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麗絲聽到薩林的靈魂中傳音,嚇了一跳,她不禁慶幸,自己只放出三千多惡魔,沒有全面的追殺敵人的士兵。
她是怕惡魔破壞太劇烈,薩林會不高興。
三千多士兵被召喚回魔神煉獄,奈麗絲抓着伊莎貝拉的腰帶,化身魔神,凌空飛起。天空突然變得陰沉沉的,巨大的陰雲,將整個城市都籠罩起來。
奈麗絲飛向了傑森所在的大蛇,傑森卻催動大蛇,向城東趕去。
眼看要下雨了,五千米的高空,有雷電在醞釀。
這雷電並非自然形成,而是魔法塔在崩潰之前,引發的能量波動,造成了巨大的雷雨。
席卡召喚出她的魂獸,那魂獸如今長度也在百米左右,她對傑森道:“老師,我這個東西不怕雷電的。”
傑森也是好奇,將大蛇送回召喚空間,跟隨薩林跳上了席卡的魂獸。這個時候,奈麗絲也趕來了。薩林專心致志的用水晶記錄這一刻,五千米的高空到處是雲霧,巨大的能量在孕育着,不過這能量不針對任何人,魂獸在雲霧中飛行,也不會引來雷電。
龐培城中,士兵和居民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魔法師逃離,龐培大公屬下的貴族官僚機構也失去了作用,小貴族們還不知道災難要來了,只是龜縮在家中,不敢出來。
城市中心的十層魔法塔,每一層都釋放出無數的能量流,在魔法塔的周圍纏繞着,將魔法塔徹底封閉起來。魔法塔中,九層的傳送陣內,出現了一顆火紅的珠子。這火紅的珠子漂浮在傳送陣上方,不停的旋轉着着。
下面的傳送陣內,又出現了一個只有一米多大的元素生物——風燕。
這隻風燕一頭鑽進了火紅的珠子中,火紅的珠子迅速膨脹,將整個魔法塔的九層填充滿,並且還在向外增大體積。
十層魔法塔的地基深入地下,這鍊金城修建的魔法塔,有一根金屬柱,長千餘米,直達最淺的地脈,這裡溫度已經略高,本來離岩漿還很遠很遠,但是那紅色的珠子膨脹之後,從金屬柱中向下噴射出了白色的火元素熾流。
這白色的元素熾流將地脈衝開,大地震顫起來,不斷的有岩石裂開,溫度越來越高,元素熾流將大地擊穿,數裡深的地下,地火噴涌上來,將金屬柱融化。金屬柱上防禦高溫的魔紋都毫無用處。
龐培城,卻是建立在一處淺薄的熔岩湖上。
因爲地質結構十分穩定,岩石層又足夠的厚,本來不會有任何危險,可是鍊金城的法師,卻是提前做下了手腳,將岩石層擊穿,隨時可以引發地火噴射上來。
“席卡的魂獸周圍,開始有雷電形成,落向地面。大多數的閃電都在落在地面前就消失了,薩林的元素之眼第一次直視自然中的雷電。他如醉如癡的看着,雲層中形成的雷電,威力比他家族徽章的還要大,但是逸散的速度快了千百倍。
如果這能量可以利用,一場雷雨爆發出的能量,足以摧毀任何一座城市,包括聖巖城。
傑森看着下方十層魔法塔的變化,嘆息道:“元素之手的人還是這麼狠,做事不留餘地。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魔鬼之角和斯瑞格島的法師,也不會和元素之手的人鬧到今天這個地步,鍊金城也不會面臨危機。”
“面臨危機?”薩林不懂,鍊金城在他眼中,依然是不可摧毀的。
“嗯,鐵血大公爵要對付的就是鍊金城,他聘請的那個因波斯,不斷的向南侵略,如今連雲城的勢力,已經擴張出一千多裡,全部是貼着沿海的小城。我的人傳回來的消息,因波斯手下有衆多的鐵血戰士,數量恐怕超過了五千。”
“五千鐵血戰士!”薩林雖然有九萬多荒古戰士,但是能控制的,依然是不足一千。而且在將來,他控制的數目也絕對超不過一萬。
這些九級遠古戰士,如果指揮的好,在梅爾斯大陸上絕對是至高無上的軍力。以現在自己的力量,三五百個九級戰士也不能把自己如何,但是五千個九級戰士,都能飛行,自己就只有逃走這一條路了。
因波斯,恐怕是十級強者了吧?
