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刁奴,明明私吞了四兩銀子還要給他扣個大帽子?
李廣意敢這麼做,一是仗着背後有大管家的撐腰,二來是欺負他任懷宇無依無靠,便是坑了他四兩銀子又如何,誰會替他出頭?
惡奴!
任懷宇眼中爆閃着怒火,任家的建立絕少不了他爺爺的付出,甚至讓老人家早早就溘然而去!可現在他這個孫子卻是連個下人的下人都敢欺辱,這是什麼道理?
“好大的狗膽!”任懷宇森然說道,大步向對方走了過去。
“臭小子,別以爲叫你一聲少爺你就真以爲自己有什麼了不起!”李廣意也跳了起來,他固然是狗奴才,可也不是誰都能叫喚的——至少任懷宇這個落魄少爺沒有資格!
“哼,把你私自扣下的例銀交出來,道歉!”任懷宇的聲音冰冷,若非他本身的實力還不夠,如果是式魂境的修爲又哪裡需要顧忌什麼後果,直接一拳轟殺!
“哈哈哈,你做夢呢!”李廣意將大拇指對着自己一翹,“老子現在拍拍屁股就走,你能奈何得了老子?”
“欠揍!”任懷宇腳下一彈,身形咻地射出,向李廣意一拳頭轟了過去。
“小雜種,你還真敢——”李廣意連忙出拳招架,他還真沒想到任懷宇敢出手。
嘭!嘭!嘭!
兩人戰得激烈,你一拳我一拳,誰都不肯退讓。
雖然他們都是修武的,可沒入式魂期其實也算不得真正的武者,因爲只有式魂境的武者才能運用各種各樣的魂技,凝氣期的武者其實和市井無賴的打鬥沒啥區別,拼的就是誰的力量更大、誰更兇狠。
任懷宇和李廣意都是凝氣四層,在力量上並沒有多少區別,那麼拼的就是誰更兇、誰更狠!
“啊——”任懷宇如同一頭受傷的孤狼,他打起架來向來是血性十足。每一拳揮出都是毫不考慮自己會吃到什麼傷害,就是以拳換拳,以傷換傷。
李廣意卻沒有他這種拼命的勁頭,吃到幾次重拳後就哇哇哇大叫起來,頓時失去了攻擊的念頭,只是以雙拳將自己團團護住。
他心中驚愕,明明任懷宇只有凝氣三層的實力,怎麼突然就晉入了凝氣四層?他敢明目張膽地黑了任懷宇的例銀,自然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對方的實力不如自己,而鬧上去的話也有他的叔叔撐腰,哪會鬥不過一個有名無實的少爺?
可這小子居然突破了!
這完全打亂了李廣意的如意算盤,他又不是意志堅定的人,連吃幾拳之後當即就打了逃跑的打算。虛晃一槍,他拔腿就跑,便要去找他的叔叔哭訴,他自然會倒打一耙,污指任懷宇蠻橫不講理地對他出手。
“想跑!”任懷宇冷笑,心意一轉,烏金尾飛卷而出,瞬間將李廣意的雙腿纏住。
噗通!
李廣意正邁腿疾奔,哪提防雙腳上突然套了根“繩索”,這一用力頓時將自己絆了個狗吃屎,整張臉重重地撞在院落的鵝卵石路上。
“媽呀!”他撐地而起,鼻子已經撞破,鮮血直流,而最慘的還數他那張臭嘴,直接崩斷了兩顆門牙,血水模糊,更顯狼狽不堪。
任懷宇已然收回了烏金尾,一個箭步追上,一拳頭轟出。
“不——”李廣意只吐出一個字便吃到了任懷宇一記重拳,剛剛直起的身體立刻又倒了下去。
嘭!嘭嘭!嘭嘭嘭!
任懷宇恨透了這種媚上欺下的小人,出拳毫不留情,直揍得李廣意哀呼連連。
也活該這小人倒黴,因爲任懷宇在任家不受重視,他這座院落也非常偏,呼聲更不能傳遠,而等閒又不會有人經過,他真是叫破喉嚨也沒有人能聽到。
直揍了小半個時辰,任懷宇這才收手,這再要打下去的話可是會出人命的!
李廣意在地上抽搐了半天,這才掙扎着爬了起來,滿臉青腫,狼狽不堪,看向任懷宇的眼神充滿了怨恨,但更多的卻是懼怕。他自忖即使傷好了再打一次,自己還是會落到同樣的下場!
至於被莫名其妙絆了一交的事情倒是被他忘到了腦後,畢竟誰會相信世間居然有一件無影無形的“暗器”?
“銀子!”任懷宇將手伸了出來,在李廣意的面前晃了晃。
李廣意恨得咬牙,可他卻被任懷宇給揍怕了,見對方眼睛一橫,他不由地渾身一哆嗦,連忙從懷裡掏出幾錠銀子向任懷宇遞了過去,也不看是多了還是少了。
任懷宇掂了掂份量,這差不多有八兩左右,他自然不可能將多出來的還回去,就當是對李廣意的一點額外懲罰。他揮了揮手,冷冷道:“滾!”
