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進入宇宙戰場來葉天戰了一尊尊神之盡頭恐怖強敵,面對鳳凰王時動用底牌蒼生祭祀聖血繪將那可怕魔主一舉擊潰,而在帝休沙漠深陷星隕炎熄之陣時則是領悟神令必殺之破陣而出,皆是以自創逆天戰技初臨的形式力挫強敵,證星炎神無敵威。可就在此時葉天的世界氣運狂蕩,分明感受到芙蘭西露多身上涌起的可怕殺意是何等恐怖,屬於瘋魔的自創逆天戰技終將真正降臨,而葉天也將體悟到鳳凰王、震真侯所面對的慘痛憋屈!
明明是有着如此震撼的狂勢,本就瘋狂的芙蘭西露多卻顯得平靜了起來,他那悲傷的半面有着一層層陰霾籠罩,魔紋相對稀疏,紅瞳卻是溼潤了,令人心悸。而在另外半面上猙獰與嘲諷則化作了寧靜,那佈滿血絲的鮮紅眼眸亦是被眼瞼所蓋,其神情之寧靜就像是在最兇險戰亂中緩緩睡去,這是什麼樣的心安,又是何等直擊心扉的現象?此時的芙蘭西露多分明顯得幾分靜謐與失落,那寧靜哀傷容不得任何人打破,獨睜一眼卻又像是孩童故作的玩笑,彷彿下一刻悲傷的神情就將化作俏皮,擺脫那悲慘的不堪。
就連那一頭墮爲雜草般散亂的黃髮也垂順腦後重新變得柔順起來,彷彿褪去所有光彩的髮絲也重新閃耀起如同耀日般的金光,甚至連那殘破的血色禮服都開始自然癒合,而在獨睜的右眼處鮮紅眸光則是忽閃忽滅,一股股壓抑的氣勢風暴般不斷蓋下,壓得連接兩岸的絕孤痕不斷下陷,而那磐石至堅的兩面斷崖也像是要配合這絕孤痕塌陷般同樣陷下,無數爆鳴聲不斷從裂縫濺出,卻受着此時無處不在的魔光照耀,本應爆濺出石鳴波反倒流淌出了海河鮮血,在那深不可測的谷底亦透出這種深紅之光來。
比起天穹破碎、五百年殺戮成空等逆天戰技,這一招顯然醞釀得更久,但在這種靜謐卻令得葉天所承受的壓力愈發沉重可怕,芙蘭西露多的笑容似是最爲靜謐卻又帶着狡猾,或許他在特意施壓,想要以此令葉天墜入那深不可測的意志深淵之內?
但第六絕出世的殺威卻無法阻止葉天的攻伐,就算有着重重挫阻,代表必殺之意的神令必殺之攻伐依舊是存續的,而心知必將面對最恐怖威脅的葉天也自不可能只是以神令必殺之一招對抗,兩柄暗金色的刀鋒分明透着通聖之意如同雙翼般展翅於葉天身後,眸子同樣有着祭祀斷痕與聖龍之影正在閃耀,星炎神的力量正在醞釀,哪怕即將對抗一招自創逆天戰技的恐怖降臨也無所畏懼。
“不就是一招逆天戰技,這一場最終決戰可破得多了,有何可怕之處!”炎戰刀在葉天手中震顫,卻發出興奮之鳴,暗金色的輝光最爲凌厲的斬過天芒地野,宣告着無敵威勢。對它來講芙蘭西露多同樣是宿敵,但它絕對信任着葉天的強大,哪怕此時將要面對的是必然所向披靡的自創逆天戰技威芒都無畏!
而它絕不是空口白話,刀上的暗金色分明化作道輝,只差一步就可化爲至尊神器的神之盡頭本命神器實在是太具潛力,其強大根源就是這與葉天同爲一轍的無往戰意!
然而芙蘭西露多的力量也絕非虛妄,只睜着一眼的他注視着葉天身上的氣勢洶涌,終究化爲了微笑,那玫瑰般的香氣徹底黯然了,就像是輝煌大殿一日傾塌爲殘磚斷瓦,葉天恍惚見到在芙蘭西露多周圍有着那一片美麗景象卻是一閃即逝,只是那一種豔紅綻放的美麗卻烙印在了葉天的心中難以抹去,這又豈是初見,葉天分明真正遊歷過那一處,頓時有着太多線索連匯,葉天也因此明白芙蘭西露多這一招自創逆天戰技的象徵。
只是這與葉天曾經歷的,曾感悟的卻有太多不同,就像是那景象一閃即逝,芙蘭西露多與葉天的立場可是完全不同,星炎神在最終一戰前自可毫無阻礙暢遊神界,但對芙蘭西露多來講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他甚至連在魔邪宇宙或妖之宇宙行走的機會都沒有——他留在了宇宙戰場,方纔造成那史啓冥都傾塌的恐怖大劫。而葉天眼中的美麗對芙蘭西露多而言更是顯得過於悠遠,那一種美根本是他無法接觸的,更在其臆想當中早已支離破碎,徹底消失了。
有一種痛彷彿從芙蘭西露多的心口傳來使葉天不得不產生共振,就像是與芙蘭西露多同源同心,也在這一招自創逆天戰技出世的情況下真正感受到了芙蘭西露多所承受的悲苦,周圍分明是殘斷的廢墟,可便是連廢墟之影都難以見,太殘破,更太虛幻,海市蜃樓與之相比簡直便是可觸摸的現實,可在芙蘭西露多心中這一美景真正淪落空中樓閣,花香徹底散去,曾經具有的鮮豔色彩與精心構造的華美就這麼被生生撕裂而消亡,這一種銘刻在芙蘭西露多心中的美好就如歷史塵埃般徹底逝去了,多少光輝都不過滾滾長河中的虛妄,更不用說是在絕對力量面前隨時都會瓦解的良辰美景。
哪怕有着懷念,芙蘭西露多的心念卻是毫不留情地將其抹殺,這是一種恨嗎?又或者是毅然決然斬斷因果?結果就是對芙蘭西露多來講最爲美好的童年記憶就這麼寂寞消逝,不僅僅滅亡,就算是要窺到斷壁殘垣或枯樹落花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爲它徹底逝去了,將在世界上不留一點痕跡,也與那美好回憶共同埋沒,一齊泯滅!
