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兵跟在揚科斯基身後,他不知道這大鼻子又要搞什麼名堂。但他清楚的是自己要想把這天上掉下來的一天假玩高興嘍,可就全指望着眼前這位高鼻樑、藍眼睛的爺爺了。就算揚科斯基再弄出什麼名堂來他也必須奉陪到底,畢竟揚科斯基說的那句話有他不容置疑的重量
——“鐵哥給你的假期就只有一天而已”!讓王鐵給他窩裡的蝰蛇放假,那難度堪比春運!如今法外開恩,稀裡糊塗地摔自己身上一天的假期,羅小兵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利用?
“揚哥,我不貧了,你至少要告訴我還有多遠行嗎?”羅小兵心裡打着他自己的小算盤:如果還要繞來繞去地走上兩個小時的話,還不如隨隨便便玩一會兒來得痛快呢!
“能多遠?就在這間屋子裡!”揚科斯基看出了羅小兵的不耐煩:“年輕人得有耐性,這麼一會兒就等不了了?”
“霍!咱這特種訓練場地就是不一樣哈!你看這地下好幾十米了還這麼熱乎,真不容易啊!”羅小兵假意擦着頭上的汗水,扯開了話題。可手剛一碰到額頭就他感覺一定會被揚科斯基拆穿,因爲他的額頭乾巴的好像一片沙漠,哪裡有一滴答汗水?有汗水的話還能滋潤滋潤他這乾燥的皮膚,那倒真的也還不錯!
“別跟我扯這份兒閒淡!”揚科斯基心說又貧,又貧,看來這傢伙算是狗改不了吃那啥了,“放屁也得放個有味兒的屁啊,咱這地下訓練基地有着自身良好的環境調節系統,除非高強度的訓練,其餘情況下在這裡生活的人都能體會到最爲舒適的溫度和溼度。
還有臉說好熱?!我看啊,你這小子這熱啊,要不是裝的就只有兩種可能……”揚科斯基話不說完,“能”字拉着長長的尾音兒。
“什麼可能?”羅小兵知道求人的時候就要順着人家說話的道理,再說了他也很想知道揚科斯基能掰嗤出來什麼歪理邪說說來。
“真的想聽?”前邊說過羅小兵懷疑揚科斯基懂得心理學,其實也不怪人家懷疑。這不,一見羅小兵來了好奇,揚科斯基又裝模作樣地吊起了羅小兵的胃口。
“真想聽,真想聽!”羅小兵心說你可真磨嘰,這要是旁的不相干的人敢這麼磨嘰早就大耳雷子呼過去了。“趕緊的說吧,我的揚哥親祖宗啊!你再不說,這都到明天了!”
“哈哈,一種可能是你發燒了……”揚科斯基又是一頓,咔嚓就把話給砍折了插在了地上,一雙眼睛還眯縫起來看着羅小兵,看他那副欠揍的樣子羅小兵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另外的一種可能呢?別磨嘰了行嗎……”羅小兵也拉着長音 ,心說挺大個老爺們磨嘰起來怎麼還不如個好老孃們啊!
“另外一種就是……”揚科斯基也不管羅小兵啥反應,該拉長音還拉長音,該磨嘰還是一如既往地磨嘰。“你、發、情、了!”最後四個字揚科斯基說得一字一頓,頗有分量。
“操~”羅小兵看揚科斯基那張一本正經的臉,以爲他要說出什麼所以然來,以爲他要講解什麼戰爭的要義所在,結果誰承想竟然扯了這麼不鹹不淡的一個蛋!可能也只有那個“操”字才能表達羅小兵此刻的心情——不滿之中全是深深的無奈。
羅小兵心說:你總說我扯淡,你難道就好了?這一大早上到現在不知道扯了多少沒用的蛋?不稀得說你拉倒了,竟還倒是倒打一耙說起別人的不是來了!
揚科斯基完全無視羅小兵的不滿走到屋子裡的一個櫃子旁,將其打開,從裡面拿出來一套衣服,“來,把這個換上!”揚科斯基把衣服扔給羅小兵。
“啊?還要換衣服?!”羅小兵心說,頭回聽說玩個破遊戲還要換衣服的。
“不光換衣服連鞋都得換!”揚科斯基補充道,隨即又扔給羅小兵一堆東西,“還有眼鏡和耳機!”
“就在這兒換?”
“咱倆都大老爺們兒,有啥可不好意思的?!”揚科斯基心說,沒看出來你這混小子還挺害羞的。
羅小兵飛快地將衣服和鞋子穿好,然後戴上了揚科斯基扔給自己的眼鏡和耳機。軍人嘛,做事不光要一板一眼,更加要雷厲風行。羅小兵是未來的中國兵王自然深諳這個道理!
