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不是最後的真相
嗆!一聲利劍出鞘的龍吟,是我爲劍狂在所有人無能爲力的關鍵時刻,催動了他的十把劍。
十把劍布成一道劍陣,就似圓形的鋒刃劍牆,攔截在大衍之歸鎮壓力的必經之處。
劍陣煌煌,森森寒芒互爲交錯,殺意,通天徹地!實力稍微弱的強者已經感到發自內心的戰慄。爲了保護方牧,我爲劍狂一出手就拼盡了全部力量。他的暗黑陰力在劍陣之後有如地獄的黑色淹沒,濃烈的黑就似一個黑夜的到來,因爲這黑,白晝在消失,最終向大衍之歸吞噬而去。
我爲劍狂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盡到了他作爲方牧奴僕的職責,明知自己與大衍之歸的魔能鎮壓難以抗衡,可他毫不猶豫的便以身犯險,他永無表情的臉上繚繞着詭異的黑素氤氳,此刻他就主宰着蒼鴻冥殘魂的最大實力。
轟隆!震盪九天十地的巨大轟鳴聲中,那十把我爲劍狂引以爲傲,倍加珍惜的神兵利器統統寸斷,散落四方。劍陣與同暗黑陰力對大衍之歸的攔截,沒有使大衍之歸稍受阻滯。
我爲劍狂陡然長嘯一聲,高叫道:“主人,永別了!”隨之砰然大震,我爲劍狂被大衍之歸震飛,又重重落地。他落地的位置不偏不倚,就在方牧的左側。他承受了力量的慣性,落地時把地面都震動了。並起碼陷入地面五尺之深。
再看我爲劍狂,他身上的衣裳已經破碎不堪,可能一陣大風就可以把他身上的衣服吹個精光。他從頭到腳,看不到半點血跡,只是他的臉和周身的皮膚裂開了無數裂痕,模樣殘酷而恐怖。
有些人扭轉頭去,他們實在不想去看我爲劍狂的悲慘結局。
緊隨其後,更爲沉悶的大響傳出,毫無懸念地,方牧被大衍之歸的鎮壓力準確命中。那可是三次吸附的強者力量總和,對方牧會造成的傷害,叫人想都不敢想。地面都被轟擊出了一個近五百米的大坑。同時產生了震擊波,望四面壓制開去。
在驚呼與痛呼聲中,又有不少帝王谷的強者成了犧牲品。
被大衍之歸力量轟起的煙塵遮蔽了半邊天空,包括孔翎,我爲劍狂在內,在煙塵裡已不知道他們的生死,
棺槨懸停虛空,不再行動,想必方成雄在等待煙塵散去,以確定方牧是否已死。那些倖免於難的強者們,個個都好似大病了一場,臉色慘白,舉步維艱,眼神也是從未有過的哀傷。在他們以爲,方牧必死無疑。
方牧一死,帝王谷的未來就不好說了。因爲方成雄的作爲,帝王谷會不再容他。這對帝王谷還活着的強者來說,他們的生存在將來會落寞許久。帝王谷要重振聲威也會遙遙無期。
啊————煙塵之中猛可裡一聲叱吒,聲音穿透力越過雲霄,把強者們的五臟六腑都震得生痛。聲音粗悍,卻不具備渾厚與滄桑的感覺。難道,方牧沒有死去?
呼!在強者們大費猜疑時,煙塵裡金色光耀在急速瀰漫,並透出煙塵,席捲四方,散發着令人不寒而慄的恐怖禁錮,不錯,是禁錮。
天機領悟的禁錮,比龜裂還要更具威力。放眼整個帝王谷,也就方牧能夠使出。那麼現在就可以確定,方牧不但沒死,而且無上的大衍之歸的鎮壓力激發了方牧的極限禁錮。
禁錮之力覆蓋帝王谷的速度,超過了那些強者逃逸的速度,並且禁錮力覆蓋的範圍囊括了帝王谷幾千米,這是怎樣一種概念,幾千米的力量延伸需要多強的實力,還要形成禁錮的實質碾壓。方牧是怎麼做到的。 www▲тTk ān▲℃ O
沒人知道原因。
禁錮力覆蓋的帝王谷瞬間死寂,這裡的時間停頓,逃逸的強者們還保持着前行的姿態,定立原地,流水和蟲獸也都成爲靜態,甚至在吹拂的風也停止。
整個帝王谷一下子就成了畫面,再無生機的跡象。
滅世老祖,跋拓怒,天隱道,馭靈者及天機者天樞者,他們面臨不可逆轉的禁錮力,都束手無策,無一例外,他們瞬間石化。
如此一來,進入帝王谷的外來強者,可謂全軍覆沒。由此可見禁錮力的至高存在,居然連天隱道開山祖師滅世老祖都不能抗衡,試問那禁錮,天下誰能爭鋒?
在帝王谷,其實還有唯一一個地方沒被禁錮————就是方牧所處的位置。在帝王谷完全被禁錮後,煙塵盡散,披頭散髮的方牧怒目圓睜,渾身瀰漫着睥睨天下的氣勢。他的眸子裡,一片墨黑。讓人有一種邪異的感覺。
但方牧身上的金色光耀在急速收斂,待光耀斂盡,除了他雙眼漆黑,他身上也開始繚繞黑色氤氳。接着方牧直挺挺的仰天倒下。卻是再次昏迷。
一旁的孔翎沒有被禁錮,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反正她什麼事都沒有,她似乎在猶豫一下之後,伸手把仰倒的方牧截住,而她眼裡,閃過一絲莫測的陰冷。
我爲劍狂躺在地面如同一具屍體,只是不爲人知的,他身上無數裂痕正悄然癒合。
所以,眼下帝王谷地面還站着並自由的人,就惟有孔翎一個了。
棺槨裡的方成雄,加上天罪神罰的神秘人,帝王谷再無人跡。
神秘人威嚴的聲音響起:“方成雄,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吧。不過也好,這些人被禁錮在帝王谷,秘密就不被泄露,但你用大衍之歸的最強鎮壓施加方牧身上,是因爲什麼?”
