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不二的葬禮很盛大。
作爲王重陽的親傳弟子,孫不二在全真教的地位可是非同小可,雖說比不上馬鈺、丘處機等,卻也是全真教金字塔上的人物,如今其仙逝,許多全真教弟子都前來祭拜,又有不少佩服孫不二的江湖英豪親自來拜別。
唐漢親自主持孫不二的葬禮,心中不免有些傷感,細細數來,他來到這個世界也55年了,他這一世的親生父母在十幾年前也都辭世而去,便是兄長姐妹,也一個個是高壽老人。再看丘處機、郝大通等人,一個個都八九十歲了,估計也都活不了多久。
都說歲月催人老,半點不由人,此是大道至理。雖然唐漢看起來也就二三十歲,可是歲月的沉浮,卻讓唐漢的眼中有着難言的滄桑。
孫不二的去世,對於丘處機、郝大通等人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全真七子早唐漢十幾二十年拜入王重陽門下,情同手足,感情之深甚過唐漢,孫不二的去世讓幾人都悲傷不已,卻是不再下山,留在終南山上。
孫不二去世一個月後,唐漢召集各個支脈掌門,在淳祐十一年三月的時候,上萬全真弟子齊聚終南山,唐漢宣佈由趙志敬接任掌教之職,唐漢、丘處機等二代弟子爲太上長老,尹志平等成爲全真教掌教,至於各支脈的掌門則有諸人選定。
卸去掌教之位後,唐漢便居住在後山,並規定無要緊事不得前來打擾他,以唐漢的威望,自然沒有人敢違背,趙志敬在一衆全真弟子的見證下,接任全真教掌教。
唐漢爲了提升趙志敬武功,不但賜予趙志敬一顆珍貴的丹藥,還特意耗費功力打通了趙志敬渾身經脈,使得趙志敬內功大增,臻至一流巔峰,可惜趙志敬潛力已盡,也只能止步於一流巔峰,終生無望先天境界。
安排好諸事後,唐漢就清閒了起來,每日就看看道經、醫書之餘,寫寫書,將自己這一生總結一番,偶爾教導徒弟,倒是過得好不自在。
大宋淳祐十一年六月十五,宜訂盟。荊湖南路,嶽州,君山,人流如織,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仔細看去,這些人多數帶着兵器,身上也多有幾分煞氣,顯然並非尋常人士。如此多的奇人異事聚集在此,當真難得一見。
自從傳出君山會武的消息後,至今已有半年有餘。得益於全真教和丐幫傳揚,大多數武林中人都已知道這次盛會,如今齊聚君山,便是爲此而來。
“聽說這次君山會武,是相當於第三次華山論劍,只不過是如今華山派佔據華山,所以郭大俠就在君山召開論劍。”人羣之中,一個黃臉漢子向周圍說道,神色極爲興奮。他武功不高,自知即使參加君山會武,也撈不到什麼名次,但如此武林大會,一生能夠見識一次已經幸運之極,如何能夠不來。此次參加君山會武的人中,大多也都像他這樣。
“不知道這次君山會武,會有幾個先天武者前來參與?那凌霄道尊卸任全真掌教,不知曉可會前來!”一個手中拿着劍的青年道。
這段時間,唐漢卸任全真教掌教之事在江湖傳得沸沸揚揚,許多人不解唐漢爲何要卸任全真教掌教,讓趙志敬接掌全真教掌教。不過不管唐漢是不是全真教掌教,都無礙於唐漢的江湖地位。
畢竟第二次華山論劍時,唐漢力壓羣雄,繼承了王重陽‘中神通’的稱號,公認的‘天下第一’,論威望,便是常年鎮守襄陽、幫助朝廷抵擋蒙古人的郭靖‘郭大俠’,也是比不上唐漢。
第二次華山論劍至今已有二十七年,當年在華山論劍時顯赫江湖的,許多早已金盆洗手或者隱居不出,只有五絕名頭依舊在江湖上顯赫。
“快看,那不是全真教的老頑童周伯通麼?”一個書生看到前面一個黑髮的老人如同一個頑童一般,蹦蹦跳跳的,而他的後面正有一羣蜜蜂正在追逐着,那書生道:“這周伯通乃是王重陽師弟,論輩分還是‘中神通’凌霄道尊的師叔,聽聞在第二次華山論劍時,就已經達到先天境界,武功深不可測。”
