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全在別墅外面的花園裡已經擺放好了桌椅,此時的白菲柔正坐在一張椅子上,顯得有些慌亂的塗抹口紅,整理自己的頭髮,她不斷對着鏡子轉動着自己的臉,看到不滿意的地方又再次補妝,時不時還擡頭問阿全道:“阿全,你看現在怎麼樣?”
阿全笑着搖頭道:“小姐,就算你不打扮也是極美的,不用擔心,現在就很好。婉兒等會看到一定會很驚豔的,你們母子兩人啊,真是天生生得就美麗。”
雖然這話阿全長年累月的都在對白菲柔說,白菲柔卻是怎麼也聽不膩,笑着道:“阿全,就你會說話。”
阿全此時又去整理附近的花園,心想是要佈置成以前在海邊的那副模樣。現在已經大差不差了。
白菲柔突然覺得有些緊張,站起來,不斷的踱步道:“婉兒就要來了,就要來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怪我,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了……”
阿全嘆息道:“小姐,你不用這樣子,婉兒自來就懂事,當年她和我們走散,也怪不得你,要怪就怪莫昊天那畜生太過心狠手辣,竟然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曾心軟。”
阿全剛說出這句話便是後悔了。
果然,白菲柔聽到阿全說的莫昊天那三個字,那端莊和溫柔也瞬間從她的臉上消失,轉而變得滿臉的憤怒和怨恨,面部都是扭曲了起來。
“莫昊天,莫昊天這個天殺的!早晚不得好死,他早晚不得好死。”白菲柔的聲音似乎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她情緒太過激動,導致身體都是顫抖了起來。
阿全急忙扶着白菲柔坐下,又拿出了隨身帶着的安神的藥物,然後就着一杯茶讓白菲柔服了下去。
將那藥物服用下去之後,白菲柔方纔是穩定了些,不過身體去還是在發抖。阿全知道,這顫抖代表着,恐懼,仇恨,不甘!
他嘆氣道:“小姐,你現在不要操心這麼多了,少爺已經長大了,婉兒也已經回來了。我阿全還有幾分力量保護他們,也早晚會難道子劍和婉兒想要得到的東西。你不用太過心急。”
白菲柔道:“對對,要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
說罷,白菲柔又是點燃了一支菸。
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怎麼看都不像是抽菸的,不過白菲柔因爲精神疾病之後,偶然嗅到了菸草的氣息,竟然喜歡上了味道,所以每次情緒高昂的時候總是會點一支菸。
但是這非但沒有讓白菲柔那股獨特的陰柔的氣質有所損傷,反而是讓她看起來更加的別緻。她倒不像是在抽菸,而像是在品嚐一種藝術品一般。
不久之後,別墅的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白菲柔急忙掐滅了菸頭,她不想讓顧宛白看到她這顯得有些頹廢的一面。
而當白菲柔再次回過頭,白子劍已經是帶着顧宛白和秦以寒走到了他的面前。
“婉兒!”
白菲柔急忙站了起來,拉住了顧宛白的手,仔細的
看着顧宛白的臉頰。她還是和當年的一樣乖巧,眼神是那樣的清澈寧靜,眉眼之中,也盡是和白菲柔相似的神采。
本來準備好的千言萬語全都成了虛無,白菲柔再是按捺不住自己那激動的心情,突然便是將顧宛白給摟在了自己的懷中,抱得緊緊的,幾乎要讓顧宛白窒息。
顧宛白也聞到了白菲柔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水味,還有那熟悉的,說不出名字的味道。或許那便是作爲母親的氣息。
顧宛白也是一陣哽咽,將白菲揉也摟得更緊了。
“媽!”
顧宛白終於還是在哽咽聲中叫喊出了這個稱謂。母女兩人在闊別十多年後的這次重逢中,都是泣不成聲,唯一能夠表達自己情緒和愛意的只有摟抱着對方。
一旁的阿全都是老淚縱橫,而白子劍和秦以寒兩個大男人也都是嘆息連連。
好久之後,顧宛白才苦笑着道:“媽,你再抱的話,我快要沒法呼吸了。”
這時白菲柔纔是放開了顧宛白,然後又伸手去撫摸顧宛白的臉頰,一面顫聲道:“婉兒啊,是媽媽我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你會不怪媽媽吧,對嗎?”
顧宛白搖搖頭:“媽,之前的事情我想起了很多,也聽哥哥說了很多,我都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怪不得你,你爲了保護我和哥哥,已經盡力了。”
顧宛白果然還是那麼乖巧懂事,但是她越是乖巧懂事,白菲柔的心中於是就更加的難受。她不但給了顧宛白一個漂泊動盪的童年,也讓她成年之後一直生活在上一輩遺留的陰影之中。這讓她怎麼去彌補?