“哈哈,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只想說,方牧在成魔的路上已經有了開始。有一天,他會是魔道的至高存在。什麼神族,統統見鬼去吧。”方成雄想必剛纔那一擊大衍之歸的鎮壓耗盡了力量,明顯中氣不足,卻又很是得意。
神秘人的臉型虛影匿去蹤跡,在空中迴盪的話裡有着震驚,同時也幡然大悟:“難道,你已經掌握了我神族的軟肋,並真心要去毀滅?”
方成雄嘶聲道:“你猜到了什麼?”
神秘人的聲音在略爲沉吟後才響起:“大衍之歸在現在看來如同棺槨,但實際上它是魔族歷代最強大能的睡牀,其中的玄妙,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比如它的戲吸附力。你告訴我,天機密鑰到底在哪裡?”
方成雄不答反問:“你想確定什麼?”
神秘人沒有回答,好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說給方成雄聽:“天機領悟中的龜裂和禁錮,只有擁有了天機密鑰,才能發揮出來,難道,天機密鑰也在方牧身上?這就對了,只有天機密鑰釋放的禁錮威壓,纔可能禁錮整個帝王谷的時空。”
方成雄接口道:“不錯,可以打開困鎖魔獸之皇封印的天機密鑰,的確在方牧身上,但他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當暗天試圖與他融合,兩者便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一個是神族靈性的絕密鑰匙,一個是遠古魔獸之皇賴以復活陰靈的血滴,它們的吞噬力,致使方牧昏迷。”
神秘人道:“兩者在方牧體內水火不容,但事實上,如果兩者始終保持相互吞噬,卻誰都吞噬不了對方的情況,對天下蒼生來說,是一件好事,可你爲什麼要用大衍之歸助長天機密鑰的禁錮?”
方成雄長笑道:“問得好,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希望神族重新崛起,還是希望魔族雄霸天下?”
神秘人不假思索:“我的答案,你還要問嗎!”
方成雄便冷笑,道:“天下人不知道,帝王谷除了是對神族棄兒的流放之地,還是進入神族的秘密大門,我借方牧的禁錮力,把進入帝王谷的強者們禁錮在此,就是要讓人注意到這裡。”
神秘人終於是怒了:“你好惡毒的用心,神族隱世的良苦用心豈不是白費了!”
方成雄竟然道:“所以,你現在來殺了我吧,我現在的力量還剩下不到一層,要殺我你是易如反掌。”
神秘人大感意外:“你想求一死?”
方成雄道:“當然,你如果怕了,就能滾多遠滾多遠。”
神秘人的火氣已經被方成雄挑撥起來,他怒喝一聲,還是不見他的身影,可天際的紅色紋芒猶如雨花綻放,暴起天際一抹奢華的驚豔。這次沒有顯現掌體,但那貌似美侖美奐的紋芒,已經讓棺槨中的方成雄驚道:“神闕怒放?!一闕璀璨,一怒成殤的神闕怒放!”
神秘人得意的笑聲震盪長空:“你即便身處大衍之歸的裡面,但以你不到一層的實力,必定會死的很慘。不過能在神闕怒放中浪漫死去,你也可以瞑目了。”
要命之殺,真的還有浪漫?
而那紋芒已經璀璨過,也怒放了,但它的浪漫渺無蹤影,而且還不見這讓方成雄都震驚的神闕怒放產生任何殺傷。
怒放之後的紋芒陡然大氣磅礴,成千上萬道血紅流光帶着嗒嗒花火,靈活至極的纏上了棺槨,像極了愛人情深意濃的觸摸。可實際上,那觸摸如同極具力量的銳器劃過,騰昇起道道青煙。
難道這就是神秘人口中的浪漫?
大衍之歸劇烈的震動起來,方成雄發出了痛苦的嚎叫。不知道他正在承受什麼折磨,連他都不能忍受。
咚!大衍之歸突然掙脫神闕怒放的糾纏,流星一般射入雲霄。也就在這個時候,那些糾纏的流光形成圍攏,居然是一座龐大的樓閣模樣,本來是要鎮壓大衍之歸,當下自然宣告落空,轟隆隆——大地劇烈搖晃中,登時地面就多了一個碩大無比的深坑。
嗖——神秘人身化一道幾不可見的殘影,尾追而去。
對方成雄這樣的強者來說,蹈空踏虛根玩兒似的,加之有大衍之歸這個魔器,不過瞬息之間,大衍之歸和神秘人已經在百里之外的空間。
大衍之歸速度返放緩,尾追而到的神秘人便露出了真面目:居然,神秘人只是一個蒼老矮小的老人,臉上滿是皺紋褶皺,一把灰撒過去,保準掉落不了多少。還肥肥胖胖,肉滾滾的就是一肉球。可即便這樣,卻讓人不感到俗氣。現在他一副生氣的表情,大衍之歸放緩,他揚手帶起強悍威能,就要拍落。
方成雄這個時候卻大叫道:“且慢,我給你說的,還不是最後的真相。”
老人吸吸鼻翼,嗡聲道:“現在你這麼說,我會相信你嗎?”
方成雄道:“之前我跟你說的那些,是故意的,因爲我們說的話,又一個聽衆。”
老人雙眼一眯,若有所思,馬上似乎想起了什麼,點頭道:“那個聽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