李廣意連滾帶爬地出了大門,這纔對着任懷宇狠狠地剜了一眼,掉頭就走。
他也是被任懷宇揍怕了,居然連句狠話都沒有拋下。
任懷宇可以肯定對方回去之後必然要向大管家李仲和橫加挑撥,而李仲和此人又向來護短,還是那種不管對錯只捂自己人的護短,必然還會再起風波。
但怎麼樣任懷宇的頭上都是頂着任家少爺的頭銜,李仲和即使在任府擁有相當大的權力也不可能肆意枉爲,以僕犯主乃是大忌!
李仲和不可能在明面上對任懷宇怎麼樣,那頭老狐狸又豈是李廣意這種只會仗勢欺人的蠢蛋可比!任懷宇得防着他出陰招,暗箭傷人纔是防不勝防!
嘿嘿,但要說到暗箭的話——任懷宇背後那條烏金尾立刻直豎起來——誰能比得過他?
李仲和、李廣意要是規規矩矩,他也懶得理會這種小人物,若是非要搞風搞雨,他甚至可以當着千百人的面進行暗殺!
任懷宇深深地吸了口氣,心中充滿了感激。
若他還是十幾天前的那個平凡小子,這被李廣意坑了也是白坑,凝氣三層又豈是凝氣四層的對手?而沒有烏金尾他又怎有與李仲和硬扛的底氣,人家雖然沒入式魂境可也是凝氣巔峰的存在!
任懷宇將手中的銀子掂了掂,悉數收在了懷裡,然後繼續盤膝坐下,吸取着天地元氣。
於他而言,無論是李仲和或者是李廣意都只是跳樑小醜,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哪怕是沒有得到烏金尾之前他的目標也是打倒任季昆,給爺爺討回個公道!
如任懷宇所料,李仲和並沒有氣呼呼地直接殺過來給侄子討回公道,而是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任懷宇知道,李仲和這是在等。
等什麼?
自然是五個月後的天元道宗開山門大選,如果任懷宇運氣夠好可以進入這座神秘的宗派,李仲和又焉敢與任懷宇交惡,不怕他日後回來報仇嗎?
之前李仲和或許認爲任懷宇不可能進入天元道宗,可任懷宇已經是凝氣四層,誰又敢說他不能在五個月內再進一步?
當然若是任懷宇這次沒能進入天元道宗的話,李仲和自然不會再客氣,定會露出猙獰面目來!因爲天元道宗是每五年開一次山門,最低要求也是二十歲以下、達到凝氣五層。
任懷宇現在已經是十六歲了,若是今年不能雀屏中選的話,就永遠失去了機會!
五個多月的時間,李仲和等得起!
任懷宇沉浸在修爲飛速提升的喜悅中,將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放在吸納元氣上,每天不過睡眠三個時辰,吃飯等必要開銷也被壓縮到了半個時辰之內。
他的修爲正在以可怕的速度提升着!
隨着他修爲的提升,烏金尾的威力也在相應提升着,總是能夠與他的實力相同。現在他雖然只是凝氣四層,可一人一尾合力,再加上烏金尾的無影無形,便是凝氣六層也能一戰、甚至勝之!
不知不覺,炎熱的六月悄然到來,初五那天,任懷宇雖然不願浪費時間,可武院的規定就是規定,他必須去報到走這麼一趟。
清平武院建立在鎮外的東邊,從任家走過去大概要半個時辰的時間,這天氣又熱得離譜,一路之上又沒有多少蔭頭的地方,等走到那兒的時候任懷宇已是全身大汗。
“小雜種!”還沒進入武院的大門,便看到一個身材略矮的少年正用陰森森的目光掃了過來,一副要吃人似的狠勁。
這少年便是陳太原,上個月雖然將任懷宇揍了一通,但他自己也是吃足了苦頭!而且任懷宇有烏金尾修復傷勢,他又沒有,足足休息了十幾天才恢復過來,對任懷宇自然是恨之入骨。
任懷宇目光一寒,道:“你敢再說一次!”
陳太原被他麼一瞪,頓時想起那日任懷宇狠揍自己時的兇狠模樣,一句髒話衝到嘴邊居然硬生生憋了回去,讓他一張臉漲得通紅。
“德輝族兄,你看這小子如此囂張,居然敢當着你的面威脅我!”陳太原向邊上一名少年說道,滿臉的委屈之色。
那名少年看上去和陳太原差不多大,但身材要稍微高點,一臉的傲氣。
此人叫陳德輝,自然也是陳家的子弟,只是並不是嫡系,凝氣四層的修爲在同齡人中可是相當靠前的,自然有他傲氣的地方。
上個月陳太原被任懷宇揍翻,自然百般想着要將這仇給報回來,很快就將主意打到了陳德輝的身上。一來陳德輝的修爲要比任懷宇高,二來此人乃是支系子弟,只要稍微給點好處就能請得動。
陳德輝原本雙手抱在胸前,聽到陳太原的話後冷冷哼了一聲,拿手在鼻子前一抹,傲然向任懷宇看去:“跪下,向我族弟道歉,我只斷你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