“這也沒什麼不同啊!”羅小兵戴上眼鏡之後四周掃視了一下,一進來就光顧着跟揚科斯基扯哈哈了,還沒注意這屋子的構造。這一看可是讓羅小兵後悔不少,心說這屋子能讓自己體會到最真實的戰爭?——鬼才相信。
其實不光羅小兵不相信,就連揚科斯基第一次跟着莫茲科夫走進這裡時心中也是充滿狐疑的。揚科斯基的說辭就是當年莫茲科夫一字一句告訴他的,可是來到這間屋子時,他真可謂是說不出的失望。
大概四百多平米的屋子裡除了一隻櫃子之外幾乎什麼東西都沒有,這真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在現在的羅小兵和當年的揚科斯基心中,至少也得有個電腦才能算得上是玩遊戲吧!可這麼大的個屋子還真就沒發現一臺哪怕長得像電腦的東西。
“呵呵,我當年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莫茲科夫上校就摁了下按鈕一切就完全不同了。”揚科斯基說着按下了牆上的一個綠色的按鈕。
“哎呀我操!”羅小兵眼裡的世界突然之間就不同了,揚科斯基還在,只是周圍的環境竟然從一間空空的大房間變成了一個狹窄的小巷道,是中國南方的建築風格,羅小兵對哪裡該有什麼樣的建築風格並不是很清楚,只是這些房子的模樣基本在東北都沒見過,直覺告訴他這些建築更像是江南水鄉該有的東西。
羅小兵自然知道這些都是眼鏡之中產生的幻象,但,羅小兵依然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而且那感覺格外的強烈。他前邊原本是什麼都沒有的,此刻竟然憑空多出了一道青磚小牆,羅小兵伸手過去,沒想到隔着厚厚的手套真的就摸到了平平的牆面!
“邪了門兒了!”羅小兵趕緊摘下了眼鏡,眼前的景象頓時變成了一間蕭索的大屋,和剛進屋子沒什麼不同。可是,觸覺上卻依然那麼真實,眼前空空如也,可是手上的感覺傳到大腦反射回來的信息卻是:他的手真的摸到了什麼東西!那感覺竟是那麼真實!
羅小兵用力向前伸手,想要打破某種自己看不到的平衡,耳機裡此刻卻傳來了青磚鬆動的“咔咔”聲。羅小兵趕忙戴上了眼鏡,眼前又恢復了剛剛的景象,右手一塊青磚正被自己推得搖搖欲墜,雖說羅小兵潛意識裡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但面對如此逼真的場景,他還是忍不住收手,然後仔細地將那塊挪窩的青磚擺回原位。
羅小兵把身體斜着靠在矮牆上,摘下了眼鏡。他看了看自己,這樣的情形只有在《武狀元蘇乞兒》中見到過,身體憑空歪向一邊卻並沒有倒下,電影裡是吊了威亞的,可是現在的自己真的是憑空就歪在了這裡,而且肘部也清晰地感覺到了青磚小牆平直的線條。
“這他娘怎麼回事?!”羅小兵驚訝地問道,作爲理科生的他完全理解不了這種違反重力學原理的現象。
“這裡是4D模擬單兵訓練基地,簡單的說就是從視覺、聽覺、觸覺等方面全方位地模擬真實的環境,讓受訓的士兵身臨其境地融入到戰場之中。我們的訓練服內部有着高科技的自平衡系統,會根據眼鏡中呈現出的景象自動模擬觸覺,所以你纔會憑空歪在這裡,就這麼簡單。”
揚科斯基一邊做着解釋一邊走向羅小兵,羅小兵還以爲他要過來調試自己的訓練服或者是視覺、聽覺系統。沒想到揚科斯基一走到羅小兵的面前“呼”地掄起一腿就向羅小兵手肘下方空蕩蕩的空間踢去。
“噗通!”羅小兵耳朵裡傳出磚牆倒塌的聲音,緊接着整個人便歪向了一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本來是該平平地摔在那裡的,卻鬼使神差地感覺肋骨硌了幾下,羅小兵趕緊帶上眼鏡,原來自己摔在了一個臺階上面。
“對了,你還要戴上這個才行。”不等羅小兵抱怨,揚科斯基就扔給他一個防毒面具一樣的東西,只不過只有遮擋口鼻的部分——眼睛的部分就是戴在羅小兵眼睛上的眼鏡。
羅小兵戴上“防毒面具”之後,眼前磚牆激起的灰塵自然而然地變得更加真實了,因爲他感到一股嗆人的灰塵迎着自己的嘴和鼻子就撲了過來。羅小兵猝不及防,被嗆得直咳嗽。
“去媽的,老揚,你們這是什麼防毒面具,怎麼一點灰都擋不住啊?!”本來羅小兵就被摔得夠嗆,這再一嗆就更加不是心思了,嘴裡的髒字兒也像那灰塵一樣阻擋不住飛出嘴巴。
“誰告訴你是防毒面具了?”揚科斯基反問道。
“那是什麼?狗日的嗆死老爺了!”羅小兵抱怨道。
“這叫模擬嗅覺系統,能讓你切實地感受到戰場的味道。當年莫茲科夫上校就是這麼整我的。”揚科斯基說着還不忘憶苦思甜地追憶一下自己同樣苦逼的青春。
“靠,身處俄羅斯的地下,老子竟然在江南小巷摔了一跤!”羅小兵嘴裡罵着,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蠢蠢欲動,雖說穿越江南摔上一跤並不怎麼靠譜,但一想到待會的戰鬥體驗也會如此真實,他的興奮就被點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