻飛快的回答着,“我乃鬆平家家臣鳥居元忠,奉主公之命,有要事求見酒井大人!”
“哦?有何要事啊?”少年一臉好奇的問道。
“混賬!這等大事又豈能說給你一個小娃娃聽?!快點開門!耽誤了大事!你擔當得起嗎?!”織田義信厲色喊着。在他想來,一個小鬼頭,還不是被嚇嚇就完事了?
“這……”少年聞言,神色頓時有些慌亂,不過很快他就恢復過來,“哼!什麼事情都不敢說,難道你是奸細?!”少年冷哼着說道。
“尼瑪,這什麼小鬼啊!”織田義信心中憤怒的想着,不過嘴上卻道,“一派胡言!你是誰家的小子?!給我報上姓名來!待我回去稟報主公,看怎麼治你的罪!”
本來,織田義信以爲這麼嚇唬一下,這個小鬼還不是被嚇得立刻開門,誰知道聽到織田義信的話,那名小鬼反而倒是怒了。
“呸!難道小爺我會怕你?!告訴你!小爺就是神原家的長子龜丸!現在是酒井大人的小姓!給我回去告訴元信那小子!別以爲綁上今川殿下,三河的豪族就要聽他的!”龜丸怒吼着,顯然已經被織田義信的話徹底激怒了。
“好!你小子有種!”織田義信見狀,也只能留了一句狠話,帶人離開了。
“呸!什麼玩意?!”龜丸看到織田義信等人離開,唾了一口罵道。隨後轉頭對兩名看門的足輕喊道,“給我聽好了!如果鬆平家的人再來,一律不準開門!”
“是!”
說着,龜丸就匆匆往酒井忠尚的宅邸走去。
“是龜丸啊?什麼事情?”酒井忠尚此時早已經入睡,不過見是龜丸吵醒了他,卻也沒有責罵,不過語氣顯然好不到哪裡去。
“大人,剛纔鬆平家一名自稱鳥居元忠的人來了,說是有要事找您。”龜丸恭敬的說道,隨即將自己和他的對話解釋了一遍。不過,自然不可能原話說了。
“哼!鬆平家的人還是這麼討厭!”酒井忠尚不爽的說道。自從鬆平廣忠時代起,酒井忠尚就和鬆平家很不對付,更不是來上那麼幾戰。雖然因爲今川家的原因,他不得不和鬆平家共事一主,不過讓他服從鬆平元信那個小鬼的命令,顯然不可能。
“龜丸,你做得很好!不用擔心,只要本家做好本分之事,並在隨後今川家上洛的時候立下功勞,今川殿下是不會理會這種小事的。”酒井忠尚淡淡的說道。
“是!”聞言,龜丸頓時就放下心來。不管怎麼說,他也不過是個12歲的小鬼,得罪了鬆平家的家臣,還是有些擔心。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足輕匆匆跑了進來,“大人!不好了,城下町那邊起火了!”
“什麼?!”酒井忠尚和龜丸同時震驚的喊道。
“快!快去看看!”酒井忠尚焦急的喊着,如果城下町那邊真的出了什麼亂子,那肯定動員不到太多的兵力,到時候他又如何在今川義元面前表現自己?
不提酒井忠尚在那邊糾集人馬,上野城城下町中,此時一肚子火的織田義信毫不客氣的將怒火撒在了不遠處的城下町中。反正對他來說,在城下町放火本來也是在計劃之中。
等酒井忠尚等人率隊趕來時,上野城城下町早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混蛋!混蛋!到底是誰幹的?!”酒井忠尚憤怒的大喊着。這座城下町,可是他經營了許久的町鎮,可如今,就在這麼一把火中被燒的一乾二淨。
“大人!”一聲大喊聲傳來,酒井忠尚就看到龜丸一路小跑跑了過來,“大人!剛纔我找逃出來的民衆打聽過了,根據他們的描述,是一羣身穿黑衣的人乾的。其中有幾人背上插着鬆平家的旗幟。”
“什麼?!”酒井忠尚聞言頓時愣住了。
“大人!不能就這麼放過鬆平家啊!”龜丸憤慨的說道。
“嗯……知道了,回去吧……”酒井忠尚淡淡的說道。
“大人?!”龜丸震驚的看着酒井忠尚,顯然不明白他的態度怎麼一下子變化這麼大。
“回去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酒井忠尚擺了擺手說着,自己就直接轉身往回走去。
這一幕,全都被躲在暗中的織田義信看在眼裡,“嗯,似乎是有這麼一茬呢……”織田義信暗想着,眼神中閃爍着危險的光澤。
隔天,岡崎城。
鬆平元信坐在書案前不斷處理着各種公務,自從今川義元宣佈上洛後,他幾乎每天都忙到晚上。
“忠次,各地的動員如何?”鬆平元信頭都沒擡的問道。
“再有1、2天就能完成了。”酒井忠次恭敬的回答着。作爲最早跟隨在鬆平元信身邊的人,此時酒井忠次已經成爲鬆平家的第一家臣了。
“嗯,通知下去,讓所有人儘快做好作戰準備。這次殿下將先鋒的位置給了井伊家,這對本家可是非常不利的。”鬆平元信低聲說道。
本來他一直都覺得,上洛的先鋒肯定是他的鬆平家,畢竟三河距離尾張纔是最近的。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到最後先鋒竟然是井伊家家督井伊直盛,這在他眼中,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是!”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房間內,正是鬆平家的忍者頭目服部半藏。“主公,昨天夜裡,多處城下町被不明人士燒燬,甚至還有一座小城砦被攻下。”
“什麼?!怎麼回事?!”鬆平元信震驚的站起來追問道。
“回大人,根據屬下探聽,據說被襲擊地方的人都看到了本家的旗幟。而那些被襲擊的地方,都是到現在還敵視本家的家族。”服部半藏低聲說着。
“什麼?!”鬆平元信呆住了,他瞬間就反應過來這件事情如果傳到今川義元耳中的結果。
“混賬!這一定是栽贓!”酒井忠次憤怒的說道。
“不行,這件事情必須馬上處理,忠次,你立刻去所有被襲擊的豪族拜訪他們,表明本家的立場。半藏,你暗中跟隨保護,順便繼續調查這件事情,一定要把真相調查出來!”鬆平元信反應過來後立刻下令道。
“是!”
等所有人走後,鬆平元信猛地將書案上的東西全部掃在了地上,“織田家!很好!”鬆平元信憤怒的嘀咕着,他如何猜不到兇手是誰?如今除了織田家還能有別人?可他相信,當今川義元得知這件事情後,那些家族就算知道,也不會說是織田家乾的。因爲,他們一直都非常敵視鬆平家。如果不利用這件事情打壓自己,那才叫奇怪呢。
而此時,三河某處密林中。
“主公,我們這就回去了?”前田慶次一臉沒過癮的模樣說道。
“不然呢?差不多就行了,反正也讓鬆平家噁心了一下。”織田義信隨口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