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聲炸響,雲動一瞬之間,擊出了三十六拳,拳拳殺威赫赫!
炸響聲過後,便是遍地慘叫聲,血腥味也瀰漫出來;被雲動拳頭擊中的人,全都受了重傷,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而其他人看到這狀況,不僅沒有退縮,反而更爲兇猛地往雲動撲殺而來。
雲動清楚,這些人都只是爲了他們的家人,所以,他沒有下死手,他殺該殺之人,就像在那個雨夜遭遇的要取他性命的黑衣人,就像紫荊山澗裡的強盜,雲動下手,一點都不會留情!
可眼前這些人,只是聽了納蘭家的命,無奈才上,因此便能留之一命!
眼前這些人,雖然只是大武師,雲動打來絲毫不費勁,但他沒有一點兒鬆懈,獅子搏兔,尚盡全力,更別說將每一場戰鬥都當成磨練的雲動。
雲動此時正在拿眼前的人做實驗,看能不能將亂風罡斬第二式的劍法,轉換成拳法;亂風罡斬第二式,瞬間能斬出一百零八劍;而轉換成拳法,雲動卻只能擊打三十六拳。
這其中,一則是因爲重劍與拳頭畢竟有差別;二則,每一拳的力量極大,需要費心力控制,不能出現偏差!
拳影綽綽,不時傳來刀劍的崩裂聲,悲傷的吼叫聲,旁邊那個隊長,臉色一片蒼白;旁觀衆人,仍然是驚呼聲連連,但是留下來觀看的人,卻越來越少,顯然他們也怕了,更是知道,千萬不能再往裡摻和;不然,說不定就被連累,落個悲慘的下場。
數秒之後,圍攻雲動的士兵,再無一人站着,雲動收拳,閉目思索片刻,將剛纔打拳的心得總結一番之後,拉着谷月蘭又要前行。
正這時,一聲大喝從遠處傳來,“犯納蘭家族威嚴者,死!”
喝聲剛落下,兩道人影,便在空中劃出兩個弧線,落在了雲動面前。
雲動盯眼掃去,兩人皆是七八十歲的老者,但精神卻是百倍,絲毫不顯老態,加之他們剛從縱身躍空而來,雲動斷定:“眼前兩人,皆是武君境界的武者!”
“滾到一邊,饒你們不死!”
兩名武君還不曾說話,就聽到雲動如此喝來,直讓兩老者一愣,隨後,左邊那穿玄衣的老者冷聲說道:“小夥子,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麼境界?”
“我知道你們不該擋我的路!”
“小輩,你很狂,你是我見過最狂的一個年青人……”右邊着青衣的老者,憤慨說來。
不錯,雲動的話,的確是很狂很霸道,但是他這卻不是在裝,而是有實力;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依靠罡風才能殺死中階武君的人,他擊殺的武君,已經不在少數,自有對付武君的經驗。
再者,雲動現在與納蘭真明之間的恩怨,已經不是雲動忍忍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局勢,如果雲動真的忍了,那他就成了納蘭家菜板上的魚肉,任由他們施爲了,這又豈是雲動的本意?
既然不能忍,那當然就是悍然出手了!
青衣老者頓了一下後,繼續喝道:“我倒要看看,你的實力,是不是和你說的話,一樣如此狂!”伴着話音,青衣老者憤然出手,直襲雲動而去!
雲動嘴角閃過一抹冷笑,“我也看看,你是不是有資格,擋我的路!”
針鋒相對,絲毫不讓,據力相爭。
雲動爭的,不是廢話,而是那股氣勢,勢若瀑布,直飛而下,無可匹敵!
