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內,墳墓前。
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從阿豹的眼裡流出,縱使早就說過不在流眼淚,可是這時看見師傅的筆跡,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那段時光,雖然有點累,卻很幸福。“師傅,我又怎麼能忘記的了你,”阿豹撲通跪在了墳墓前,手中的竹簡也是掉落在地。墨雲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好像還沒有見過阿豹哭過。心裡揪心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走到這邊,又走到那邊。
看得嬴政心裡都煩悶了,嬴政從馬背上拿出一壺酒,正要喝一口。手中的酒壺忽然消失不見,嬴政轉頭一看卻是被阿豹拿在了手中。嬴政嘆了口氣道:“真是沒想到這年頭竟然有人敢從寡人手中搶酒,”阿豹還是保持着那個姿勢,只是手中拿着一個酒壺,他將酒壺舉起倒在地上。
“師傅,平時很喜歡喝這種酒,”阿豹喃喃道,完全沒有理會一邊嘟囔的嬴政。此刻的嬴政一點都不像是個君王,更像是個走江湖的人。他雖然接受過秦王的禮儀,只是王宮上下都沒有將他這個秦王看着眼裡,朝政什麼的也輪不到他的頭上。他也只有日夜的練功,目前也有地級巔峰的境界。嬴政的資質不差,加上他努力練功,所以目前王宮內還沒有對手。
當然那也是王宮裡面高手都不願意搭理這個大王,他這個王上當的實在是憋屈,後宮有太后把持,朝政有呂不韋把持。阿豹緩緩站了起來,嘆了口氣道:“阿豹拜見大王,”說着抱了抱拳,卻是沒有下跪。嬴政也是無所謂,阿豹也是看着師傅的面子上才屈服於他的。不過沒有關係,他總會讓阿豹對他心服口服。
嬴政擺了擺手道:“不用多禮,以後你見到我都不要太多禮了,隨意點就行了,”阿豹聽了也不推脫,淡淡道:“可以,嬴政,”嬴政苦笑道:“你這傢伙還真不客氣,”阿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不明白嬴政爲什麼笑,他也不覺得他說的話有什麼好笑的。
阿豹很聰明,可是對於世俗間的禮儀,他也懶得去理解,雖然白起曾經教過他,可是他根本就懶得記住。阿豹看了眼嬴政道:“要我做什麼?”嬴政低頭想了想道:“那你們就幫我去收攏一羣江湖豪傑,爲我所用,”阿豹問道:“是什麼都收,還是隻收有潛力的高手?”嬴政撓了撓頭道:“還是寧缺毋濫,只要潛力好的,武功高的,只要達到這些條件不管他的背景怎麼樣,只要不是六國王族就行了,還有遇見墨家的人,可要小心點,他們可是我們大秦的敵人。”
阿豹淡淡道:“名字?”嬴政道:“大風,”阿豹聽了轉身就走,墨雲急忙跟了上去。嬴政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道:“三年,寡人給你三年的時間,三年後,你在來見寡人,記住寡人的話,”阿豹點了點頭。嬴政很喜歡這樣的人,聰明、忠心而且武功高強。
古銅縣位於燕趙的邊境,十分的不太平,時常有在趙國犯事的人躲的燕國,燕國犯事的人躲到趙國。阿豹就決定來這裡尋找人手,這裡不太平豪勇也就比較多。古銅縣前有條青石路,直通古銅縣所有的大街。來往的人大部分是頭戴竹笠,將竹笠斜下擋住臉孔。古銅縣的城上貼滿了通緝犯的畫像,只是守門的士卒卻是沒有查看那些人。
命只有一條,誰也不想惹禍上身,那些頭戴竹笠的人大部分都是燕趙的通緝犯。他們可不想惹麻煩,燕國的軍紀不嚴,不像秦國,所以流竄的殺人犯都不喜歡去秦國。一輛馬車駛向縣城內,阿豹和墨雲來到了這裡。阿豹一頭銀髮卻是沒有引起什麼關注,這裡來往的人很多,見過的世面也是大,不想甘冽鎮那個小鎮,居民見識短淺。
墨雲將頭髮擋住右眼,這樣別人也就看不到她的黑色玫瑰印記。這也爲她添加了不少魅力,來往的男人都朝她看了眼。墨雲也不管,只是跟着阿豹。一輛馬車從外面駛向裡面,正好經過阿豹的身旁,擦肩而過。一陣微風吹起了車簾,阿豹似乎有感應,朝那裡面看了一眼。然後他失聲道:“蓋聶,星夢?”
馬車上是一男一女,男的眉如利劍,目如朗星,厚實的嘴脣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身穿黑色的衣衫,腰間一把漆黑的寶劍。劍柄上寫着墨刃,劍鞘上刻劃着道道波紋。女的眼睛水汪汪的,眉如彎月,櫻桃小嘴紅潤光滑。身穿紫色華服,腰間插着一把玉簫。聽見阿豹的話,兩人都是轉頭看着阿豹,男的驚喜道:“阿豹,是你?”
