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所謂的親情

新學期的第三個星期寧西若開始閉門不出, 到現在已經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裡,她關了手機,不去上課, 不願說話, 不想見任何人, 甚至連飯吃的都少, 每每佟小雅給她買回飯, 她也是象徵性的吃上幾口,就說飽了。

而爲什麼會這樣?卻沒有人知道原因,寧西若不肯說。她們唯一瞭解的是, 大約十天前,有一個叫blank的中年法國男人來找她, 兩人有過一場不歡而散的交談。而後的這些天裡, 那個男人天天都會出現, 等在宿舍樓外,但寧西若卻再沒踏出宿舍門。

兩位一裡一外, 一等一避,就這樣僵持了一個星期。在此期間,佟小雅也有下去勸blank離開,但他卻堅持說要見寧西若,那樣偏執的堅持讓佟小雅想起來就發怵。

而這廂的寧西若就更頑固, 甚至拒絕聽到那個名字, 似乎那是一種毒藥, 一個瞬間就可以讓她完完全全的麻木。佟小雅想, 那是徹底的排斥。

這樣的僵持不僅讓佟小雅無奈, 連官語菲也開始頭疼起來。要知道最一開始她可是抱着興災樂禍的娛樂態度:漠然的觀望,再時不時的加上些或涼或諷或冷的調侃。但到最後, 她也在寧西若的無動於衷裡垮下臉來,只有和佟小雅相對無語。

“西若,飯來了。”小雅喜孜孜的提着剛做好的餛鈍衝進宿舍。中午的時候,西若突然說說想吃餛砘,這着實讓小雅大大的高興了一陣,她好幾天都沒好好吃飯了。

寧西若慵慵懶懶的擁被坐起來,默默的自她手中接過碗筷,剛吃進口,便又吐不來。

“西若,你…”

“我不想吃了。”西若將碗一推,淡淡說,蒼白的臉上是一片恍忽。

“可是…”

這時,“砰”的一聲響,捲來一陣風塵僕僕的氣息,也驚擾了兩人思緒。葉銘楚就那樣不期然的出現在門外,一身沒有來得及換下來的正式西裝,一副風塵僕僕的意態,連表情也蒙上一層塵土,灰濛濛,看不到明朗。

“你怎麼進來了?”佟小雅不禁詫異。寧西若也是一怔,眸光復雜的閃了閃,卻終究還是沉默。

葉銘楚,看看她,卻並不理會她的問詢,只說:“你先出去。”清冷的不近真實。

聞言,小雅並不多言,只擔心的瞄一眼西若,便默默帶上門,退了出去。

她瘦了好多,長髮披撒着,幾乎遮住大半個臉,只看得見尖尖的下巴,憔悴的讓人心疼。

葉銘楚居高臨下對她而立,眸光越發的咄咄逼人,散落而出的清輝裡全是冷徹與犀利。

“寧西若,你瘋了是不是?”葉銘楚陡地打開衣櫃,隨便扯出一套衣服,甩到她面前。

寧西若慢慢轉過頭來,撥開眼前的亂髮,一雙眼睛清晰的顯露出來,略顯疲倦,卻依然倔強而澈然,讓人不可逼視。

“葉銘楚,你又來多管閒事?”她說,冷冷的。

“不要我多管閒事也可以,那你給我站起來,走出去,親口告訴他你不想見他,不肯原諒他,甚至你恨他。”葉銘楚幾乎是用吼的。

寧西若不說話了,一張臉蒼白冷漠的透明。

“怎麼了?不敢了?”葉銘楚眉目不動,只語氣更加刻薄“你的鋒芒呢,你的銳氣呢,你當初對我的那份堅決呢,寧西若,只要你能拿出當初對我的一半氣焰,只不至於今天做縮頭烏龜。”

“你和他不一樣。”寧西若忽打斷他。

“有什麼不一樣?”葉銘楚的聲音沉下來,隱隱有些壓抑“因爲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因爲他和你的血緣關係?”

寧西若猛的坐直身體,眼睛睜的大大的,全是不可置信:“你是怎麼知道的?”

