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機會了,以後她再也不會來參加這種比賽了,她沒有這個權力。而且這裡還沒有這種賽馬比賽還不知道。一個國家一個治理體制,尉遲逸風會按照他的方式來管理這個國家,會廢棄很多東西吧。
“下次我們也賽一次,可好?”尉遲逸風提議,納蘭柳荷欣然應戰。
入了曾經的月鏡都城,納蘭柳荷便未展過笑靨,這裡有太多的辛酸滋味。那年離開的時候,這裡還是四處白茫茫,即使是餓毛般的大雪也無法遮掩住地上的血跡,死了那麼多人,流的血侵染了這片曾經如此聖潔的土地,死的都是她的族人。
尉遲逸風默不作聲的跟在她身後,兩人都牽着馬,納蘭柳荷不說話,尉遲逸風也不開口。這裡還是依舊那般繁華,百姓安居樂業,他沒有虐待月鏡的百姓,這裡依舊保持着以前月鏡國未亡國前的樣子。
“柳荷,我們上馬吧。”尉遲逸風用的是商量的語氣,在她內心十分酸楚的時候,他不能再刺激她。
雖然沒作聲,卻上了馬。尉遲逸風帶着納蘭柳荷曾經住過地方,這裡的變化不大,只是把損壞的地方都修補上了,雖然久未有人居住,但裡面卻依舊光潔乾淨。
雖然連日趕路,可是她卻徹夜未眠,真的睡不着。很想四處看看,這種心情沒有被趕離家鄉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柳荷,你一夜未睡。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尉遲逸風沒有安慰她。因爲各人所處的位置不同,在尉遲逸風的眼裡是正確的,可是在納蘭柳荷的眼裡,這就是錯的。
納蘭柳荷這兩日就沒有笑過,她是真的笑不出來。她的身邊就是仇人,可是她好似忘記了,她最近一直沒有想過要殺他復仇,她被他的糖衣炮彈攻陷了。
她恨自己,真的恨!
“我想自己轉轉,你能不跟着我嗎?”她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的時候她心裡就涌起了自責和對他與對自己的恨。
“不行。今天你必須得跟我走!”尉遲逸風拉着她就出門了。他必須得讓她看到他爲她做的一切,不然這樣兩人心裡隔着永遠摒棄不掉的牆,他不舒服!
尉遲逸風其實是一個比較自私的人,他沒有兄弟姐妹,家裡只有他一個孩子,小的時候學習的東西比較多,也沒有閒暇時間去玩。再一個,他少年時就對治國有着濃厚的興趣,所以,不用別人督促,他自己就放棄了玩鬧的時光,去學習了。
他一直都是孤僻的,後來身邊有了穆秋,再後來遇到了納蘭柳荷,他才覺得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有的時候也很愉快,而且和書上說的大不一樣。
“你!”他還是那麼霸道。低垂着頭,她不能反駁,就算反駁了也會弄的大家都很難堪,最後還是得順着他的心意,所以,反駁是無用的。
尉遲逸風拉她上了馬車,昨天他就吩咐了,把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早膳也沒顧得上吃,兩人一直不悅到馬車停下來。
納蘭柳荷下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納蘭家的祖墓,這是歷朝歷代故去的君王駕崩之後下葬的地方。
爲什麼他要帶她到這裡來?
尉遲逸風走在前面,她跟在後面,在列祖列宗的面前,她是個罪人,沒有手刃仇人不說,還做了仇人的女人。
“柳荷,拜祭一下吧。”尉遲逸風轉身走了,留下怔促仲發呆的柳荷一人瞪着一雙不敢置信的黑瞳久久的盯着那華麗的墓碑上的名字。
這個墓是自己的父王和母妃。尉遲逸風什麼時候爲他們修了陵墓?
她調了頭看着那遠遠站到一邊的男人背影,他是真心的關心自己,爲了下戰敗國的君王修陵墓,這有史以來也是先河。
他做這些是爲了讓自己高興,也爲了讓自己安心。他竟然如此的體貼!
