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兵心中暗喜,卻並不做聲,他倒要看看這個難纏的室友能幹出什麼難以對付的事來!羅小兵微閉雙眼,早就做好了應對任何突發狀況的準備。在他看來,不論發生什麼事情,全神貫注的他應該都是應付得來的。
不過,進來這位不管難纏與否,倒是絕對神秘。他一走進屋便用鑰匙把屋子的門給反鎖上了,然後便躡手躡腳摸到了那個空着的牀下面蹲了下來。這寢室的牀鋪設置與很多大學的牀鋪相仿,都是上面是牀下面是一個衣櫃加書桌的設置。
剛剛好羅小兵的牀鋪與這“神秘嘉賓”的牀鋪相連,那人蹲下來剛剛好就進入了羅小兵的視覺盲區,這樣一來他就更顯神秘了。不移時,地面上傳出“錚”的一聲,羅小兵只能聽出是金屬摩擦地面發出的聲音,具體是什麼東西,他可就聽不出來了。
不過,根本用不着細聽,下一秒羅小兵就有了判斷,因爲——那人從地上站起來之後便用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銅鑼,敲打出震耳欲聾的噪音——“嘡~嘡~嘡~嘡~嘡~嘡……”縱然羅小兵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不禁被嚇得“唉喲!”一聲,其餘那兩位更是被嚇得直接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與鑼聲一起到來的還有刺眼的燈光,那人把牆上的開關連摁了數下,屋內燈光立刻變得無比刺眼。喬晚和周通海都捋胳膊挽袖子地蹦下了牀,高聲叫罵着:“你他媽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兒敲鑼,你他孃的活得不耐煩了吧?!!!”“跟他廢什麼話,直接上手!!!”
羅小兵聽得出來,這倆人早就被這位室友大哥的行爲給逼得出離了憤怒了。不過也是,這種事兒擱誰身上,誰都得急眼。人家睡得好好的,你敲鑼?!這不是上趕着找捱揍是什麼?不過羅小兵卻依舊坐在牀上穩如泰山,他料定這位室友的身份絕不一般,若他也只是個普通的學員怎敢做出如此過火的事情來?
果然,那室友一邊晃着腿,一邊聳着肩膀頤指氣使地說道:“你們敢動老子下試試!看看老子這肩章!”
“去你媽的,不就是個中校嗎?一個小營長神氣什麼?!”喬晚咬着後槽牙喊道。
“對對對,我一個小營長是不算什麼。可是我直接聽命於今天你們見到的那個上校,他是什麼身份你們也知道,我就是他派來這個寢室的特別室友,你們的寢室長。換句話說你們日後這一百二十多天在外面愛聽誰的聽誰的,一旦進入宿舍就必須聽命於我!”
那神秘的中校終於亮出了他的身份,周通海還是有些不信,高聲喊道:“你孃的,來這鬼地方進修的人,別說你箇中校了,就連上校軍銜的都有。跟我們裝什麼逼?!你說你是誰我們都得信嗎?我還說我是聯合國秘書長呢,你信嗎?!!!笑話,證件,證件呢?!!!”周通海雖說在心裡已經頗爲動搖了,但是還在繼續據理力爭。
“證件?”那中校撓着腦袋故作沉思狀,突然一拳揮出,那力道與速度都掌握得堪稱完美,就算是羅小兵在下面也未見躲得過他這一拳,就更別說是周通海了,就這一拳直接就把個周通海給悶倒在地,那中校口中振振有詞:“孃的,還要證件?我告訴你小子,這他孃的就是老子的證件,我拿着這個證件不知道沒收了多少人的性命了,你還敢跟老子要證件?!”
那周通海雖說武藝平平,但是那股子死犟死犟的犟勁倒是跟羅小兵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他站起身來揉着自己剛剛被打的肚子,頑強地說道:“這算什麼?!我必須見見你的證件!!!”也許是太疼的原因,周通海嘴裡面雖說着狠話卻也沒忍住發出“嘶嘶~”的疼痛聲。
“哦,這證件分量不夠是吧?”那中校上上下下打量着周通海,突然左手一揚——“嘩啦”一聲一串鑰匙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中校並不猶豫左手揚起,右拳便到,“嘭!”的一拳就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周通海的臉上。
這一拳打得也真夠重的,雖然沒把周通海的牙給打下來,但嘴角和牙花子也都見了紅。都說“打人不打臉”,這話說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一定的道理。一來,面子面子,打臉就等於是對被打者的面子的極大踐踏,當然誰都不願意被人家打臉;
另外,臉長的地方也十分敏感,它要是長屁股那位置也就不怎麼怕打了,可它偏偏就長在了人體最最重要的地方,腦袋上!腦袋是人體的要衝,這要捱上一傢伙那可非同小可。所以“打人不打臉”的另外一層含義就是,如果一個人的臉都能被人家輕而易舉地攻擊到的話,那麼於此同時,這被打者的生命安全肯定也時刻面臨着巨大的挑戰!
眼下這個情況說得好聽點就是周通海被這自稱室長的傢伙打了下臉,說句不好聽的,只要人家稍微加點力,他周通海的命分分鐘就是人家的囊中之物!這種實力的差距簡直太大了,大得有點讓羅小兵不敢接受。
羅小兵實在不願再讓周通海吃到任何的苦頭了,他沒辦法只得從牀上“噌”地蹦了下來,站在了室長和周通海的中間,勸道:“室長同志,他知道厲害了,知道厲害了,還您高擡貴手,高擡貴手!”