“一個小輩,怎容得你在納蘭家族的地盤上,猖狂至此……”青衣老者渾身土黃色光芒大盛,沒有用武器,雖然他已經從江水哪裡得到消息,這個小子,是一個武君;但是,青衣老者又怎會將他放在心裡,他進入武君境界,已有二十多年,已經在向高階武君發起衝鋒,當然不會將一個年齡在二十歲左右的武君放在眼裡。
雖然沒有用武器,但是,青衣老者的拳頭,卻是幻化出重錘的形狀,仿若實實在在的一柄重錘,往雲動砸去,要將雲動砸成一灘肉泥!
玄衣老者看到這,嘴裡還說着:“任衝修練的玄階上品土系武訣,元力品質果然不一樣,中階武君就能幻化出實體,照這樣下去,進軍高階武君,指日可待!”
而云動,還是那隻閃着金光的肉拳,硬撼上去。
青衣老者看到那隻金色拳頭,說道:“小輩,拿出你的武器吧……”
“你只不過中階武君而已,對付你,一隻拳頭,足夠了!”
雲動聲音剛止,金色拳頭就與土黃色重錘,碰撞在一起。
霎時,轟隆炸聲傳來,煙霧瀰漫。
炸聲中,遠處那個隊長,見雲動硬拼任老,認定雲動必死無疑,便猙獰地吼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你死定了!”
可事實,完全不是他所想。
重錘在接觸到金拳的一剎那,青衣老者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涌進了他的體內,剛猛暴烈,並且還在不斷涌進來,而他以中階武君的修爲去壓制,竟然是壓制不下!
那幻化出的重錘,也消失於無形之中,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你,不夠資格!”
雲動喝來,金拳再往前轟進。
頓時,青衣老者的手臂被折彎,金拳順勢轟在他的胸膛之上,青衣老者的身子,便在空中翻着跟斗,往後飛去,天空無雨,卻有點點鮮血落下!
這一幕,再驚全場!
“任衝……”玄衣老者驚喊出聲,而青衣老者砸地之後,不是一翻而起,卻是立馬坐在地上,運起武訣,壓制體內的那股奇異的力量,嘴裡還說道:“華冥,小心……”
任衝體內的奇異力量,自然是雲動使出的那招“以金御力”!
雲動沒有理會青衣老者,只是用腳輕輕勾起一把普通大刀的刀柄,普通大刀飛空而起,雲動一腳踢上……
那個隊長,知道青衣老者任老的厲害,所以,他見到雲動與任老硬拼,認定雲動必死,即便不死,也得重傷!
哪料,硬拼的結果,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任老竟然被打得坐在地上壓制傷勢,而他認定的那個不死也殘的小子,卻活得好好的。
他不敢相信地轉過頭,看着雲動;然而,看到的,卻是一把要取他性命的大刀!
這隊長不想死,尤其不想死在他認爲必死的人手中。
可惜,大刀不以他的意志爲轉移!
大刀瞬間即至!
只一息之間,大刀便透胸而入,刺白的刀尖,從後背露出來時,已然沾滿了淋漓的鮮血。
這人,瞪着一雙死魚般的眼球,心裡滿是後悔,後悔剛纔不該多說那句話,如果不說那句話,他也不會落得個慘死當場的結果,人家能一拳將任老打得沒有絲毫脾氣,自然就能一拳取了他的性命,但人家先前打他一拳,並沒有取他性命,顯然是手下留了情;可是自己太不識好歹,終於招來禍患!
一念生,一念滅。
念滅之時,他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屍體!
而這個隊長在說先前那句話的時候,遠處一個聲音也在說着:“真是不自量力,老夫接他一拳,都有些困難,還差點出了醜,就憑你一個小小的武君,也敢硬拼!”
這個聲音的主,赫然就是捏泥人兒,讓雲動用盡全力打他一拳的老頭!
