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沉默了下來,這確實是個難題。高漸離卻一臉的無所謂,看了眼孟豹,道:“你到底想不想知道蓋聶的下落?”孟豹臉色有點變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根本就不相信高漸離,畢竟高漸離對他的恨意太深了。
他的眼睛閃現着莫明的光芒,轉身看了太子丹一眼,道:“好,我可以讓太子丹走,”說完這句話,太子丹的臉色還是有點驚疑不信,孟豹的雙眼猛地放射出一股劍氣,無形的劍氣狠狠的擊在了太子丹的腦海裡,太子丹臉色變了幾下,最後還是將那口氣憋了回去。
孟豹眼睛閃爍着冰冷的光芒,剛剛那一下現在還察覺不出什麼,可等一個月後,太子丹的腦袋將會被那股劍氣擊碎。正要說話,孟豹的腦子忽然像是被銅錘狠狠的砸了一下,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哼了一聲。隨即一股颶風襲來,地上被冰封住的人,在強大的風力下,頓時破碎。
漫天的碎冰,攜帶着強勁的力道朝孟豹襲來。此刻,孟豹腦海裡面有關與花如玉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衝擊着孟豹的大腦,甚至讓他連反應的力氣都沒有。一塊塊碎冰刺進了孟豹的身體裡面,同時也將孟豹擊飛數十丈,一路撞倒了十幾棵大樹。一個全身都火紅色的大鳥飛在天空中,仔細一看,就能看到那巨鳥全身上下都是用一種似木非木,似鐵非鐵的材料製成的。
遊星夢一身藍色衣衫,眼睛明亮至極。她身邊盤坐着一個女子,那女子一身宮裝,一雙丹鳳眼完全閉了起來,紅紅的嘴脣誘人犯罪。長長的頭髮撒落在巨鳥的身子上,此刻她的額頭冒出冷汗,俏麗的臉龐也有點痛苦的神色。遊星夢擔憂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讓朱雀下降。
朱雀一下去,太子丹就趕了過來,朗聲道:“這次全憑墨家的鼎力相助,丹某才能僥倖的存活下去啊,”說着一把拉住遊星夢的手,不停的感謝。遊星夢苦笑一下,道:“單憑我們墨家那裡有這個本事,太子殿下要感謝也應該感謝這位蓮姑娘,”太子丹在江湖上也頗有聲名,大家都喜歡稱呼他爲太子殿下。
太子丹看了那位蓮姑娘一眼,語氣有點驚訝道:“這位姑娘好生面熟啊,丹好像在那裡見過,”說着眉頭微微的皺起。那位蓮姑娘眼睛睜開,語氣平淡道:“家母曾經和殿下見過,不想殿下竟還能記住家母的容貌,”太子丹一拍額頭,道:“黎山老母,姑娘不提我還險些忘記了呢。”
遊星夢看了四周,臉色有點驚訝道:“這好像我墨家的必殺之劍?”高漸離慢慢的走了過來,語氣平靜道:“這就是蓋聶教給我的,”一聽到蓋聶這兩個字,遊星夢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急聲道:“現在蓋聶在那裡?”高漸離嘆了口氣,道:“我答應過蓋聶,決不會說出他的行蹤的,還請姑娘諒解。”
遊星夢的語氣有點急躁,卻沒有什麼辦法,對付高漸離這樣的人,她也沒有什麼辦法。蓮姑娘語氣淡然道:“在不走,那人就要醒過來了,”太子丹驚道:“他還沒有死?”蓮姑娘苦笑了一下,道:“此人武功高強,而且心性堅定,我的黑蠱術對他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除非是家母出手,恐怕是殺不了他。”
太子丹嘆息一聲,雙眼已經露出殺氣,看樣子是要現在趁孟豹未醒殺了他。蓮姑娘立馬就察覺到他的殺氣,淡淡道:“你現在去殺他,他醒得會更快,到時候我們就是想走都走不了,”話音剛落,太子丹就躍上了朱雀,高漸離也躍了上去。朱雀展翅騰空而起,雙翼帶起強烈的勁風,吹起一陣沙塵。
當朱雀飛走後,砰,一聲巨響,碎冰都被吹飛了,孟豹的臉色變化不定,眼神迷離,嘴上喃喃道:“如玉啊,如玉,你說我該怎麼辦啊,”說着他的眼神逐漸的變得明亮起來,“如玉,要是沒有你活着又有什麼意思,可你在那裡啊?”擡起頭來,眼神已經充滿了堅定,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找到蓋聶。
冷冷的看了遠方,腦海中感應到了種下的劍氣方向。“高漸離,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他的目標是高漸離,至於太子丹死不死都無所謂。腳一蹬,身子迅速躥出三十丈外。無形之中散發出強烈的劍氣,這樣可以更好的感應到太子丹腦子裡的劍氣。