“記不記得,那次商業酒會?”他的聲音有些緩和“blank爲什麼那麼包容你?而你又爲什麼敢那麼不識規矩?寧西若,沒有人是傻瓜,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問題。所以我就問了blank。”

“呵,是我忘了,你和他們關係匪淺呢。”寧西若突的接口,涼涼的,又恢復桀傲不馴。

“你非要這麼刻薄說話嗎?”葉銘楚慍怒“敢情你那點驕傲只能針對我?”

寧西若不說話了,老老實實閉上嘴巴。

“我只給你五分鐘,你立馬給跟下去。”葉銘楚不想再和她多廢脣舌,索性強硬開口“否則。。。”

“我不會見他的。”她立刻否決。

“我沒讓你去見他。”他硬邦邦的說,頓了一下,又難得的忍住脾氣補充一句:“我已經讓他回去了。”

“這。。。”

“廢話少說。”他隱隱有些不耐,直接封住她的口“我只給你五分鐘。”

見他出來,小雅忙迎上去,問:“西若,怎麼樣了?”

又是直接跳過她的問題,葉銘楚問:“這幾天她一直這個樣子嗎?”

小雅點點頭,實在忍不住好奇,又補加了一句:“那個blank到底是什麼人?”

“她沒告訴你嗎?”

小雅苦笑:“她什麼事會說呢。”

寧西若不到五分鐘就出來了。不等她有什麼動作,葉銘楚就直接拖着她進了樓梯口。

“你要帶我去哪兒?”被他拽着疾步下樓,寧西若很快就開始氣喘吁吁。

葉銘楚根本沒打算理她,直接把她塞進車子裡。

他先帶她去的是一家餐廳。

面對着滿滿的一桌食物,她卻只想反胃。

“我不想吃。”她眉頭鎖的緊緊的,很懨懨的樣子。

“那由不得你。”葉銘楚連頭不擡一下,就冷冷否決,反將更多的食物堆到她面前。

寧西若哪是乖順的主兒,更是將杯盞盤碟推的遠遠的。

“寧西若,你不要任性。”葉銘楚終於肯擡頭正視她,聲音裡有種殺伐決斷的冷定“你的胃已經開始抗議了?不得厭食症你不罷休,是吧?”

那一晚,寧西若到底被他逼着吃了些東西。

只是當時的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幾年後她到底還是得了輕微厭食症。原因竟是爲了葉銘楚。

也許是一個星期少活動的原因,寧西若的精神很不好。自吃過飯,坐上車開始,她的狀態就一直徘徊在迷糊狀態。

“寧西若,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葉銘楚對此很無奈。

“什麼?”她看都不看他,問,完全是一種本能反射。

“有一種人會折磨別人,而更有一種人只會自我虐待。寧西若,你屬於後者。”

“那你就是前者。”她也不肯示弱。

“隨你怎麼說。”葉銘楚難得的不肯與她爭論,只淡淡一笑。

時值交通高峰期,沒有意外的遇上堵車。時間不長不短,差不多半個小時,卻正夠寧西若睡着。她的睡態很安靜也很規矩,與平日裡的樣子多少有些不同,但又說不上來究竟不同在哪兒?那時候的葉銘楚只知道她是嗜睡的。可是直到後來,在他們有過那麼多的回憶之後,他才知道,睡覺是她最衷情的掩飾方式,用來粉飾脆弱,僞裝堅強。其實她一直在藉由這種方式來尋找一種不想不思的真空狀態。

葉銘楚直接把車開到他家。寧西若依然偏頭靠在座位上睡着,眉毛不時的輕動着,似乎沒了剛纔的安穩。

葉銘楚靜靜的看着她,神色漸漸柔和下來。有時候看着她,他總會有一種莫名的熟稔感,彷彿看着她,就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其實要怎麼說,很大程度上,他們的確是一類,外表上光鮮驕傲非常,內心實則脆弱而敏感,很容易在自我裡迷失。比如親情,比如情關。

心念着,他伸出手按住她肩膀,想把她抱進室內,不想寧西若卻被驚醒。她受驚般的睜開眼睛,混沌的眼波里倒映着葉銘楚的容顏,模糊而朦朧。

“這是你家?”她看看四周,用了好一會兒才清明起來。

葉銘楚恩了一聲,不想多言。

“我想回學校。”她又說。

“明天吧!現在太晚了。”

