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美子的木屋位於倉敷之町邊緣的地方,比較偏僻,邊上也沒什麼人家,最近的鄰居也在二十米開外。
我打量着四周收割後的田地,間或有幾個禾垛散落在田地中,孤零零的很有些蕭索。
今天的天氣相當不錯,雖然久美子趕出來的幾件衣服在十一月稍顯單薄了點,可在溫暖的陽光下倒也感覺不到多少寒意。只是腳上讓我有穿小鞋的感覺。
我雙手攏起慢慢悠悠地走着,偶爾路過的村民看到我奇怪的髮型和明顯高出常人一頭的身高只是略顯驚訝間或揹着我竊竊私語而已,倒也沒把我當作怪物般圍觀。
“老闆,請人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總算是到了倉敷之町的商業密集區,雖然打定主義當商人,可惜好像並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的。無奈之下我只能到處問店家,看有沒有打工賺錢的機會。
“對不起,我們這兒不需要人。”四十多歲的酒館老闆還算客氣地拒絕了我。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十次了,之前多數連口都不開,揮揮手就把我打發了。NND!
也許是看我樣子奇怪,也許是聽我口音奇怪,也許是……我邊走邊鬱悶的想着各種可能性,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海邊。
“哇噢!是海耶!”我興奮地看着這片“突然”出現在我眼前的碧波白浪,心情頓時大好,下意識就用漢語歡呼起來。
想來也真是遺憾,以前也算是沿海城市的,居然都沒看過海。
“小兄弟,你是大明朝的人嗎?”一個富有磁性的男低音突然響起,嚇了我一跳。令我驚喜的是,他說的竟然是漢語!那一瞬間,我哭出來的心都有了。
忍了忍激動的眼淚,我循着聲音看過去,才發現左前方靠近海的地方有一塊大石,下面有個靠着石壁席地而坐的男子面向大海。
“沒錯,我是大明的人!”看到發話的人,我趕緊回答,同時小跑了兩步向他那地方走去:“敢問大哥也是大明的人嗎?”
男子拿過手邊的葫蘆,仰頭喝了一口不知是什麼的東西,轉身站了起來。我感覺就像有座山拔地而起,腳步不由自主停了下來。不是說他有多高多大,雖然他的身高可能還沒我高,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淵停嶽峙的氣勢卻讓我有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
“不錯,我也是來自大明,沒想到在我即將離開這裡回返大明的時候,能遇上小兄弟你這個同樣來自大明的人,真是太高興了,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
什麼?他說馬上要回大明?我心裡一陣激動,馬上考慮着是否要跟他一起回去,畢竟那裡語言風俗都還是比這裡要熟太多了。可我要是回去大明瞭,久美子母女兩人又該怎麼辦呢?說過要照顧她們的,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難道帶她們一起回去?先不說她們能否習慣大明的生活,想起溫瑞安筆下大明最出名的兩廠一衛就能讓我寒了心……一時間千頭萬緒紛至沓來,我竟愣在當地,渾忘了回答他的問話。
看到我站在原地,臉上陣紅陣白時而激動時而沮喪,男子身形一晃來到我身旁,我們之間五米左右的距離對他來說竟只是一步之遙一般。可惜我仍在沉思中,完全沒有發現異常。
“小兄弟……”看到五個手指頭在我眼前晃動不休,我才驚醒過來:“你沒事吧?”男子擔心地問我。
“沒事沒事!”我趕緊搖頭表示OK,趁勢打量了他一番,178nm左右的身高,相當壯實,腰間掛着剛纔的葫蘆,左手提着一個大約七八十公分長的細長白布包裹。蓬亂的頭髮隨意地在頸後紮成一束,臉頰兩邊散亂的髮絲配合滿臉的絡腮鬍子把他的臉遮去了十之六七,看不出實際的年齡,只有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最是引人注目,偏又讓人不敢注視。
“沒想到能在此地遇到大哥,真是他鄉遇故知啊。”甭管貼不貼切,先拉好關係再說:“在這裡我叫中華仁氏,還未請教大哥?”
“中華仁氏?中華人士?”男子眼中光芒一閃,哈哈笑道:“好一箇中華仁氏,我姓胡名祿,以前人家都叫我葫蘆。”說着拍了拍腰間的葫蘆。我會意一笑。
“胡大哥,你怎麼回到這裡來的?”
“嗨,真是說來話長。”那你就長話斷說嘛,我壞心眼地想着:“兩年前,我聽說在海外的倭國很是出了些武林高手,於是千方百計出海尋來,好容易找到這裡,卻因爲語言不通,壓根不知道到哪裡找高手印證武學。”說着又打開葫蘆蓋,喝了一口順手遞給我。我也不客氣,接過來喝了一口,原來是酒,卻不辣,反而有絲甘甜,也不知是什麼酒,砸吧砸吧嘴又喝了一口才還給胡祿。
胡祿接過我遞迴的葫蘆,臉上有讚許的神色一閃而過:“後來我只能到處流浪,留心觀察可能的高手。還好這國家不大,一年多點就被我逛遍了。呵呵~”
“那你找到高手了嗎?”聽到眼前的是明朝的武林高手,我又興奮起來,畢竟久經金庸古龍黃易等等大師作品的薰陶,打小我就對武俠世界有所向往,不知道胡祿是不是也像書中的高手那樣神奇。
“高手都談不上,只有幾個的刀法還不錯。”這麼狂,應該沒遇上真正的高手吧?“我記得刀法最好的一個好像是叫什麼上泉秀綱的,還有一個叫冢原卜傳的老頭也不錯,還有……”
我大張着嘴吃驚地看着他,就差沒跪下來抱着他的腿大喊:“英雄,收我爲徒吧。”劍聖上泉信綱居然只是刀法還不錯?那他又究竟強到何種地步了呢?
“說句實話,倭國的武術簡單實用,沒有什麼花哨,如果有上乘的內家心法輔助,倒也不失爲一門可用之術。”胡祿說着總結陳詞,我靈光一閃,原來是內功!胡祿會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