那室長昂起頭簡直比師長的派頭還大,用鼻子眼兒看着羅小兵哼道:“高擡貴手?你恐怕還不知道這魔鬼軍校的規矩吧?!那我就先給你小子上上課……”那中校一眼看到羅小兵的蝰蛇臂章,不由得咂麼着嘴道:“喲喲喲,來頭不小啊!蝰蛇的?王鐵的兵?
老子不管你是誰的兵到了這兒就得守咱這兒的規矩,不守規矩也行,那就得認罰!這罰的方式嘛有很多種也很靈活,我就不一一介紹了。我呢,名叫霍德全,人家都叫我‘霍鐵拳’,誰要是膽敢跟我呲毛,可得小心老子這一對鐵打的拳頭啦!
我剛剛說過了,這個屋我說了算,我的旨意任何人都不得違拗!我也不知道各位洗沒洗過澡呢啊,這樣吧,大家進衛生間,我請兄弟們洗個澡!就當是嚐嚐咱們魔鬼軍校的開胃小菜兒了,咋樣?”
那周通海嘴角還淌着血便頂嘴道:“俺們身上乾淨的很,剛剛已經洗過了,就不勞室長大人您操心啦!”周通海過去在老部隊那也是說一不二的兵痞啊?啥時候被人家這樣欺負過?他嘴裡嘟囔道:“這老兵啥意思?一見面就讓人爺爺們洗澡……別不是有啥特殊愛好吧?”
說是嘟囔,可週通海那嗓子粗,他嘟囔那聲兒比人家正常說話也小不了多少,霍鐵拳又不聾,哪能聽不見呢。他趕緊滿臉皮笑肉不笑惡狠狠地罵道:“就你狗日的話多,你們洗是你們洗的,這不是老子請你們洗的嗎?
來來來,三位小主,想來這一日舟車勞頓,定是人困馬乏、腰痠腿軟了罷?這卻也無妨,待奴才服侍幾位小主更衣沐浴。一番梳洗之後,三位小主神清氣爽、體香撩人,想必也真真是極好的!”這霍鐵拳挺大個老爺們兒竟然捏着嗓子學起太監來了。
羅小兵、喬晚、周通海一個個的沒一個不是聽得汗毛直立,心說:這他孃的老兵可真有生活啊,咋還他孃的看過《甄嬛傳》啊?看過也就罷了,您別學裡面那腔調說話啊!要是個眉清目秀的學學也就罷了,您這鬍子都沒刮淨呢既不像妃子也不像阿哥,連純種的太監都不像,反倒是像是進了宮沒騸乾淨的假太監!
霍鐵拳在面對難纏的室友時當然也有他自己的一套辦法,那就是使用武力,哪個不願意洗的統統一頓大炮腳踢進衛生間。三個人都被迫進了衛生間,衣服還沒脫就被勒令每人都撅在一個水龍頭下面做俯臥撐,這地上那會兒洗完澡都還沒有收拾,滿是殘留下來的洗澡水和浴液,摸上去滑溜異常,常人手一沾地板就會感到一陣陣的不舒服,就更別說是做俯臥撐了。
仨人剛一開始做俯臥撐就不停地往地上摔,不是說他們的身體協調性不好,實在是這灑滿了肥皂水和洗澡水的衛生間地板太滑了。俯臥撐還沒做幾個,仨人每個人就至少摔了兩個大馬趴,而且每次還都是胸部着地。
胸部是人體最爲脆弱的地方之一,任何的成年人都不難想象一個人的胸部與堅硬的地板相互碰撞時的那份痛苦。胸腔不僅僅要承受重達七八十公斤的幾乎全部體重,而且還承受着地板的那種能把骨頭硌斷的硬度。那種骨頭和地板硬碰硬的接觸簡直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三個人正在艱難地做着俯臥撐,那霍鐵拳又起了新的幺蛾子。他挨個把水龍頭一開,溫熱的水便瞬間從花灑裡噴薄而出。很快衛生間的地板上就變成了一片澤國,霍鐵拳本來以爲這樣一來,地面會更加溼滑,三個人做起俯臥撐來當然也會更加的困難。
然而,他卻判斷錯了一點,那就是新放出來的水確實讓地板變得很溼,卻並不滑,因爲所有的肥皂水和浴液幾乎都被這些水給衝進了下水道中。這水一放,羅小兵們做起俯臥撐來非但沒有吃力,反而做得更舒服了,摔在地上的次數也逐漸少了起來。
不過,在羅小兵看來霍鐵拳這頭魔鬼是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的,他一定還會採取新的手段來“伺候”他的“小主”們的。果不其然,一見三個人不怎麼摔跤了,這霍鐵拳就又像沒頭蒼蠅似的在衛生間內一頓狂找。
喬晚不明其意,一邊哈哈嗤嗤地做着俯臥撐一邊問其他兩人:“霍鐵拳這是要幹啥?”
周通海的嘴角被溫水一衝,剛剛要結痂的傷口又流出血來,他很不自然地說道:“天知道這精神病能做出什麼事來!”
而羅小兵則是一聲低吼:“你們倆都別說話啦,就怕一會兒你們倆想說都說不出來!”
那喬晚猛做兩下俯臥撐道:“哎呀,小兵,哪有你說的那麼邪乎?!你看他不是什麼也沒做嗎?你別說,這頭一次淋着浴做俯臥撐還挺舒……”
“啊哈!”喬晚的牛逼還沒吹完,就被那霍鐵拳一聲狂嘯給打斷了,他歇斯底里地喊道:“他孃的,這東西藏得還挺隱蔽的,不過還是讓老子給找到啦!哈哈哈哈……”
三個人一邊做着俯臥撐一邊循聲望去,這一望,他們無一不是感到從頭到腳涼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