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遠征軍的頭頭們在討論路邊和他帶着的三井空的時候,這個越發顯得神秘的青年此時此刻躺在牀上,舒舒服服地睡着覺。而三井空,則躺在旁邊的另一張牀上,枕着自己的胳膊甜甜入睡,睡夢中露出笑容,像是夢見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一樣。
這是日本海的深處,這是一艘外表老舊的“宋”級常規潛艇,他們就睡在艇長臥室裡。在三百米的水下,這艘外表上怎麼看怎麼破的“宋”級常規潛艇,以18節的巡航速度朝西北方向航向。通過地圖,可以發現,它的航向是朝鮮半島。
安靜的潛艇裡,艇員們各司其職,老舊的潛艇在這個航速上航向卻怪異地沒有發出很大噪音,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是一艘改造過的老艇。
亮着淡淡白光燈的艇長臥室裡,躺在牀上的路邊慢慢睜開眼睛,炯炯的眼神說明,他一直只是閉目養神而已。他在思考,分析,判斷,決策。
十個小時以前,在軍事情報局日本站特工的幫助下,他和三井空順利離開了東京。在前往潛艇接應海域的路上,他敏感地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無意中他聽到護送的特工提到了前來接應的潛艇是老舊的093級核子潛艇,他馬上就尋找機會脫離了護送特工的視線,帶着三井空消失了。原因在於093級核子潛艇。這款潛艇在結束擔任海軍戰略巡航的任務之後,被改造成人員輸送潛艇,一般來說多用於秘密特工的潛入和接應之用,實際上大部分時間歸軍事情報局使用。而問題是,路邊知道前來接應的應該是海軍的新型核子多功能潛艇纔對。
出現這種情況,唯一的可能是——軍事情報局想要截糊。
路邊太清楚軍隊系統裡各部門各單位之間的競爭了,軍事情報局想要截海軍的糊。關鍵點在於自己帶着的那個女人,三井空。這樣一個人物落在哪個單位手裡,哪個單位就是功臣。這對於前期在隱蔽戰線中表現不佳的軍事情報局來說,無疑是一次挽回最高統帥部信任的最佳機會。海軍剛剛打掉了美國的太平洋艦隊,正是風頭正勁的時候,肯本不可能容忍軍事情報局搶自己的功勞,安全把人送回國內的功勞不必俘虜三井空的小。
而路邊呢,他一個小小人物,捲入這些事情裡,不用想就知道不會有好結局的。大軍所過之處,寸草無生。小人物會死在隆隆的車輪底下,他路邊還想活呢。再者,他也不是沒有上級的人……
然後呢,路邊啓用了那條好幾年沒有用過的聯絡通道,很快,一艘老舊的“宋”級常規潛艇就出現在日本海東岸,在黃昏時分把兩人接上了潛艇,就這樣消失在其他人的眼線中。所以,軍事情報局甚至動用了空中戰略偵察系統,也沒能找到路邊和三井空的蹤跡。
海軍、陸軍、軍事情報局,甚至空軍的一些單位都在尋找着路邊,然而,他就像霧氣一般消失了。可能很多人會奇怪,海軍?路邊搭乘的難道不是海軍潛艇嗎?的確,這艘老舊的“宋”級常規潛艇並非歸屬海軍潛艇部隊。中國軍事系統裡,有許多不爲人所知的單位機構。而路邊曾經服役的,就是一個隱藏在深處的影子單位。
大家都知道,路邊曾經服役於31軍特種部隊。而事實上,他並非31軍的人,只是掛職那裡。而自己的單位的真實駐地,路邊從來沒去過。當兵幾年他幾乎到處掛職,海陸空二炮,包括海軍陸戰隊,都去過。路邊甚至一度懷疑,自己的單位駐地根本就不存在——稱之爲影子單位。然而就這麼一個甚至可能連駐地都沒有的單位,卻擁有最高統帥部的A級權限。最高統帥部的A級權限是什麼意思?簡單地說,這個單位的最高首長可以不需經過任何人,直接與最高統帥部的九位大佬中的任何一個會面。需要的時候,可以調動包括戰略部隊在內的任何資源。這也是爲什麼路邊在第二炮兵部隊掛過職的原因。而路邊的真實年齡其實已經二十八歲了,不顯老的他看上去跟二十歲的學生沒什麼區別。他在那個連名稱都沒有的單位服役了十年時間!而他的服役期限是終身制!
這艘宋級潛艇,表面上看老舊不堪,實際上是經過了最先進技術改造的AIP特種偵察潛艇。名義上歸總參二部使用,實際上是無名單位在控制,連海軍也不知道這艘艇是幹什麼的,海軍只負責提供後勤保障。路邊通過內部渠道聯繫上了直接上司,接着這艘在日本海巡航的潛艇就急速過來接應他。而這一切,除了最高統帥部,任何人都沒有權限知道。
即使如此,路邊依然隱隱地擔心。三井空的價值實在是太大了,他不得不謹慎行事。足足思考了一個多小時,路邊也沒能想出什麼好的辦法。另外一個,他也爲三井空對自己的感情煩惱不已。且不論他相信不相信三井空是真的愛上自己,起碼在外人看來是這樣的。這就足夠他難受的了。高處不勝寒,如果真的任由三井空這樣把自己當成她的愛人,那麼自己無形之中也就成爲了衆矢之的。這不僅危險,還非常地不符合路邊低調的性格!
思來想去,問題的癥結在於當事人三井空身上。
路邊想到的是,一旦遠征軍開始登陸日本作戰,那麼大家的視線會被轉移到戰場上,這樣自己的壓力就會小很多。但是作戰計劃並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即使自己所在的單位直達最高統帥部,即使自己在單位裡威望甚重,也沒有左右一場大戰的開始時間。
“也許,必須開誠佈公地跟三井空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