老頭眉宇間佈滿了疑惑,“這麼年輕,服過藥嗎?如果沒服過藥,二十歲左右就能練成《莽山訣》第九層,也算是不絕頂的天才;不過,這小子的《莽山訣》似乎有些奇怪,即便是第九層,威力也不應該這麼大,他的力量,足有一萬五千斤力,讓老夫將修爲從六成瞬間提到八成,才接了下來,而他僅僅是一個武君,要是與我同階修爲,豈不是要被他一拳轟殺致死?這小子,有些古怪,《蒼山訣》還得考慮考慮才能……”
老頭兒邊念着,兩隻手也沒停,唸完這一席話,手中赫然已經有了一個成形的泥人兒,這個泥人兒,正是雲動,而且是雲動先前打他一拳的姿勢、神情,一模一樣,像是一個磨子,刻出來似的。
“先前他打我一拳之時,並沒有動用金元力;而打這人一拳,卻是金光閃爍;這人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難道和那小子激發金元力有關?”
喃喃念着,又一個“雲動”的泥人兒,在手中展現!
“納蘭家族可還有一個厲害的角色,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要是讓那個厲害角色找上門,只怕天才就得便屍體了……老夫要不要出手幫襯一把呢?”老頭兒眼睛正盯着雲動,眼前卻突地飄過來一道身影,一襲白衣!
登時,這個奇怪老頭兒,臉色大變,以他的修爲,竟然有人來到他的面前,他還沒有一點知覺,這說明什麼?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人家的修爲,比他高,而且還是高得多!
“前輩……”老頭兒躬身,恭敬喊來。
“將《蒼山訣》交出來!”
沒有絲毫猶豫,老頭兒交出了蒼山訣,這不是沒有骨氣的表現,眼前這個白色身影,說話還算客氣,自己要是不交,等人家動手,那可就不是交出《蒼山訣》這麼簡單了,並且,《蒼山訣》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白衣身影接過蒼山武訣,說道:“從今天起,你便在暗中跟着他,不能讓他發現,若非真正的生死存亡時刻,絕對不能出手,明白嗎?”
“前輩,這……”
“你這是要拒絕嗎?”白衣身影不等老頭兒說話,又道:“替我照看他們兩人三年,三年之後,我助你突破境界,晉升武皇!”
聽到此言,老頭兒神情一凜,說道:“前輩此言當真?”
“當真!”
“好,那我便暗中看護他們三年。”
“但是,要是他們兩人出了事,可就別怪我下狠手。”
“我會竭盡全力!”
白衣身影說完,又要飄走,剛轉身卻又回過頭,對老頭兒說道:“問你一個問題,你若是能回答出來,三年之約便不算數,我立馬助你突破!”
老頭兒狂喜,饒是閱盡人生百態的他,知道喜怒不形於色,可臉上仍浮出喜色,“前輩,您說!”
“何謂風?”白衣身影幽幽說來。
老頭兒一愣,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感覺風,走路能感覺到風,呼氣能感覺到風等等,但他明白,一個能助他晉升武皇的強者,想知道的答案,絕不是這樣,所以,他黯然,搖了搖頭!
白衣身影見到老頭兒的神情,卻是習以爲常,留下一句“三年之約”後,飄忽離去,只剩下老頭兒眼中迷離,而十根手指卻在翻轉如花,只分秒鐘,又捏出了一個泥人兒,這個泥人兒呈白色,身形與剛纔的白衣身影一樣,但是那神韻,那氣質,老頭兒卻沒有捏得出來。
老頭兒一聲嘆息,“這便是境界的差別嗎?竟然捏不出來他的神韻!”老頭兒眼睛裡閃過一抹堅定,十指又翻動,要強行捏出神韻。
可惜,只聽得輕微的噼啪聲,已成形的泥人兒,轟然碎裂,成了一抹灰土,從指縫間滑落在地。
老頭兒眼睛頹然,又想着:“這白衣身影,到底是誰?定然是個武皇強者!這兩個小傢伙,又是什麼身分?一個武皇強者,竟在暗中保護他們!”
遂即,又是苦笑,“這下倒好,好不容易看中一個小子,卻成了人家的保鏢,還要一當就當三年。”老頭兒說着,“不過,三年也很快過去,與晉升武皇來說,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