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前行了數裡,東胡軍騎兵已經追近,火光映照下,東胡軍士兵的面目越發顯得猙獰,嗖的一聲,一支箭射至,一個漢軍士兵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列陣!”衛長風眼見已經逃脫不得,只得下令列陣。
對面,東胡軍的千人隊迅速衝到近前,那擔任前鋒的東胡軍千夫長居然被二百漢軍步兵所擊敗,心中羞愧,不待後面的大部隊抵達已經帶領自己的千人隊追上來,見漢軍列陣,正合已意,大聲下令,東胡騎兵直向漢軍衝過來。
漢軍的陣勢還沒有完全列好,東胡軍騎兵就已經衝到漢軍身前,陣勢轉眼間就被衝散,一時間漢軍士兵各自爲戰,那些百姓們個個腿痠腳軟,哪裡能走得動,許多人就直接跌倒在亂軍之中。
衛長風頭一低,讓過一名東胡騎兵的長槍,手中劍起,順着槍桿滑過去,立時將東胡士兵的手指削落三根,那東胡士兵的槍再也握不住,怪叫着帶馬轉身,刀光一閃,一邊上一名漢軍士兵已經將這個士兵砍落馬下。
此時兩個漢軍隊已經完全被衝散,哪裡還有什麼組織,四下裡到處是東胡騎兵,衛長風根本看不清人,只能盡力揮動長劍,來一個殺一個,轉眼間已經有三個東胡軍士兵被他擊落馬下,但更多的東胡軍士兵又重重疊疊的圍了上來。
東胡軍隊伍突然一分,白起帶着幾個士兵直衝過來,衝着衛長風叫道:“衛遊擊,這邊來!”
衛長風一帶馬,跟着白起且戰且退,退不數步,馬腿一絆,險些將衛長風甩下馬。
衛長風穩住身形向地上看去,見地上橫七豎八的倒了好多興城百姓,不知是死是活,此時心中也說不清是傷痛還是憤怒,他一提馬繮,那馬跳過屍體,正待後退,一邊上卻有人叫道:“救命!”
衛長風聽得是漢語,向旁邊看去,見一個老者和一個女子坐倒在路邊,老者胸口上中了一槍,鮮血噴涌,雖然在吃力的喘息,但能不能活下去實在不知,那女子好象倒沒有大傷,死死扶着老者,向衛長風連聲呼救。
衛長風縱馬過去,眼見這二人明顯的是父女,只是馬背上只能再馱一人,卻是馱父親好還是馱女兒好?他咬了下牙,翻身下馬,對女子叫道:“你扶你父親上馬快走!”
“我,我不會騎馬。。。。。。”那女子急急的答道。
衛長風正待再說,呼的一聲,身邊一支槍刺來,衛長風急閃,反手一劍,又殺了一名東胡軍,但身後十幾名東胡軍士兵已經圍了過來。他心中一驚,正待上馬準備作戰,卻見白起領着幾個士兵又一次從一邊衝過來,只是白起馬背上也綁着一個人,看樣子是一個漢軍傷兵。
衛長風見白起能幫自己擋一下敵軍,轉身上馬,伸手去拉那女子,叫道:“姑娘,你快上來!”
“先救我父親!”那女子大叫。
衛長風看了一眼那老者,心知那老者的傷極重,就算撐得一時,馬背上一路顛簸,只怕不待逃遠就會死掉,此時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救更可能活下去的人,他也不管那女子同意不同意,一把拉住那女子,手上用力,已將那女子拉上馬背。
“父親,父親!”那女子連聲哀叫。衛長風手一轉,打算把這女子在馬背上安放好,但一轉之下,卻感覺這女子身體極是沉重,居然拉之不動,回頭看去,不由大吃一驚!
原來那老者眼見有人相救,卻只救女兒不救自己,情急之下伸出雙手,死死拉住了女兒的雙腿,衛長風雖然將這女子拉上馬背,但女子的雙腿卻仍留在一側,無法跨上戰馬,那女子眼見老父求救,哪裡肯輕放,更是連聲大叫。
衛長風急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如果沒有現在這女子,他本是決心以死相拼的,但這女子是普通百姓,既然已經救上馬,他就必須想辦法把她救出去,哪怕只救得一個,也於心得安。但現在這樣子,不但救不得這女子,他的戰馬連動也動不得,白起和那幾名士兵只能阻擋東胡軍片刻,他如果就此僵立,不是坐等自己和這女子一起爲東胡軍所殺?
就在這轉眼之間,衛長風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他自己也知道實在夠兇殘的決定。
他揮劍,刷的一聲,已將這老者雙手砍斷!
老者本就重傷,生死難料,這一劍下去,那老者連聲都沒有出,立時倒在地上不再動彈。衛長風將這女子往自己身後一安,縱馬就走,長劍連揮,砍翻兩名東胡軍士兵,直撞出重圍向後逃去。
突出了重圍,衛長風心中卻一點也不輕鬆。爲了救這女子,他違背了諾言,留下士兵們死戰,自己卻逃出來了,他心中暗下決心,再逃遠一些,這女子一安全,他立刻返身回去,和他的兄弟們死在一起!
他正自思量着,背後突然一動,那女子在他身後連聲大叫:“放下我,放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