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在墓碑前面磕了三個頭。父親,母親,你們如今可以長眠於地下,女兒也安心了。
女兒無用,未給雙親復仇,女兒在有生之年一定會爲雙親手刃仇人!
只是那個時候,怕是殺了他,女兒定也要隨着去了。如果不是因爲他是仇人,真的是一個不錯的男人,雖然人霸道了些,可對了很好。
靈兒早就已經把祭品一樣一樣放好,又拿出元寶和紙錢,遞給了納蘭柳荷,陪着她默默的燒了。
納蘭柳荷在皇陵呆了整整一天,尉遲逸風也陪了她一天。直到日要西沉,她才默默的離開。
走到他的身邊時,輕輕吐出兩字“謝謝!”
這兩字雖然說的很輕,可是意義卻很重。他在她心裡的地位又升了一級,她是感謝他的。
“走吧,一天滴水未進,回去用晚膳吧。你好不易長的一點肉都瘦沒了。”摟着她的肩,他撫她上了馬車,車上有早就備好的熱水,她飲下一杯,被風吹得微涼的手指才稍稍緩過一些溫度。
納蘭柳荷擡起眼來看他,他劍微斜飛,英氣逼人,正用熱切的目光注視着自己,她心中有一股暖流竄過,流入四肢百骸,是他的愛意溫暖了自己那冰冷的心與身體。
其實他沒有對不起自己什麼,他容忍她這個奴隸,她消失掉,他也沒有罰她,更沒有用羞辱的方法禁錮她。他爲她做了很多的事,今日這件事她終生難忘。
晚膳時,她沒用尉遲逸風督促,自己就主動多吃了半碗米飯。她偶爾的時候也想做一些簡單的會令他滿意的事,就算是他爲自己着想的回禮好了。
夜裡,尉遲逸風擁着她激情纏綿,她沒有拒絕,也沒有假意承歡,她緊緊的擁着他寬厚的背脊,汗溼的發粘在臉上,有着異樣的媚惑。他俯下頭,印上自己的脣。
“柳荷~~”真的好美,這樣的柳荷,眼裡如流水一般的柔情,他是初次看到,想要把這抹柔情留得長一些,久一些。
屋內一片旖旎之色,外面卻已經刀光劍影,廝殺一片。
“柳荷,你別離開我,我一輩子都待你好。”吻了吻身邊的女人,他細心的爲她穿好衣裳,外面的聲音柳荷沒習過武聽不出,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些人終於動手了,他們的目標絕對是柳荷,這些不知道是哪方人馬。不過,他不會讓他們得手的,柳荷是絕對不會讓給任何人的。
“逸風,你怎麼了?”她能聽出他的話語中有絲絲的不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柳荷,我不會讓人有機會奪走你的,絕對不允許!”他抱着柳荷下了牀,然後悄悄的進入密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裡怎麼會有密道?”她不明白,他爲何舉止如此的怪異。
“柳荷,外面有壞人。你別害怕,有我在呢,這次我不會再讓人把你帶走了。”尉遲逸風沒有隱瞞,據實以告。
“逸風,現在就算是有人帶我走,我也不會走的。我還放不下燁兒還有青兒。”還有你,我現在也不想離開。可是這話她未說,留了下來。這樣的話她說不出口。
“雖然我不是爲了我才留下來的,好歹還有燁兒,這是你我的孩子,多少也有我一點關係。”雖然心裡是有些失望的,可是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我不會走的,就算有人要帶我走,我也不會走。”他不需要那麼緊張啊,除非對方不是來帶她走的,而是來殺她的!
“柳荷,你在這裡暫時先委屈一些。我去去就來。”這是一間封閉和密室,他要把她放下,然後去看一下外面的形勢。到底是來搶人還是想滅口的?
