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連續商議了二天,也沒有商議出一個結果,因爲這幾天的戰局實在是太詭異了,本來守軍己經被耗得精疲力竭了,不知怎麼的突然一下興奮了起來,似乎像打了雞血一樣,而且戰鬥力爆漲,完全打亂了王賁的計劃佈置。按照王賁的計劃,應該是近幾天就像邯鄲發動正式進攻了。
其實這一段時間的戰事,三國聯軍不僅損失了十餘萬的兵力,而且同樣也十分疲勞,只不過是因爲人數衆多,士兵可以輪番上陣,另外三國聯軍畢竟是進攻的一方,在這種攻城戰中,擁有主動優勢,因此不用向守軍那樣時時刻刻的提高警惕,纔要好一些。說白了雙方就是在拼消耗,看誰耗得過誰,而在這方面三國聯軍顯然要比漢秦聯軍有優勢,如果時間長久,三國聯軍取勝的機率要大得多。
不過現在守軍不知怎麼,突然精神大振,戰事的進展大大出乎了王賁的意料,儘管王賁也清楚,這種爆發式士氣並不能長久,但他也不能算得準,這“不長久”到底是多久?是二三天還是五六天?或者是十餘天?都有可能。而在此期間,三國聯軍又能夠做些什麼?是繼續進攻,還是暫時按兵不動?
如果繼續進攻,當然是可以加快守軍的士氣消耗,但自己的軍心士氣同樣也在消耗,萬一再被守軍偷襲得手,吃幾個小敗仗,對自己的軍心士氣也是不小的打擊;而按兵不動雖然可以減少自己的損失,還能夠得到休整、恢復的時間,但守軍同樣也能夠得到喘息之機,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守軍其實要比三國聯軍更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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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王賁只覺得是左右爲難,繼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今天又商議了一天,還沒有結果,王賁只好下令散會,明天再繼續商議對策。
從王賁的中軍大帳中出來,閭修弘也覺得十分鬱悶,有一種無處受力的感覺,不過他並沒有回自己的帳蓬休息,而是來到桑青緹的大帳,向桑青緹通告今天會議的內容。
雖然桑青緹是九黎族軍隊的實質主將,但她畢竟是一個女子,而且九黎族的軍隊,在名議上是隸屬於齊軍的,因此像這種聯軍的軍事會議,桑青緹並不出席,而是由閭修弘參加之後,再向她進行轉告。
聽完了閭修弘的講說之後,桑青媞微一皺眉,道:“我雖然不大懂軍事,但如果一支軍隊的軍心士氣突然得到很大的提升,應該大體也不外乎兩個因素,一是來了援軍;二是得到了在另一條戰線上獲勝的消息,現在我們雖然不說是將邯鄲團團包圍,但通向邯鄲的各條道路上都有我們的軍隊把守,大隊人馬通過,是不可能沒有查覺的,因此援軍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閭修弘怔了一怔,道:“你的意思是說高原突襲咸陽己經取勝,這消息傳到了邯鄲,因此守軍的士氣纔得到了提升。”
桑青緹道:“這到也不一定,也許是守軍爲了提升自己的軍心士氣,故意假傳消息,也是有可能的,不過咸陽那邊的戰事,纔是這一次戰鬥的關建,而我總是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我們上一次收到咸陽的消息,是在什麼時候。”
閭修弘心裡默默算了一下,才道:“是在十二天以前。”
桑青緹微一皺眉,道:“我記得以前從咸陽傳來的消息,其中的間隔大約只有五七天的時間,就算是晚一點,也不會超過十天,這一次超過了十二天,恐怕是有事情發生了。”
閭修弘道:“書信住來就算是晚幾天,也是正常,或許是在路上耽誤了,而且間隔了十二天的時間,並不是最多的,我記得最多的一次間隔了十六天,還有一次是間隔了十三天,因此這次間隔十二天,也並不能算意外。”
桑青緹不屑道:“那二次我都記得,十三天的那一次是開戰之初的時候,那時的軍情並不緊急,因此時間長一點也在情理之中,而十六天那次是因爲在傳遞中間出事,致使付負傳送軍情的人身亡,而軍情丟失,結果中間少了一次,純屬一次意外事故,而現在無論是咸陽還是邯鄲,都是戰事緊急的時候,軍情來往應該是十分緊急纔是,而意外事故也不可能有那麼多,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咸陽的軍情傳來,其中自然是另有緣故的。”
