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城上!”趙自安大叫一聲,帶頭向城上衝去。
漢軍的守城士兵幾乎和東胡軍的攻城士兵同時到達了城頭,一時間城上到處響起兵器的撞擊聲,被砍殺時的慘叫聲。東胡軍方面畢竟是爬雲梯,不可能一下子上來許多人,人數上不如漢軍多,但漢軍在體力上卻吃了虧。這倒不是漢軍天生的素質不行,而是方纔狂奔到城下列陣,陣還沒列完就又往城上跑,大多跑的氣喘吁吁,一時間在城牆處雙方打成了勢均力敵之勢。
城下,城門處,東胡軍以重甲戰馬猛烈撞擊城門,漢軍幾次試圖關門落栓,幾次被撞開,也幸虧門洞內狹窄,兩個東胡軍重甲騎兵撞擊上來,其他人就被阻在後面,要撞擊者退開才能進攻,否則的話城門只怕已經被攻克了。
白起帶着幾十人衝上近前,但城門只有那麼大,幾十人不可能都用上,白起也是一時彷徨無策,急的額頭都見了汗。
“嗵!”城門又一次受到重擊,這一擊十分兇猛,頂着門的幾個士兵都被撞倒在地,門一下子開了小半尺,撲嗵一聲,一個東胡軍士兵身着重甲從門縫中摔落到了城內,幸而他身着重甲,一摔倒就難以站起,一邊上早有漢軍士兵手起刀落,將這東胡軍士兵砍死。但這士兵的屍體正夾在門縫處,將他從門縫中拉出耽誤了一點時間,數名東胡軍士兵已經衝到門前,死死向裡推門,門內的漢軍士兵發一聲喊,也拼命往回推,這門就在兩股力量之間移來移去,兩道門中間的縫隙也是一下變大一下變小,卻說什麼也關不嚴了。
“守住!”白起大叫。不過他心知這是在說廢話,誰不知道要守住?問題是怎麼才能守得住?他眼見門前的漢軍士兵一個個憋的臉上發青,身後的漢軍卻又上不去,更不敢讓前面的士兵後撤換班,恨不得突然間天生神力,一下把那門推回去。
他正自焦急,人影一閃,一個滿臉是血,身着漢軍伍長服色的人直衝過來,手中寒光一閃,一刀向白起砍來!
白起吃了一驚,正待拔劍,卻見這人的刀不是揮向自己,而是揮向自己身側,刷的一聲,一刀將一邊的軍旗從旗杆上砍了下來。
“你幹什麼?!”白起又驚又怒,不知道這伍長突然發瘋是什麼意思。
那伍長卻不理會白起,轉身直衝門前,硬生生擠進人羣,手上三繞兩繞已經將軍旗繞成繩,舉起手將這繩穿過門的兩邊把手,將繩的兩端打了個活結,大叫道:“大家聽號令,一、二、三,推!”
推門的漢軍一聲吆喝,一起發力,那門一下被推回了許多,那伍長趁機用力一拉繩頭的活結,將繩子繫緊。
如此一來,這門無形中就加了一道阻力,雖然不能關嚴,但這道繩子卻相當於十幾人的力道,大大減輕了漢軍的壓力。
聰明!白起心中暗讚了一聲,叫道:“門前的撤下來,換班!”
門前的漢軍士兵早就支撐到了極限,一聽換班,紛紛後撤,身後的待命漢軍立刻衝了上去。就在這短暫的交接時間裡,大門又被推開許多,那道繩子生生被拉破了一多半,只要再有片刻時間就會被拉斷------如果東胡軍還有這片刻時間的話。
新上來的漢軍士兵一起發力,那門被一點點的推了回去。雖然雙方門裡門外都在發力,但漢軍已經趁着繩子阻擋的這片刻換了新力量,而門外的東胡軍士兵卻沒有換班的機會,雙方的力量對比明顯拉開差距,門終於不可逆轉的被關上,嘩啦一聲,門栓落下。
門前的漢軍士兵們紛紛就地坐倒,一個個長長的吸着氣,幾乎個個都脫了力。
“快,快找些樹幹之類的來頂着門。”那伍長也累的不行,坐在那裡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白起心中又是一聲暗贊。
門栓是橫的,遠不如豎着頂住門堅固,如果東胡軍不惜代價反覆撞擊,也不是撞不開的,如果找一些樹幹之類的來把門頂上,防禦效果就好的多了。
“去找!”他立刻向一邊的士兵下令,隨即轉向這伍長,問道:“你傷了哪裡?”
“稟,稟都統,哪裡都沒傷!”這伍長又喘息了幾口氣,一邊站起一邊答道,“這些血是我從門洞裡死人身上抹的。”
白起愣了一下,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