“不,我現在就要回去。”她看看四周,用了好一會兒才清明起來。

葉銘楚恩了一聲,不想多言。

“我想回學校。”她又說。

“明天吧!現在太晚了。”

“不,我現在就要回去。”她依然固執的堅持。

“要回你自己回。”葉銘楚眸光微冷,不耐的扔下這句話,退開幾步,決意不再管她。

寧西若不再說話,果然就自個兒,往回走。

“等等。”看着她倔強的背影在夜色裡一點點消失,他終究還是沒忍住的叫住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語氣裡的嘆息,後來他知道了,那是他對她的縱容。

“上車。”他沒好氣的說。見她站着不動,他又不耐的補充一句:“我送你回去。”

寧西若隔着距離看着他,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遲疑,但終究還是默默走回來。

“寧西若,你就這麼不願和我呆一起?”葉銘楚盯着她,宛若覆了一層冰,讓她心慌意亂。

“我…”

忽葉銘楚的手機響起。看看來電,他眉目一動,看了一眼西若,才接起電話。

“…”

“她在我這兒。”

“…”

“好,你直接來我家。”

“洛加文,記得吧?”銘楚收起手機,轉向她“他要見你。”

西若面無表情的甩出一句“我不要見他”移身就走。

“寧西若,我告訴過你,不要任性。”銘楚扯住她,也強硬起來“你必須見他,我已經答應他了。”

“你憑什麼替我決定?”西若輕嗤一聲,冷漠的不近真實。

“就憑你不該再逃避下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你憑你必須面對這個事實。”銘楚也激烈起來“事實就是事實,你無發改變什麼,現在你能做的就是去解決它。你逃不了一輩子的。”

“可是我就是不想見他們,就是不想和他們扯上任何關係。”西若厲聲質問,卻掩不住悲哀“這點親情我真的不想要也不需要。我從來沒想會有這麼一天,會遇見那個人。”

“你可以選擇不要。但是你必須去親自告訴他們,纔好讓他們死心。”銘楚慢慢放輕了語氣,放柔了感情“剩下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這是他對她的保證,很認真的保證,有着讓人信服的鄭重,寧西若沉默了,不再反對。

洛加文來的很快。與寧西若的面無表西若的面無表情相比,他的神色是凝重的,複雜的,忐忑的。

葉銘楚默默的看看寧西若,拍拍洛加文的肩膀就出去了。有些事就算是再親密的人也也無權強加干涉。

只剩兩個人相對無語,陌生而隔絕的空氣盤旋在兩人之間,讓人窒息。相隔多年,還穿插了那樣一段前塵往事,又怎麼說風輕雲淡就能雲開霧散?

“對不起。”終於他說,帶着濃濃的歉懷。

“這是爲他還是爲你?”西若接口,竟沒有激烈,只有不驚塵埃的平靜,平靜的太徹底。

洛加文一愣,深藍色的瞳仁裡全是複雜的情緒,那樣濃,濃的化不開,看不透。

“爲他也爲我。”半晌後,他低下頭,慚慚說,歉意更濃。

“他無須跟我說對不起,你更無須跟我說對不起,你誰都沒有對不起,而他對不起的也不是我。”

洛加文愕然的看着她,她的冷定洞徹不能不讓他驚驚訝。

“你恨他嗎?”他又問。

“我爲什麼恨?”她笑笑,一片漠然“我真的不恨。我是獨立的個體,無須依附任何人也可以活的很好。所以就算他是我的父親也沒有義務必須對我盡責。你可以回去告訴他,我不會見他,也請他不要再來干擾我的生活。”

“他很想見你。”洛加文突然說“還有爺爺也很想你。”

“可是我不想見他們。”西若很快打斷她的話:“這麼多年沒有他的生活,我和我的母親已經習慣,不想再做改變,也沒有人可以讓我們改變。還有,告訴他,他是有家庭的人,他的負責懷念的對象早已不是被他遺失二十多年的舊女友。既然當初選擇背棄,那麼就背棄的徹底徹底一點。有些路一旦走過去就再也找不到回頭路。”

洛加文更是驚訝的看着她,卻說不出話來。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可以走了。”不想多做糾纏,西若很快下了逐客令。

看得到她的堅決,洛加文沒再說什麼,站起身就欲離開。只是在行之前,他又突然停住,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你的母親也和你一樣嗎?”