頓了一頓,桑青緹又道:“而且這一次我可並不是亂猜,上次我們收到咸陽軍情的內容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閭修弘聽了,也不禁低下了頭,苦笑了一聲,道:“我也沒有想到,高原、荷華竟然會有那麼大的膽孑,明明是突襲咸陽,卻在路上大張旗鼓,大造聲勢,一點也不隱藏自己的行蹤,而且居然還被他們招集到了近十萬秦軍。”
桑青緹淡淡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要怪也只能怪韓騰自己做得太過頭了,不僅把秦王政留在咸陽的子女全部都殺光,就連贏氏宗室也不放過,要知道秦國立國五百餘年,早已經根深蒂固,深得人心,豈能輕易動搖,如果韓騰佔領咸陽之後,找秦王政的一個兒孑立爲傀儡秦王,然後藉機安撫人心,控制秦國各地,就算是高原從北方繞道突擊咸陽,成功的機會也不會大於三成,而韓騰這樣的做法,不是明擺着和秦人過不去嗎?結果荷華僅僅只是以秦國公主的名議號招秦人,就得到了十萬秦軍的響應支持,而且兩位大長老就在咸陽,居然也不阻止,任由韓騰胡來,真不知他們都是怎麼想的。”
儘管桑青媞的指責言語,將風伯、雨師也算在裡面,但閭修弘卻無言以對,因爲事實證明桑青媞說得並沒有錯,只是當時九黎族的衆人都過於樂觀,包括閭修弘在內,根本就沒把韓騰大肆屠殺秦王政的子女,還有贏氏宗族的行爲當一會事,結果現在終於償到了惡果。
不過事情己經發生了,閭修弘當然無法和桑青媞去爭辯韓騰行爲的是非,只是道:“就算是高原、荷華徵集到了十餘萬秦軍,但秦軍的精銳都在邯鄲,因此他們到的只是秦國的二三流軍隊,戰鬥力有限,而且咸陽城高牆厚,易守難攻,高原、荷華未必就能獲勝。”
桑青媞點了點頭,道:“是啊,當初我也是這樣想的,因此也並沒有太在意,但從現在看來,咸陽那邊己有十二天沒有軍情傳來,恐怕還真是出事了,要知道低估了高原的能力,可是要吃大苦頭的。”
聽了桑青媞的話以後,閭修弘也不禁重視起來,道:“照你的說法,咸陽那邊一定是出事了?”
桑青媞道:“出了多大的事情我可不敢確定,但戰事不利是很明顯的,因此我們這裡最好還是未雨綢繆,做好撤軍的準備?”
閭修弘道:“撤軍?”
桑青媞道:“不錯,一但咸陽失守,除非我們能夠立刻攻克邯鄲,或許還有資本和高原相抗衡,如果我們沒能攻克邯鄲,就表示我們徹底輸掉了這一戰,因此應該立刻撤軍,退守大梁,保存實力,然後以大梁爲基地,集中齊楚兩國之力,和高原相爭,這樣一來,我們九黎族還有三成的機會,如果還繼續進攻邯鄲,連一成都沒有。”
閭修弘道:“不會這麼少吧,我們現在還有齊楚兩國,和幾十萬秦國精銳軍隊,而高原就算是攻佔了咸陽,也並不等於控制了整個秦國,而且現在秦國精銳軍隊都在我們這裡,高原根本就無法動用秦國的力量,因此我們還可以繼續進攻邯鄲,只要是我們能夠攻佔邯鄲,就算咸陽的戰事不利,局勢也不會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吧。”
桑青媞搖了搖頭,道:“高原可不是韓騰,他不會向韓騰那樣亂來,這次入秦,他就打出了爲秦王政報仇的旗號,己經收復了一部份秦人的人心,而且韓騰殺光秦王政的子女和秦國的宗室,不僅是葬送了自己,反到是幫了高原一把,因爲現在的秦國己經根本就找不出一個衆望所歸的人來繼任秦王,因此高原只要是與荷華聯姻,就可以姻親的身份,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徹底控制秦國,雖然秦國精銳軍隊都在我們這裡,但他們的家屬卻都在秦國境內,只要高原控制了秦國,我們這裡的秦軍,必然會大量向高原投降,反而成爲高原的助力,然後高原就可以集秦、代兩國之力,來和我們抗衡,齊楚兩國的國力或許並不輸於秦代兩國,但論軍事力量,卻是遠遠不及,更何況還有高原這樣的用兵奇材統軍作戰,如此一來你認爲我們九黎族還能夠得到天下的機會,能夠超過三成嗎?”
閭修弘聽了,也不禁啞口無言,只好道:“好吧,不過撤軍之事,關聯重大,牽一髮而動全身,我們這時決不能輕舉妄動,而且這一切還都只是猜測,畢竟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咸陽那邊的詳細消息,因此我們還是等咸陽的消息來了再說吧。”
桑青媞正要再說話,只見桑載馳撂開帳簾,勿勿走了進來,道:“探子剛剛回報,發現有一支軍隊從西而來,全是騎軍,在我們西北四十里處紮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