數百里外,太子丹忽然捂住腦袋,眉頭緊皺道:“我的腦子好像很痛,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到一股很強烈的劍氣,彷彿就像孟豹在我身邊一樣,這是不是錯覺?”蓮姑娘聽到這個話,立馬就走到太子丹身邊,柔軟的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正在奔跑的孟豹,忽然覺得有人在窺視他,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冰冷的殺氣爆發出來,樹葉都被殺氣所搖晃,杉杉作響。
蓮姑娘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身子搖晃了一下,語氣有點驚秫道:“不是錯覺,這確實是孟豹的劍氣,而且孟豹還能憑藉這股劍氣來感應我們的位置,我們必須馬上去殺人莊,找家母來幫你化解,不然一個月後,殿下的腦袋會被劍氣給摧毀,”太子丹的臉色發白,眼睛充滿了怒意,他早就知道孟豹沒有那麼好心放他離開。
“殺人莊?這是什麼地方?”一個無名小鎮內,孟豹就坐在茶棚的右側,這個茶棚不大,前後也就四、五張桌子。茶棚外不遠就是一個賣小吃的,街道上沒有幾個人在走,而他前面就是一身黑衣的男子。此人獅鼻闊口,一張臉是淡黃色的,看起來就跟營養不良一樣,腰間掛着一個千字牌,他就是黑殺二十四首領中的隱殺。這次是爲了追殺一個武功高強的通緝犯,名字叫農廉。
恰好遇見了正在追尋太子丹的孟豹,孟豹立馬就要求他幫他尋找高漸離。隱殺恭聲道:“自從黑城被大秦搗毀後,雜家分成了諸多勢力,殺人莊就是其中一個,而且勢力巨大,”孟豹語氣有點不屑道:“雜家的勢力不過如此,殺人莊能有多大的勢力?”隱殺沉聲道:“三年前大秦和燕國一戰,牽制住了大部分雜家的人馬,否則號稱強大的雜家如何會變得不堪一擊。”
孟豹站了起來,語氣不耐道:“一羣廢物,過了怎麼久了竟然還沒有來,你是怎麼訓練手下的?”說着殺氣將隱殺圍住,隱殺的身子一抖,急忙道:“屬下不知爲何他們到現在還沒有來,恐怕是遇到了農廉那傢伙了,”孟豹劍眉一皺,道:“農廉,農廉,這傢伙難道就是用一把鋤頭揚名天下的農夫?”隱殺點了點頭,道:“他一直和我大秦過不去,而且還殺了我們的不少好手。”
孟豹的嘴角露出不屑,冷聲道:“好手?一羣廢物,對付一個農夫都搞不定,”隱殺的臉色有點難看,卻也沒有在反駁。一個身穿麻衣,容貌很平常,一雙手都是老繭,背上有兩把鋤頭,緩緩的從茶棚外走過,身上隱隱透露出一股血腥味。
孟豹的雙眼輕微的掃了那人一眼,隨即低下頭來喝茶。隱殺的臉色卻閃過一絲殺氣,身子迅速的衝到那人身前,冷聲道:“農廉,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來這裡,”農廉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繼續往前面走去,完全無視了隱殺這個人。隱殺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單手迅猛如風直接要取農廉的性命。農廉輕嘆了一口氣,右手輕輕往上一託,一股龐大的力量將隱殺的手託了起來。
咔嚓一聲,隱殺的手就已經骨折了,農廉輕哼一聲,前踏一步,右肩往隱殺那裡一靠。這輕輕一個肩靠,卻有萬斤之力,要是靠住了那隱殺整個身子都得粉碎。農廉出手從來都不會留情,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他也會用盡全力,這也是農廉能活到現在的經驗。
隱殺的雙眼猛得睜大,死亡的恐懼籠罩着他,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一把烏黑的劍插了進來,薄薄的劍鋒卻擋住了萬斤之力。“還不快退下,少在這裡丟人現眼,”孟豹冰冷的語氣,在隱殺的耳裡卻猶如天音般美妙。身子迅速的退到剛纔的位置。
孟豹冷冷的看了農廉一眼,烏黑的靈蛇劍在陽光下,放射着一股森冷的劍氣。農廉的瞳孔一縮,身子已經速退三丈。孟豹如毒蛇纏住獵物般,跟上前去,卻沒有出手。高大的身影給人一股壓迫力,無形的劍氣如潮水般向四周散發出去。農廉身子在退,孟豹冷笑着跟了上去,如此反覆三次,農廉終於受不了了。
這就像是貓捉老鼠,毫不着急,一點一點的戲弄着老鼠。孟豹就像是那隻胸有成竹的貓,而他就像是那隻老鼠。這種感覺讓農廉覺得很憋屈,什麼時候他也會落得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