但在這種不留一點歷史痕跡的泯滅中葉天卻嗅到了一種茶香,他知道那不僅是薔薇花園,又是斯弗特家族極具歷史意義的茶花園,那一座莊園葉天自然去過,而今已經由塵津亭掌控,曾經屬於斯弗特家族的痕跡顯得黯然,但在那裡的茶花卻更爲豔豔地生長,福澤其恩露光輝,這莊園當然沒有亡,可在芙蘭西露多的心中偏偏就是滅了,再找不到一點蹤跡。
所謂哀莫之心大於死莫過於此,或許在芙蘭西露多的心中整個神界都早已不存,他甚至只是踏在幻夢之中與世人征戰,沒有根基的魔壤是何等的虛妄,卻釋放出了一股股無可匹敵的兇勢。這一招自創逆天戰技終究出世,葉天隱見了落花,見了傾塌,但那不過是臆想,真正可怕的是這一座虛幻莊園中唯一縈繞的破滅之力,這是芙蘭西露多對於童年的追溯,與哀傷血瞳相比另一隻眼的閉合是那般靜謐與美好,有誰忍心哪怕這種搖籃般的美好,葉天沒有打破,卻被芙蘭西露多自己打破了!
“破滅零落園。”就像是斬斷了所有感情般,左眼猛然睜開的芙蘭西露多冷冷開口,這寒音比起不止的狂笑更具穿透性,猛地貫穿了葉天的心,將一種深苦爆發釋放,葉天竭力壓下手撫心口與咯血的本能衝動,在這一股由微弱生卻腐草化螢般洶涌而出的毀滅波動面前只感自身是何等微弱,那一股面對瘋魔的窒息壓迫感再臨了,神魂動盪着,葉天卻再一度感受到了太過久違的驚悸與刺激感。
破滅零落園,這便是瘋魔第六絕,當它釋放的時候葉天的神令必殺之分明已經斬出了,但那真正出現在了芙蘭西露多面前的殺意之刃卻被直接忽視,昔日一擊將星隕炎熄之陣都生生破開的恐怖殺招竟是隻在芙蘭西露多的脖頸留下神眼都難以看出的淺淺血痕便是消去。它的確盡了必殺之意,然而這一股殺卻被削弱到了極點。
而一招神之盡頭自創逆天戰技出世的威能顯然絕不只如此而已,在葉天背後雙翼般張開的聖刀竟是直接消散,而在雙眸之中蓄勢待發的蒼生祭祀聖血繪與熾龍御鎮時空亂積蓄亦是瓦解消散,一種悸動在葉天心中徘徊,神骨中可鎮宇宙的浩然力量也像是被扼住咽喉,猛進而前的炎戰刀就這麼卡在了半空中,煌煌斬滅妖魔兆億的超級神器此時竟如此滑稽可笑。
“這就是破滅零落園!?”葉天心中有悸動,一招招自創逆天戰技的力量遭遇了這虛幻突顯的破滅零落園竟是直接瓦解消散了,並非是毀滅之力,如同混沌般直接回溯本源進行分解,但又絕不相同,本將洶涌爆發的戰威被直接終止消散,這是終止之力?亦或消散之力?葉天已然抓住大概卻無法真正猜透,一尊尊超級玄妖超級玄魔還有更加詭異的招數,可那些招數怎比得上芙蘭西露多絕殺出世的爆發?早被無邊無量輕易鎮壓。可現在這股力量在逼近,葉天卻只感渾身無敵神力盡皆消散,破滅零落園的威能竟是如此的可怕,只怕至少調動四重無雙聖神斬的威能纔有機會與之抗衡,只是如今葉天怎能調出這股力量,無論什麼算計亦或意志都在這自創逆天戰技出世的絕對殺力面前顯得太過可笑,就算鬥逆聖眼、星辰寂滅欲出,完全沒有爆發的機會已然雲煙化滅。
破滅零落園的力量還在持續,而葉天一切神力都如被封禁,就像是先前遭遇五百年殺戮成空遭遇徹底殺滅般的危機籠罩神體,幽靈般飄然而至的芙蘭西露多卻已站立在葉天面前,半面笑容恬甜,氤氳血紅光芒的一掌就這麼宛若輕柔地擊出。
一道道裂紋張開,凜冽的神眸注視着死敵,戰力無雙的星炎神竟化作血體倒掠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