阿豹點了點頭,道:“不錯,是我,”語氣充滿了欣喜,沒想到竟然遇到了蓋聶和遊星夢。他真的是很高興,蓋聶笑着道:“猛子,停車,阿豹快上來,”阿豹聞言也不客氣,上了馬車裡面。墨雲警惕的看了遊星夢一眼,她心裡總有點自卑,見遊星夢美貌過人,她害怕阿豹會喜歡她。
雖然心裡不悅,可是她也不敢叫阿豹下車。也就跟了上去,馬車裡也算寬闊,四人在裡面也不是太擠。裡面擺放着一張案子,案子上有幾盤糕點。蓋聶從車角拿出壺酒,兩隻杯子,放在案上。蓋聶道:“來,阿豹我們來喝幾杯,”阿豹盤坐車裡,蓋聶倒了被酒遞給阿豹。阿豹看了兩人問道:“這些年,你們過的怎麼樣?”蓋聶小飲了一口酒道:“我從那日離開大營後,就巧遇墨家矩子,被墨家矩子收爲弟子。”
本來要喝一杯酒的阿豹,咣噹,酒杯掉落在車廂裡,酒也灑在了阿豹的衣服上。蓋聶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了?”墨雲譏笑道:“墨家可是我們的敵人,你是墨家的人,自然也是我們的敵人,”遊星夢忍不住道:“阿豹,怎麼回事?”聲音清脆動人。
阿豹將酒杯拿起,在倒了一杯酒。大口飲了一杯酒,砰,將酒杯用力放置在案上。阿豹苦笑道:“師傅臨終時的委託,我絕不能拒絕,”蓋聶劍眉一皺道:“白起?此人兇殘成性,長平之戰坑殺四十萬降卒,實在是有違天和,”阿豹冷聲道:“閉嘴,在說一句師傅的壞話,別怪我翻臉無情。”
蓋聶也知道言出有失,嘆了口氣道:“阿豹,你打算怎麼辦?”阿豹又倒了一杯酒,一口飲進,語氣蕭索道:“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殺,”接着又喝了幾杯酒。蓋聶從車角里又掏出一壺酒,看來蓋聶是很喜歡喝酒的,馬車裡到處都藏有酒壺。蓋聶也不倒出來,而是對着壺嘴往下面倒。墨雲則是沒幾下就和遊星夢打成一片,兩人在角落裡嘀嘀咕咕的。
阿豹和蓋聶卻是在不斷的喝酒,兩人不在說話。乾杯喝酒,一切都在無言中,阿豹明白要動墨家蓋聶是不會同意的。可是不動墨家,那麼他又怎麼對得起白起。其實阿豹心裡還有點興奮,能有蓋聶這樣的對手,對於一個劍客來說,實在是件值得喜悅的事情。
兩人很快就喝醉了,紛紛的倒在案上。只是兩人的手卻是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眼角有着幾滴晶瑩的水珠,不知道是淚還是案上打翻的酒。墨雲看了那兩人,捂嘴笑道:“我還沒有見過阿豹喝的怎麼醉呢,”遊星夢慵懶的伸了個腰道:“蓋聶這傢伙向來是喜歡飲酒,每次都還喝醉,只是這次卻是醉的最厲害的,”她水汪汪的眼睛眨了幾下,似乎對蓋聶和無奈。
可是墨雲卻覺得遊星夢的神態都露出一種幸福的氣息,墨雲暗暗的咬了下銀牙,馬車停下,車伕道:“好了,平安客棧已經到了,幾位下車吧,”遊星夢輕柔的將蓋聶扶起,墨雲看見她的動作那麼輕柔,也依樣的想將阿豹扶起。哪知用力過度,阿豹直接被她用手託撞到了車頂。
啊!阿豹慘叫一聲,眼睛悠悠的睜開,看了墨雲幾眼。接着又暈倒了,墨雲急忙扶住了他,將阿豹扶下了馬車。平安客棧門前有不少人進進出出,裡面的住房只剩下兩間上房,遊星夢訂下了剩下的兩間上房。在客棧裡喝酒的自然都不是什麼膽小的人,左邊的幾個彪形大漢相扶着慢慢的走了過來,嘴上嘟囔道:“喲,那來的女子,陪大爺玩玩。”
墨雲臉色一變,單手握成拳頭,正要出手擊殺幾人。哪知,遊星夢大眼一瞪,同時桌上的碗筷破裂,“你們還不滾!”幾人的酒頓時就醒了大半,只是瞪了一眼就能讓碗筷破裂,這份實力不是他們能惹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