可是顧宛白並沒有想着要誰來彌補,反而是笑着道:“媽,我們現在母子三人又重聚了,一切都會更好的,不是嗎?你的病情還沒有痊癒,一定不要太過操心了,更不用對以前的事情想太多,那些都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白菲柔一邊撫摸着顧宛白的長髮,一面點頭道:“我知道了,媽媽一定會好好的。”
這時白子劍和秦以寒兩人也是走過來坐下。
“伯母,放心吧,將顧宛白交給我,我會給她一個平安踏實的未來的。”秦以寒輕聲的說着。
“當年你對宛白做得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不然,你早就付出代價了。”
白菲肉柔的聲音果然還是溫柔而細膩,但是沒人敢不信她說的任何一個字。
雖然白家的確徹底沒落了,不過當年那雄偉的商業帝國倒下,就算剩下的廢墟也足以讓白菲柔在商界擁有一定的地位,只不過她一來躲避莫昊天,二來本來行事就低調,所以纔會這麼多年沒有消息而已。如果有誰懷疑她現在的能力,那一定也會吃虧。
何況秦以寒本來理虧在線,就算白菲柔說得再是嚴厲,他也只能低頭承受。
秦以寒點頭道:“謝謝伯母警告。”
白菲柔卻又突然一笑道:“果然是個沉穩的年輕人!不錯,那你準備
什麼時候給我女兒一個未來?”
秦以寒愣了,沒想到白菲柔這麼在意這件事,而且這麼快就提了出來。
秦以寒剛一發冷,白菲柔就皺眉道:“怎麼?你不願意?”
顧宛白急忙在一旁道:“不是,媽媽……”
白菲柔打斷了顧宛白道:“這事你別管,我可得好好替你把關,畢竟,這世界上的男人就沒幾個好東西。”
秦以寒苦笑道:“伯母你不要介意,也不要太着急,實際上,我爺爺奶奶也正在催我和宛白完婚。我和宛白彼此自然也是同意的,但是你也知道,這最近的事情是在發生得太多,因此我想……”
白菲柔強勢的打斷道:“不,不用想了,在商界上游走的人,每天都在遭遇數不清的事件,難道就因爲這些原因,你們的婚期就要一再延後?秦家老爺子和墨老太太想來也是一大把年齡了,你真的忍心讓他們再等?”
一番話將秦以寒和顧宛白說得啞口無言,兩人面面相覷,都是哭笑不得。沒想到這纔剛剛見面,白菲柔竟然就開始催促婚事。
而且,秦以寒也在想白慶初的女兒果然就是不一樣,看似溫柔的白菲柔,強勢起來的那股氣場,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充滿了強勢和力量,完全無法被拒絕。
一個女人如此有能耐,卻還是將自己的人生過的糟糕,這世界,當真是有些讓人想不通透。
秦以寒嘆息道:“伯母你說得並非沒有道理,我和宛白商量過了。如果說,你當真是迫不及待了。那……那伯母你便說個日子,我們完婚就是。反正我和宛白已經水到渠成,現在也只是差一個向世人證明的儀式了。”
白菲柔滿意的點頭道:“這還像話。如此來的話,我挑選好了日子,便會告訴你們。現在你可以走了。”
秦以寒驚訝道:“伯母?”
白菲柔瞪了秦以寒一眼道:“既然還沒有成婚,婉兒就還不是你妻子。我們娘倆闊別十多年才見面一次,你難道還忍心在這裡打攪?之後,婉兒就是住在我這裡,你什麼時候準備好婚禮了,什麼時候才能將婉兒接走。”
一旁的白子劍和安全都是笑了起來,就連顧宛白都是幸災樂禍的看着此時一臉無辜的秦以寒。
顧宛白心裡笑道,這秦以寒也總算是遇上了對手了。他的強勢總不可能在丈母孃面前來展示,要說地位,他也比不過白菲柔,何況之前還做過對顧宛白不負責任的事。因此,此時他哪裡能夠多說什麼。
“看來似乎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只好快些準備好婚禮了?”秦以寒於是微笑着迴應。
白費菲點頭道:“那你現在還不離開?”
秦以寒無奈的看了顧宛白一眼,有些擔憂,還有些戀戀不捨。
阿全在一旁道:“秦先生你放心,我能夠保護他們母女兩人十多年,宛白在這裡也是安全得很。”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秦以寒還能說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