西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何以有此一問。而洛加文並沒做解釋,便離開了,室內又空留一片冷寂,西若頹然的癱回沙發,忽覺疲憊異常。

“他說,你和他想像中不一樣。”沒多久,葉銘楚走進來,坐在她身邊,沉沉說。

西若這才轉向他,倦怠的眉宇間多了幾分捉摸不定。

“他說你太獨立理智。”銘楚又說,清淡的語氣中有幾不可察的嘆息“你的心理年齡和實際年齡相差太多。換言之,寧西若,你的內心太滄桑,不是你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該有的。”

寧西若不想理她,自顧的向前傾了傾身子,抓起水杯咕咕喝起來。

“比如每個女孩子都會有幻想的愛情”銘楚看着她,越發的複雜:“但你沒有。”

“咳咳”寧西若忽的被嗆住,猛的咳起來。葉銘楚忙奪過她手中的杯子,輕拍着她的後背,一絲隱秘的憐惜悄悄的襲進心頭。

寧西若撫着前胸,慢慢平息乾咳,一張小臉憋的紅紅的,倒將她原本的蒼白遮掩住了。

“有些東西看起來很美好,但說穿了,其實什麼都不是。一個女人在她最美好的時候遇到愛情,而後情殤,而後透支了大段大段蒼白絕望的歲月。這就是我媽媽的愛情。這麼多年我看着她在蒼白絕望裡透支了感情,我怎麼還會有幻想?”她說,眼睛裡有弱弱的光芒“你不會明白那種心情。”

“我明白。”他卻突然說,語聲裡有清澈的憂傷“因爲我也曾看着一個人在愛情裡蒼白絕望。可是…”

他停了停,又說,有着認真的篤定“就算這樣,我還是覺得我們需要愛,需要有人相互陪伴。”

“好了,時間不早了。睡覺吧!”不等她說什麼,銘楚站起身來,拍拍她的肩膀。

“你睡我房間。”想了一下,他又補充。

“那你…”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次日,天不過剛矇矇亮,葉銘楚輕悄悄的走進房間,扭開牀前臺燈,在一片噯昧的橘黃光暈中,她的面容分外安靜柔和,像個容易滿足的孩子。似乎是不忍驚擾她,銘楚默默站了很長時間,纔看看時間,拍拍她的臉。

西若不耐的“哼”一聲,撥開他的手,翻了個身繼續睡。

銘楚無奈的嘆口氣,微俯下身,搖醒她。

“什麼事?”她揉揉睡眼朦朧的雙眼,慵懶的語氣裡很是不悅不耐。

“我待會有點事,我先送你回去。”他的聲音很低,隱隱有些沙啞。西若這纔看清楚,他的臉很疲倦,眼眶處圈滿血絲。

“你一夜沒睡?”她問,難得的沉靜。

他默默的看看她,卻只說:“我在外面等你。”

寧西若走出臥室正好看見葉銘楚一邊講着電話,一邊提着公文包從書房走出來,用的是英語,語速很快,似乎有要事在談。

“你要出差?”她問。

“一會兒要去美國。”他淡淡點點頭點頭,說:“總部有個會議等我主持。”

到了泊車處,葉銘楚剛掏出鑰匙放在手裡,就被寧西若搶過去。

“我來開。”她說。

“…”

“最好趁這個這個時間在車上睡會兒。”她看他一眼,又淡淡補充。說着,打開車門,鑽進駕駛座,開始熟悉車內設計。

“水平如何?”銘楚可有可無的坐到副駕駛,閒閒問。

“你的車子和我以前開的不太一樣。”西若嘗試幾次,利落的發動起車子,又說:“不過應該沒問題。”

“你以前學過開車?”