“逸風!”突然叫住他離去的身影,在他投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時,她才緩緩的道:“自己小心!”
點了下頭,他便折了出去,現在什麼人都不安全,他都不能允許她被外人接觸。等他從密道出來的時候,外面廝殺聲是越漸響亮。
貼在窗邊看了一會,他心裡便明白。幾路人馬都纏在一起,看來這次也行受到了很多的關注。
尉遲逸風折了回去,他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男人,他得帶柳荷離開才行。
外面的人眼看就要打到他的門口了,突然門開了,一個‘雷彈’擲出,頓時濃煙四起,而且此濃煙中夾雜着嗆人的味道,打成一團的人不得不暫時收手,屏息紛紛向四周移開。
只要離開那煙濃,他們就可以呼吸了。而當他們逃離那濃煙的時候,屋內竄出一人,迅速離開這塊死傷一片的地方。
所有的當人都看到了,那男人的身影就是尉遲逸風,而理所應當的他懷裡抱的就是納蘭柳荷,他們紛紛去追,這次絕對不能放過。
尉遲逸風在前,後面很多人在後追,他們自然比不過他的速度。很快就失去了他的蹤影,後面追趕的人憤憤不平,眼看着就能成功了。他們現下如何回去覆命?
後面追趕的人陸續停了下來,再一次的陷入混戰中。幾路人馬,不分敵我,只要不是自己方的人就打,別管哪個來路,目的爲何!
尉遲逸風與納蘭柳荷消失了,他們找不到人,但是又不能空手而回。所以,他們依舊沒有放棄尋找,而此時的尉遲逸風卻與納蘭柳荷相依相偎,你儂我儂甜甜蜜蜜着呢。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納蘭柳荷依舊躲在密室裡,尉遲逸風只有出去拿食物的時候離開,平時都是陪着和她聊天。
“正在查,很快就知道了。這次可能會有意外的收穫呢。”尉遲逸風現在得到的消息中,這幾路人馬有一路是蘇容的。還有另外兩路,一路也是來奪人的,另一路則是來下列手,得的令是殺無赦。
不知道柳荷得罪了什麼人,爲什麼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害她。
這次絕對不能放過那些人,他的援兵很快就到了,這次出行,他早就預料到中途中會生事端,讓一些人提前出來,只等他們這面一聲號令,便迅速衝過來將那些叛亂的人一舉拿下。
“是嗎?”這次是誰呢?會不會是蘇容?蘇容未聽自己的勸,沒有回來投案,反倒是鐵了心非要和尉遲逸風爲敵一般。
柳荷擔心其他的人尉遲逸風就不開心,柳荷是他一個人的,所有的都是他自己的。“你在擔心什麼?”頗有些不悅的問道。
“逸風,有沒有蘇容?”她一開口,尉遲逸風就冷下臉來。“有,你想怎麼樣?”一挑眉毛,難不成你要爲他求情不成?
“他是個君子,從來沒有逾越過一分。”先說說蘇容的好,再爲他求情。“這事畢竟是由我而起的,如果你真的賜死了他,我會愧疚一生的。”她還想問你捨得嗎?可是終究開不這口,話又咽了回去。
“柳荷,機會我給過他,他沒要。上次差一些穆秋就回不來了,他又到我的皇宮裡來奪人。這口氣我怎能嚥下去?”他是個男人,不能一味的容忍,他的包容會徒增對方的邪念。
對方會認爲他軟弱,這樣下去,任人都想爬到他的頭上來了。他這個國主還怎麼當?
納蘭柳荷沒再出聲,他說的都對,可是……
看着納蘭柳荷一臉的愧色,他又不忍。“等到抓到了人,到時候再說。”就是不會斬立決了。那也就是還有機會,只要人活着就什麼希望都有。
“好。”她欣喜的點頭,這事算是先敲了下來。那其餘的人是什麼人?