“是極是極,傳聞當年老頑童親上鐵掌幫,與‘鐵掌水上漂’裘千仞大戰一日一夜後,最後擊殺了裘千仞,解散鐵掌幫。”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拿着一把大刀,說着。
衆人不由驚呼起來。
許多人只知道當年鐵掌幫不可一世,勢力鼎盛,卻是不知爲何鐵掌幫一日間竟是轟然解散,原來竟是這般事。
原來當年周伯通與瑛姑破鏡重圓,知曉了自己有了兒子,可是兒子卻被人偷襲,得知當年真相,所以爲了替兒子報仇,周伯通親自殺上鐵掌幫,找裘千仞報仇。
期間一燈大師大發慈悲,想要請周伯通手下留情,讓他將裘千仞渡入佛門,可惜周伯通不肯,最後以空明拳取了裘千仞的性命,並解散鐵掌幫。
不多時,又來了一個老僧,衆人紛紛驚呼起來,卻是認出了老僧的身份,一個個連忙見禮:“拜見一燈大師”。
正是前來參加君山會武的一燈大師,本來隨着對佛法瞭解越來越深,一燈大師對於俗世已經看淡了,對於武功也不甚在意,並不想參加這次君山會武。
只是朱子柳等人苦苦勸說,一燈大師耐不住衆人勸說,方纔前來君山,以壯聲勢。
想到當年第一次華山論劍時的一幕幕,一燈大師不由微微閉上眼睛,轉眼間過去了快五十歲,當年衆人年輕氣盛,爲了爭奪《九陰真經》和天下第一,在華山之巔大戰七天七夜才罷休。而如今,他們一個個都變成了老人,他已經九十歲高齡,便是年紀最小的黃藥師,至今也有八十歲了。
朱子柳、武三通四人跟隨着一燈大師左右,一步一步向着君山之巔而去,這君山乃是丐幫老巢,山峰並不高,在君山之上可遍覽整個洞庭府,當真是一處風水寶地。
今日六月十五,君山會武,隨着不斷有江湖人士前來,有的乘船,有的騎馬,而作爲東道主的丐幫,則是迎接着一衆江湖人士,江湖羣雄三三兩兩在一塊,就開始比武論劍,討論武學,當真是好不熱鬧。
一燈大師親臨,郭靖和黃蓉親自迎接,郭靖甚是激動,感謝一燈大師的仗義。
而就在這時候,一簫聲悠遠傳來,簫聲此起彼伏,竟是讓衆人神往不已。
“爹爹,爹爹!”黃蓉聽到簫聲,頓時激動不已,大叫起來,卻是知道乃是黃藥師來了。
“呵呵,普天之下,也就藥兄有這份功力。”一燈大師呵呵一笑,然後運起內功道:“藥兄,故人已來,你還不快快現身相見。”
一燈大師話音剛落,只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哈哈大笑,說道:“一燈大師,多年不見了。”
只見兩個人衣衫飄飄,飛了過來,一人白鬚青袍,一人身穿藍衫,手中拿着一把簫,一對眸子在黑暗中依然炯炯生光,又如清水般明淨柔和。女子落地,就見禮道:“小妹見過師姐、師兄,晚輩程英見過一燈大師。”
原來這個女子竟是黃藥師的關門弟子程英,當年黃藥師離開桃花島行走江湖,考慮到自己早年打斷一衆弟子的腿,使得他們潛力大打折扣,難以登上一流境界,便是黑風雙煞,也終究是落下了暗傷,哪怕他精通藥理,也難以挽回,早早就去世。心想自己才華橫溢,武功臻至化境,爲武林一大流派,若是武學失傳,難免是憾事。所以就想着收一個弟子。
當年路過嘉興時,恰好從李莫愁手中救下程英,便將程英收爲關門弟子,教導程英武藝。
程英倒也是有出息,在黃藥師的指點下,竟是將武功練到江湖一流境界,比之楊過都絲毫不差。
“爹爹,你好久沒有來見女兒了。”黃蓉見到黃藥師,連忙上前扯住黃藥師的手,撒嬌道。
“外公,外公,襄兒好想你。”郭襄依稀記得黃藥師面孔,小跑着過來,拉着黃藥師的衣角。
而且尹志平武功早已臻至江湖一流,比起黃蓉來都絲毫不差,江湖之中能夠勝過尹志平的,寥寥無幾。
黃藥師和一燈大師相視一眼,不由有些失望,卻是因爲唐漢這次不參加君山會武,讓二人難以見識唐漢武功造詣,着實是一件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