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運動場後,簡單的洗了個熱水澡,順便在食堂吃了炒麪,感覺有些累。
回去之後發現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我一看是小開打過來的,我馬上回撥過去。
“阿健,我在米妮家呢!你也過來一趟吧。”小開不等我回答就掛斷了電話。我以爲出了什麼事情,急匆匆地趕了過去。
到了米妮家,一進屋我就聽見小開和米妮不斷說着什麼。
“出了什麼事?”我問道。
“阿健,你知道前天是什麼rì子嗎?”小開一臉嚴肅。
“不會是考試的rì子吧?”
“不是的,昨天是林chūn兒的忌rì。”小開說道。
“你說的是死於火災中的那個女孩?”
“對啊,在一年後的同一天,劇院有意外的發生了人命案,你不覺得這很蹊蹺嗎?”小開繼續道。
“別瞎想了,jǐng察會調查清楚的,你讓我來就是和我說這些?”我有些哭笑不得。
“米妮意味深長地說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也以爲事情已經過去了,但該來的,早晚要來。”
“小開,米妮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解道。
“一年多前,那個叫林chūn兒的女孩經人介紹進入到了海城市歌舞劇院。她十分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平時訓練很認真很刻苦。不久之後的一天,她被告知成爲一次公演的女主角候補人選,雖然上場的表演機會很渺茫,但她還是利用晚上的時間努力練習,而那天晚上其他人都出去玩樂了。
後來聚餐完畢,米妮發現手機落在了劇院的抽屜裡,有兩個人二話沒說立刻陪着她去取手機。回到了劇院以後,他們發現舞臺上亮着燈光,但是沒有看到林chūn兒,於是他們直接陪着米妮取了手機,喊了幾聲沒有人應聲之後,他們以爲林chūn兒回家了,就把劇院的門給鎖上了。”小開說道。
“那林chūn兒當時到底回沒回家?”我問道。
米妮說道:“她當時應該是躲在了更衣室,偷偷換上了正式的演出服裝,可能是怕被我們笑話,一直沒有出聲。當時我們都喝了很多點酒,也沒想那麼多,之後我們順便把更衣室的門也給鎖上了,然後在路邊攔出租車。誰知道那天晚上出租車出奇的少,我們等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等到。突然之間,我們看到劇院裡出現了火光,接着冒出了濃煙,我們這時候酒醒了一半,趕忙跑回劇院救火!
劇院裡的火勢蔓延地很快,我們分頭找來滅火器,可是大火就像被放出籠子的猛獸一樣將我們包圍。就在我們想要逃出去的時候,聽到不遠處的更衣室有砸門的聲音,我立刻反應過來林chūn兒可能被關在了裡面。我們手忙腳亂地把門打開後,林chūn兒哭得像個大花貓一樣撲到了我的懷裡,我趕緊拉過她往前面逃,可就是這麼一會的功夫,大火已經把我們的路給堵死了,我們慌不擇路逃到了地下一層,這裡只是暫時聞到了些木頭燒焦的味道,可是沒有出路。”
“難道劇院裡沒有後門之類的嗎?”我問道。
米妮說道:“因爲怕有外人進入,後門都被封死了。”
“那後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我又問道。
“後來,後來其中一個人想到離這不遠有舞臺升降機,上邊的舞臺上還有幾個滅火器,如果坐升降機上去了可以憑藉這幾個滅火器衝出去。我們去到那裡,剛把舞臺升降機降下來,通道盡頭的牆壁上已經映出了紅彤彤的火光,空氣中全都的黑sè的浮塵,我們幾個都感到呼吸困難,咳嗽個不停。而這個時候怎麼按動上升的電鈕都沒有反應,原來劇院所有的電路都已癱瘓,這個時候舞臺升降機怎麼會好用呢?如今唯一的方法的就是有一個人留下來,手動cāo作,把舞臺升降機給升上去。”
米妮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更多的是糾結:“當我說出來的時候,陪着我回來的那兩個人沒有表示出異議,但他們誰也沒有從舞臺升降機上下來。我沒有想太多,就跑了下去,準備手動cāo作。林chūn兒也跑了下來,她焦急地讓我上去,她說在這裡就我這麼一個好朋友,無論如何不能讓我出事。
我沒有鬆手,和她僵持了起來。就在這時,火燒過來了,順着牆壁和地面,像一排排緩緩翻滾的波浪,悄無聲息地朝我們逼近,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感受到了這種炙熱的壓力!耳邊,燈管受到大火烘烤的爆裂聲,木頭燒着後的剝落聲,聽的我們驚心動魄!
林chūn兒焦急地衝我喊着,完全不像平時那麼斯斯文文,她讓我先上去,然後留出空間把她給拉上去,在另外兩個人不住的催促聲中,我只能站了上去,看着她背對着我們,笨拙地cāo作着。
濃煙迷住了她的眼睛,她根本睜不開眼睛看到我們升到了哪裡。我站着站着,看不到她的後背,最後跪下來盯着她,焦急地望着火勢,火已經快到了她的腳下,升降機卻依然沒有絲毫的停頓,一個勁的往上升,她頻繁地問,好了沒有?我看到已經差不多了,手能夠到舞臺的邊緣,趕忙喊道,可以了!你快上來!沒想到舞臺升降機剛停,那兩個人馬上爬到火光沖天的舞臺上,飛快地逃了出去。
把手伸了下去,對chūn兒喊,‘快抓住我的手!’她剛開始抓到了我的手,可是我的力氣太小,連我自己都要被她拽下去!突然我手裡一滑,她掉了下去——
下面的通道已經被大火包圍,她就像掉進了一個熔爐裡一樣!她穿的白sè演出服遇到火苗迅速蜷縮成了黑褐sè,附着到了她的皮膚上,她疼地嚎叫了起來,我發瘋一樣的喊道,‘chūn兒!chūn兒!’她已經回答不了我了,她不停的拍打着身上的火苗,可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我的頭上不斷有燒着的物體掉落,我只能爬上了舞臺,回頭再看的時候,從那處空間裡,已經噴出了鮮紅的火舌。再也聽不到chūn兒的聲音了!”
米妮講到此時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