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讓一個小孩喝酒?”水無寒望着矮几上的竹葉青打趣道。
何有來也不大,約莫二十歲,他哈哈一笑道:“十五六歲,在世俗說不定早已結婚生子了。喝,怕什麼?第一次嘗麼?嘿嘿,保你欲罷不能,你要知道第一次終歸是美好的。”
水無寒用手挑了一顆花生拋入口中,露出不服叫囂的神情道:“說不定,你還喝不過我呢。”
何有來微微一愣,隨後拍案大笑了起來,將兩人酒碗倒滿,道:“幹!”
“水師弟實在抱歉,那天早上我去閉關了,不然我能證明你當晚是在發生偷窺事件後才離開宿舍的。”酒過三巡後,何有來懊悔自責道。
水無寒搖了搖頭,將何有來碗內的酒添滿道:“當初若不是你及時叫住張降,以爲我那時候的實力,肯定打不過他,你已經救了我一次,足夠了。”
“哐!”
何有來把碗中的酒一飲而盡,將空碗狠狠的擊在這矮几上,一改平時嘻嘻哈哈的模樣道:“我猜整件事情就和那張降脫不了關係。”
水無寒鼻腔中發出哼聲,嘴角輕蔑的上撇:“早晚讓他好看。”
何有來笑了一聲,望着遠方的殘陽,與水無寒敘述了他進風刃洞後行水門發生的事情。
通過何有來的講訴,水無寒大致瞭解這段時間行水門發生的事情。
何有來出關知曉事情前因後果之後,就去跟陳瑩說明自己能證明水無寒是被陷害的,兩人商討後一同到執法堂理論。
在執法堂上,那誣陷水無寒的王姓女弟子也被叫來對峙,但是在何有來提供的時間證據和犀利的疑點質問下,那王姓女弟子不攻自破,只好改口說髮髻帶是那天早上撿到的,而爲什麼這樣做,她只是說當晚看錯,以爲偷窺的人就是水無寒,爲了讓水無寒受到相應的懲罰那天才說謊的。
然而陳瑩並不接受,一再質問王姓女弟子,不料執法堂的人卻不與理會,何有來看出執法堂有意偏袒王姓女弟子,只好勸誡陳瑩不要在逼問,只要求執法堂的弟子前去風刃洞帶回水無寒。
可執法堂的弟子卻以“已入罰,不得赦免”爲由,不願前去風刃洞帶水無寒出來。
無奈之下兩人只好等待受罰日子的結束,同時也保佑水無寒能平安無事。
風刃洞受罰的第十五日,何有來和陳瑩兩人早就在風刃洞洞口等待水無寒的出現,可是等了一天都不見蹤跡,兩人只當水無寒有事耽誤了,忘了時辰。
可連續等了兩天都不見水無寒,陳瑩心急邊去找執法堂的人,讓有傳送陣口訣的執法堂弟子進去尋找水無寒。
執法堂弟子也照做了,可居然在風刃洞外圍尋找一整天也沒尋到水無寒,回來後,執法堂弟子討論可能是水無寒狂妄自大在風刃洞內亂闖,誤闖入中層地帶也不一定。
當時陳瑩質問莊男,是不是莊男在傳送陣上做手腳,讓水無寒不是傳送到外圍地帶,可莊男死不承認,連同與他一起的弟子也矢口否認。
陳瑩和何有來也拿執法堂沒有辦法,後來還是張降出面呵斥罵了執法堂的弟子,執法堂的弟子才願意武裝入風刃洞中層尋找水無寒。
“這張降不愧是執法堂長老的孫子好大的面子。”何有來話語之中帶着一絲冷意。
水無寒望着有些酒意的何有來,不禁覺得好笑,這沒喝酒之前的何有來給他感覺就是爲人和善,不會輕易得罪於人,表情不溢於言表,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可酒意上來之後,卻變得率性許多,敢說敢罵。
不過這個樣子相處水無寒倒是十分喜歡,給人比較真實的感覺。
中層地帶十分危險,沒有弟子敢進去尋找,而執法堂長老卻在此時閉關了起來,找也找不到,找人計劃陷入停滯,不過有張降的號召,且張降也表示自己會進入其中尋找的情況下,倒也有弟子願意在張降面前賣個好,同意進入風刃洞尋找。
當時陳瑩也打算進去,不過卻被張降制止了,說陳瑩修爲比較低,即便全副武裝進去也是危險十足,他保證會尋回水無寒。
講到這,何有來替水無寒憤憤不平:“你都不知道當時張降是拉着陳瑩的手說的,滿是關心,雙眼愛慕,哎!”