“被我媽逼的。”她無奈挑挑眉,其實她很討厭開車。

“你母親交給你很多東西。”

“是,她的確交給我很多東西。”她笑笑,有隱動的溫情。不過下一瞬,她的神情語氣又變的很遼遠。

“只除了親情。”她自嘲。

葉銘楚的車子她開的並不順手。不過好在天早人疏車稀,一路她開的不快,倒還穩定。相比她的揣揣,葉銘楚倒似很是放心,竟然很快睡着了,還很安穩。

車子開到樓下,寧西若緩緩剎住車子。

葉銘楚揉揉眼睛,看看時間,轉而看向她,想說什麼,卻在看到她身後的來人後改了口。

“寧西若,有來看你了。”明顯的椰愉。

“什麼?”西若不解,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簡司墨正向這邊走來。西若有些頭疼的撐着腦袋,說不出話來。而葉卻率先下了車。

“昨晚你們一直在一起?”簡司墨沉聲問,凝重而又複雜。葉銘楚雙手抱臂,微微挑眉,沒否認也沒肯定。

這時,寧西若已經出來站在他們面前,似乎並不願面對這個狀態,她匆匆找個藉口就溜走了。而簡葉二人同時看着她,卻誰都沒有阻止。其實在很多時候,她比誰都膽小。

“葉銘楚,看來你是動心了。”送走了寧西若,簡司墨突然開口,沒有示威沒有疑問,而是用一種平靜的篤定。

“何以見得?”葉銘楚反問,依然不動聲色。

“據我所知,你昨天是專門從美國趕回來的。”簡司墨理所當然的接口,說不出是怎樣的情緒“是爲了她,對吧?”

葉銘楚一怔,搖頭苦笑“簡司墨,你知道的果然不少。”

簡司墨不可置否一笑,又問,稀拉平常的口氣“有幾成把握?”

“目前不多。”葉銘楚倒也不隱瞞,很中“不過…”他看着他,又說,這次卻有着脾睨萬象,捨我其誰的狂傲“早晚有一天,我會讓她親口說,她接納了我。”

“葉銘楚,不要把話說的太滿。”

“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他卻直接截斷他,沒有任何的遲疑。後來的簡司墨說,當時說這話的葉銘楚就如一個桀傲不馴的獵手,一雙銳裡蓄滿一種近乎偏執的東西。那是野心,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野心。當時的簡司墨隱隱就覺得,在這場追逐中他或許會輸。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只是有一點是他怎麼也沒有預料到,那就是還沒開始上場他就被迫退場了。而葉銘楚在後來也爲了他的這份固執走了那麼多彎路。所以有時候他會想,遇到了寧西若,他們倆其實都輸了,輸的徹底,無保留。

6.比賽之前12.銘楚的柔情2.遇見之後15.寧西若的探訪14.比賽中的意外23.原來的最初18.爭鋒(三)42.尾聲:眼淚笑了25.愛之初22.意外8.初次交鋒23.原來的最初34.冰釋35.幸福瞬間25.愛之初34.冰釋40.我們都變了41.人生的轉圈21.醜聞26.專屬之愛41.人生的轉圈35.幸福瞬間39.敘舊2.遇見之後34.冰釋21.醜聞36.與洛加南的談話10.流言蜚語5.服裝大賽17.爭鋒(二)26.專屬之愛36.與洛加南的談話26.專屬之愛10.流言蜚語41.人生的轉圈20.所謂的親情20.所謂的親情29.婚禮40.我們都變了12.銘楚的柔情15.寧西若的探訪33.遺忘的7.王者之爭17.爭鋒(二)14.比賽中的意外34.冰釋31.家事(二)4.驀然再見33.遺忘的33.遺忘的17.爭鋒(二)27.信任27.信任25.愛之初37.決裂3.小雅的心事29.婚禮42.尾聲:眼淚笑了21.醜聞43.番外之獨角戲,展心沫篇40.我們都變了12.銘楚的柔情8.初次交鋒3.小雅的心事3.小雅的心事37.決裂11.又一次交鋒31.家事(二)7.王者之爭34.冰釋38.情之所衷5.服裝大賽8.初次交鋒11.又一次交鋒21.醜聞6.比賽之前43.番外之獨角戲,展心沫篇34.冰釋43.番外之獨角戲,展心沫篇35.幸福瞬間23.原來的最初38.情之所衷29.婚禮14.比賽中的意外32.殘夢浮生之賀寧19.藏在天空的憂傷17.爭鋒(二)34.冰釋29.婚禮20.所謂的親情16.爭鋒(一)30.家事7.王者之爭18.爭鋒(三)15.寧西若的探訪11.又一次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