薩林想到這個把身體改造成一半是鍊金機械的法師,就十分的不舒服。爲了獲得力量,連人類的軀體都能放棄。這個人走到極端,會不造成非常嚴重的問題。
十級魔法塔劇烈的晃動着,天空中開始降雨,密集的雨滴,在風元素的裹挾中,將整個龐培城洗刷,城中的人,還不知道末曰降臨。
魔法塔轟然一聲巨響,整個炸開,裡面的火元素膨脹成了直徑一里的一個巨大火球。薩林看到狂暴的能量向天空衝去,形成了一層層的環狀能量圈,不斷的向外擴散。這火元素的能量擴散出去,所過之處,全部生靈化爲灰塵。金屬和岩石建造起來的建築,被高溫烤灼,有的融化,有的被風元素吹飛。
“果然狠毒!”薩林心驚肉跳,自己要是去阻止的話,在爆炸的核心,恐怕命運人偶直接就被摧毀,自己能否活下來,完全看運氣。
爆炸核心處,半徑五百米的範圍內,所有的東西都不復存在,自己哪怕用普通的魔法技能去保存圖像,也會被波及。
恐怕元素之手會對外宣傳,這龐培城是自己毀掉的吧?
“元素之手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留給別人。”傑森給薩林解釋道。
“老師,這鍊金城……”
“你很奇怪吧,平曰鍊金城的法師保護平民,爲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不,我能明白,保護平民,是鍊金城的一個策略,限制別的職業者和勢力用的。只是,摧毀龐培城,能帶給他們什麼?鐵壁城那邊的事情,是我乾的,我不在乎這樣的誣陷。”
“第一個原因,是有可能殺死你。第二個原因,如果你不死,也會忌憚這樣的力量,以後做事情,就會縮手縮腳,這是示威。”
“哼!”薩林重重的哼了一聲,下面的城市,大半都已經變成了廢墟,龐培城極大,直徑接近八里,可是十層魔法塔的爆炸,造成的威力恐怕是十三級以上的魔法纔會形成的。而且魔法塔消失的地方,岩漿已經在向高空噴射,噴起的高度達到千米。
暴雨,大火,交織在一起,將龐培城變成了人間煉獄。
雨水被元素的力量分解,反而助長了火勢,就算沒有這樣的後果,那岩漿落下的地方,也是死傷狼藉。
龐培城地勢高,利於防守,現在岩漿從高處向下灑落,流淌,讓所有龐培城的人,根本無處躲藏。
薩林感覺有些悲傷,當初自己和雷克斯到這裡的時候,是多麼喜歡這城市啊。
濃郁的生活氣息,美麗的建築,古老的歷史。可是現在,在魔法的作用下,一切都將消失,成爲歷史的一部分。
那記載着英雄名字的石碑,那固定住遠古戰鬥場景的壁畫,現在全都被摧毀了。大地還在抖動着,以魔法塔的遺址爲中心,向兩側分裂。
整個龐培城,裂開了,地火的溫度,讓高空的雲都蒸發掉了,形成了更加激烈的元素對流。
雷電轟鳴,薩林看到人類在城市中狂奔,逃生,卻根本逃不過地火的焚燒。
“很想改變這個結果,是不是?”傑森看着自己的學生,發現薩林的眼中流露出不忍。
“是的,我在想,我學習魔法,難道只是爲了自己一個人?這樣的事情發生,上百萬的人類死亡。”
“你不是說,你不在乎嗎?”
“不,我在乎,當初我摧毀鐵壁城,給了那些人逃走的時間,但是元素之手,根本不讓人有活下去的可能。我只殺敵人,元素之手不是!”
“薩林,你不喜歡隨意殺戮,這很好,但是你早晚會明白,殺敵人,和殺不相干的人,其實差不多。”傑森平靜地道。他看過很多魔法畫面,從遠古流傳下來的。
有時候,一場戰鬥下來,整個位面都會被摧毀。眼前被摧毀的,只不過是一個城市。
“怎麼會?”
“生命,都有他自身的命運。這些龐培大公的子民,命運是和龐培大公牽扯在一起的。雖然他們沒有選擇,是無辜的。但是,又有誰不是無辜的呢?薩林,我給你說一個真實的故事吧。”
傑森站在魂獸的背上,看着遠處閃電狂擊,沒有接近魂獸的,也不再擔心。他趁着這個時間,給薩林講起了他知道的一件事情。
“在一個陰冷無比的位面,有衆多生靈艱難的生存着,這個位面中,有一位強者,發誓要改變這個位面的狀態,他用了十二萬八千年的時間,燃起神火,然後又用了三十萬年的時間,成爲了一個位面神靈,他選擇的道路,是用自己的生命來守護這個位面,可是當他成神後,這個位面,卻轉化成了他的神國。”
“最後這個位面崩潰了?”
“不,神靈不死,神國不滅,只是,他成爲的是太陽神,每天要駕駛着太陽戰車,在神國上空飛過,爲神國提供足夠的能量,好讓農民可以種植,好讓生靈可以繁育。”
“神靈也有無私的?”
“是的,的確有,就像人類中也有很多自私的一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