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城佈防堅固,其構建工程巨大,絕不輸於應天之堅。
張龍率隊到達平江郊外時,萬餘人馬已是疲憊不堪。
“教主,平江雖然精銳盡出,但畢竟爲張士誠巢穴,我萬餘疲兵,不宜冒進啊!”劉基忐忑說完,低着個頭,再也不敢多看張龍一眼,接連的勝仗之下,他發現在教主越來越“威嚴”,卻也越來越聽不進自己的建議了,不知這一回又是結果如何。
“劉先生不必這麼生分,您的看法很好啊!”張龍微微笑着,又道:“您別低着頭,這些天情況特殊,凡事自該當機立斷,我張無忌若有得罪之處,但請劉先生千萬莫怪!”
“豈敢豈敢!”劉基被猜中心事,一張臉是尷尬無比:“但聽教主吩咐!”
“此地目前敵我不明,張士誠雖寫降書,但平江畢竟未降,張某欲劉先生和常司令在此主持軍務,我和楊左使、敏敏等人先行入城查探一番,劉先生以爲如何?”張龍這一誠摯求教,倒讓劉基有點不適應:“教主此計甚好,只是讓您深入虎穴——”
“無妨,楊左使武功高強,敏敏更是智謀百出,就是我張無忌常人也休想沾什麼便宜。”張龍頗爲自豪,指着王冕道:“況且王先生對平江也是熟得很,有他帶路,自可進出自如!”
“那好,我和常司令在此恭候教主一行凱旋歸來!”劉基一掃窘態,已是神情肅穆。
“幹什麼的?賽月小姐有令,所有人等不得攜帶武器入城!”幾個兵丁遠遠指着張龍等人:“你們過來,包裡放着什麼東西!”
“沒什麼,就一些畫!”王冕素以畫畫聞名,任何時候都不忘帶些宣紙,以便有靈感時可以畫下一些東西。
“什麼亂七八糟的!”幾個兵丁一邊看,一邊隨意扔着王冕包裡的東西。
“你們別扔,那是精品!”王冕試圖搶下一幅圖,卻反而惹得士兵們笑了起來,“精品嗎,是不是精品啊!”“咔嚓”兩下,把那畫一撕兩半,惹得王冕兩隻手箍得緊緊地,幾個士兵見其表情,卻越發放肆,“咔嚓”“咔嚓”“咔嚓”包袱中的畫作和一些宣紙三兩下紛紛被撕成碎片,王冕一張臉已漲成豬肝色,未等他撲上去拼命,早聽“啪啪”幾聲,幾個士兵的臉上已經留下了錯亂的印痕。
“誰打我、誰打我啊?幾人你看我我看你,但看見張龍他們分明未動,一時大是恐懼:“鬼啊!”撒腿就奔,城門也不守了,卻不知道跑向何方。
張龍無奈地笑着:“王先生,不用難過了,以後再畫吧!”
“以後再畫,談何容易,王某近十年的心血付諸東流啊!”說到傷心處,王冕不禁恨得牙關緊咬。
“王先生這畫卻是特殊,爲何細如手帕啊!”張龍拾起地上飄落的一張荷花圖,說道:“上面字跡模糊,該有好多年了吧!”
“這是10餘年前爲東家小姐畫的,那年一場兵災,村裡人死傷殆盡,我的叔伯兄弟從此不見,也從此再未見到東家一家,這畫更沒來得及給小姐——”
“看來很有紀念意義,王兄喜歡這位小姐嗎?”
“教主說哪裡話,王某當時不到十歲,那小姐更是5、6歲的光景,卻如何談得上喜歡!”此刻王冕若有深思:“只是拿起手帕,常會想起那些可憐的村民,真是兵災如虎啊!”
“王先生若不介意,我想把它送人了,您捨得嗎?”
“那麼多珍品都沒了,這個糙品,教主不嫌棄,王某已經感恩不已了!”
“恩,敏敏你喜歡嗎?”那手帕上的荷花栩栩如生,直看得趙敏連連點頭:“王先生真神人啊,畫得真好看!”一邊從張龍手中搶過手啪“謝謝無忌哥哥!”那手帕拿在手裡喜不自勝。
一路而來,卻見身後人影晃動,不知什麼時候幾人身後已經跟上了尾巴。
張龍和楊逍耳語一番,突然鑽進旁邊一條衚衕,走不多遠,那幾條人影若即若離,依然跟在張龍身後,正左顧右盼之刻,後面突然如鬼魅般竄出一個影子,“去吧”,幾人悶哼一聲,稀裡糊塗就倒在了地上。那人正是楊逍,解決這幾人就這瞬間的事,根本不費氣力。
一行人繼續前行,發現前方燈火輝煌,正是一個大酒店。這段日子一直吃着乾糧,這麼個好地方張龍自是不想放過:“楊左使,要會工作,更也學會休息,這麼個好地方咱可不能錯過啊!”
“哈哈哈哈,教主說得極是,我楊逍已經太久沒開葷了!”
幾人說做就做,徑直朝樓上而去。
雖在戰亂之中,這酒樓也極豪華,一幫小二在那裡吆來喝去,見張龍等人前來,不禁急道:“不好意思,客官,鄙店今日被朱老爺包了,您幾位明天再來吧!”
“放肆,知道這位是誰嗎?”此刻王冕惱怒異常,正欲發作,卻被楊逍制止道:“朱老爺包下了,咱不惹他就是,但你這是酒樓,今日老爺我餓了,不吃飯是不會回去的!”
見楊逍耍橫,張龍也索性擺起了架子:“朱老爺算哪根蔥,惹得爺爺火起連這酒樓一起端了!”
酒保見幾人眼光凌厲,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霸氣,已自腿軟,此刻張龍這一嚇卻把他唬得瑟瑟發抖:“幾位爺別慌,樓上尚有一雅座,只是千萬別被朱老爺知道!”言畢已自前方帶路。
“把店裡最好的酒菜端上來!”楊逍剛一吆喝,卻聽到下面也是發出同樣的聲音。
“混蛋,敢學老子!”正想下樓看看,突聽下面道:“媽的,李老七一來就要最好的,咱也可別虧待了他!”隨之傳來一陣嬉笑聲,楊逍剛剛站起,卻被張龍按了下去。
“老七這衰人一個老婆押給老子近一月了,也不見他贖回去,奶奶的,今日帶來給兄弟們一起用了!”
“操,他贖個鳥,從濠州到這裡他沒換100也換了80個娘們,幾時見他贖回去的!”另一人顯得頗爲自信:“劉麻子把她拿出來吧,大夥玩幾次你丟窯子就是,照樣賣個好價錢!”
“哈哈哈哈!”衆人哈哈大笑。
不久一個女人的哭聲傳來,卻聽到硬物打其身上“劈里啪啦”的聲音:“你哭個鳥,今日把這些爺們伺候好了,想去哪裡去哪裡,老子纔不管你呢!”
“好你個劉麻子,這娘們正點嗎,賣給兄弟如何,10兩紋銀!”
“我呸,老子出20兩,正缺個小呢,這麼水靈的娘們賣給窯子可惜了!”
“老子50兩要了!”
樓下一時鬧得不可開交,那女人的聲音卻是越哭越大,突聞王冕大叫一聲:“娘子!”不顧一切地往樓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