“那又如何?”水無寒眉毛輕輕跳了一下,將碗中的酒一口喝完。
何有來呵斥道:“什麼又如何?這執法堂長老爲何偏偏在這個時刻閉關?你要知道那執法堂長老進入中層尋找,要比弟子進去尋找快速許多,而且長老般的修爲只要不進入內部,是能確保自身安全的。MD!張降那傢伙在門內可真是一手遮天啊,可惡。
我後面思來想去,才懷疑整件事情都與張降脫不了關係,你想想那晚他不是找你切磋嗎?我當時恰巧路過躲在一旁觀看,要不是他後面都動了殺意,我纔不會出來自尋麻煩。
你知道他爲什麼這般針對你嗎?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了,他這麼做全部都是爲了得到陳瑩陳師姐!我是不懂情情愛愛,但是至少也懂這事必須兩情相悅,我看的出你和陳師姐兩個……”
“好了,我與她沒有什麼關係!”水無寒不願再將自己與陳瑩扯在一起。
何有來嘆了一口氣:“剛纔就看出你們兩個心有隔閡芥蒂,可惜呀。後來啊……”
而後,張降等人從風刃洞出來,不過帶回來的只有裝備上的痕跡,並沒有水無寒。
衆人猜測這麼多天過去了,水無寒可能是死在風刃洞內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陳師姐可是暗自神傷了好幾天,有次我還聽到她自言自語什麼‘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你的資質’什麼的。後來幾天張降天天去安慰陳師姐,嗯?你問我怎麼知道?整個行水門就我、周忠兩人和陳師姐的關係最好,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那個周忠也不是個好鳥,陳師姐父母的乾兒子,和陳師姐一起入的行水門,我看他對陳師姐也不懷好意。”
何有來酒意上頭,把心裡的話全部搗騰出來,“今天我算了一卦,是個好卦,我纔好死賴活的讓陳師姐與我一起去風刃洞看看,嘿嘿,果然把你等出來了。”
水無寒聽着何有來的話語,思緒有些混亂,心情也有些煩躁:“那張降的修爲是什麼?”
“蛻凡境五階,不過他停留在蛻凡五階挺久的了,估計快踏入先天境了吧。”何有來露出感興趣的表情,“怎麼?是不是很想打他?我勸你冷靜點,他現在可是我們行水門弟子第一人,底蘊積蓄可不是我們可以比擬的。”
何有來又用高深莫測的語氣喃喃自語道:“呵,小門派就是小門派,區區一個蛻凡境五階就能當弟子第一人。”
水無寒被何有來點醒,他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也明白自己心存芥蒂,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不再亂想,可總有一團難受的氣壓在胸口,他將自己酒碗倒滿,猛的灌了自己一口。
彎月纔剛剛掛在星空,兩人卻已經都醉臥在屋頂上方,已是十月天,秋風瑟瑟,涼意十足,不過兩人都是修行之人,體質異於常人,倒也無傷大雅。
……
在行水門一偏僻的地方,有兩個人躲藏在樹後,偷偷摸摸的,像是入屋行竊的小偷。
“莊師弟,你可知道那水無寒從風刃洞出來了?”那人聲音低沉,似乎心情十分不悅。
被那人稱爲莊師弟的正是莊男,而那說話的人正是張降,他二人神神秘秘相聚在此處,不知作何打算。
莊男急忙應聲道:“不應該啊,三塊靈石,而且你給我和許師弟的靈石都是中品靈石,那傳送陣應該傳送進內部的啊,那小子怎麼會安然無事的出來呢?甚至修爲還提升了不少,怪哉。”
張降咬着牙,咬肌突起,過了一會兒才道:“莊師弟你說他會不會在風刃洞中獲得寶物?剛纔我特意去風刃洞觀察,發現那風刃洞的大風和風刃都消失了,就好像一個普普通通的洞穴。”
莊男眼珠子在打轉,道:“什麼!!?難道說幾代掌門沒找出風刃洞風刃的緣由,被那小子找到了?是什麼寶物!?難道那小子實力深不可測,在扮豬吃老虎?”
“不,剛纔我見過他一眼,我用望氣術觀看了一下,他的修爲只在蛻凡境三階,你要知道如果他實力高於我多階,我這望氣術是看不出來的。”張降將摺扇往手心一拍。
莊男順勢接話道:“我看他是誤打誤撞闖過風刃洞,或者傳送陣隨機傳送,使他免去風刃的襲擊,直接傳送道風刃洞寶物的旁邊,得到了那寶物。”
“我記得你是學《風林劍法》吧?”張降輕輕搖頭,眼中充滿輕視,對於莊男的猜測他並沒有作答。他的這個問題讓莊男摸不着頭腦,思維短暫停滯,點頭稱是。
“風刃洞的風刃無故消失,而水無寒無故提升修爲,會不會是那洞內寶物的緣故?”張降向莊男邁了一步,靠近莊男的耳邊道,“那水無寒學的也是《風林劍法》,只要你殺了水無寒,那寶物我也不要了,你自己留着。我記得你比我早入蛻凡境五階,可是你已經在那境界上停留十年了。而我已經就差一步了。”
張降突然氣勢一放,先天精氣涌現,讓一旁的莊男又驚又妒,他清楚,這個張降半隻腳已經踏入先天境,已經離先天境不遠了。
“那寶物能讓水無寒一個月提升兩階,定是不凡寶物,而且肯定是風系寶物,你想想若是你得到那寶物,配合你這十幾年來對《風林劍法》的修煉與參透,定能破除瓶頸進入先天境。”
莊男知道這是張降的借刀殺人,可是莊男轉念一想如果張降說的事情是真的話,那他也會願意當那一把殺人的刀,他已經入門十幾年,可是一直停滯在蛻凡境五階,他不甘心,他渴望進入先天,獲得那三百年的壽命。
“我該如何做?暗殺?”莊男雙眸露出血芒,一改他的陰陽怪氣,話語之中充滿戾氣。
張降將摺扇攤開,搖擺着,笑着,他知道他已經成功了,“暗殺也是可以,不過太容易留下破綻,若被查出來,我也保不了你。再過不久便是年末考覈了吧?”
莊男點了點頭,正欲發問,卻看到張降神神秘秘的將一顆藥丸送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