在這密室裡住了幾日,她便隨着尉遲逸風離開了。尉遲逸風帶着她住到了皇陵附近,這些人再搜也不會搜到這裡來的,正好讓他們清靜清靜,享享沒有人打擾的日子。
納蘭柳荷每日都會去看看先人的墓,他便隨着站在一邊。看着她凝望着那塊白玉的墓碑,真想自己就是那塊碑,這樣她的目光就能放在自己的身上了。
他怎麼到這個地步,連一塊墓碑都羨慕起來了。
“柳荷,現在你陪我去騎馬。”他說完就把柳荷抱走了。
把柳荷放在前面,他擁着她坐在馬背上,任馬兒時爾飛奔,時爾漫步走到草原上。他很希望納蘭柳荷時時的關注着他,可是納蘭柳荷的目光從來不曾落到他的身上。
“柳荷,我哪裡不好?”他不解,爲什麼她不想看着他。
“你很好。”還是那種千年不變的聲音,好像一切都和他無關一樣。只是這一切真的都和她無關嗎?她不敢正視自己,她也在畏懼着。
舊話重提,很無力。也很沒意思,他們之間不需要一再的提那些令人不悅的往昔。事實和過去的種種都是無法改變的。
“既然我很好,那麼你怎麼不看我呢?是我長得醜嗎?”他記得別人從小就誇他相貌英俊,年紀長一些,那些看到他就臉兒發紅,春心就動的閨門小姐們都說他儀表堂堂,怎麼到了她這裡,他還不如一塊石頭!!
“怎麼會?誰說你長得醜了?”納蘭柳荷這次把頭扭了過來,看着他彆扭的臉,真的很孩子氣。都是幾個孩子的父皇了,怎麼還這副模樣,不怕人笑話。
“你如果不是覺得我醜,爲何不肯多看我一眼。每次瞄一下,彈指間都未到就把目光移走了,視我如洪水猛獸一般。”他說完還癟着嘴,顯然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只是不喜歡盯着你看,可我並沒有覺得你醜啊。”這不是在扭曲她的意思麼。她不願意看着他,是害怕自己淪陷在他那深邃如幽潭的目光中,再也無力自拔。他卻理解爲她不看他是因不他長得醜,他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無力的跨下臉,轉過去,不再理這個小孩子性子的男人。這哪裡是一個國主,根本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他在對自己撒嬌吧?應該是的,他在撒嬌。
“爲什麼你不喜歡盯着我看,我記得每次宴請衆臣,那些朝臣家中未出閣的小姐們都盯着我看,那目光累得不把我吞了。你怎麼不喜歡盯着我看?”他今天非要問出個結果來,什麼事總有個理由。
“我不是你朝臣家的女兒,我自小也是被人用那種仰視的目光看慣了!”納蘭柳荷怒了,大聲吼了過去。
這次是尉遲逸風怔住了,她說的沒錯。她沒有理由像那些花癡似的女人一樣看到自己就想要貼上來,因爲想貼上她的公子少爺也都跟蒼蠅一樣多。
“對對對,這怎麼沒想到這點呢。那就不是我長得醜,是你長得太漂亮了。”哈哈哈,一陣自解的笑聲,笑得納蘭柳荷很無奈。這男人的某些想法還真是幼稚。
“我其實也不是很漂亮,也許你和他們都有着一樣的想法吧,越是不容易被駕馭的人你們這些男人越想征服。這就跟訓馬是一個道理,爲什麼那麼多人喜歡訓馬?只不過我是個人罷了。”她不是想自我挖苦,而是這也是原由之一。
“你很漂亮,特別是那雙眸子。當初就是這雙眸子深深的吸引了我,在沒有把你帶到身邊的時候,我總是能想你那雙幾乎可以冒出火來的眸子。真的很迷人。”不是討好的話語,是實話。如果不是她那時瀲灩的雙瞳吸引了自己,怕是她此時已經被哪個有錢的公子買走了。
“如果我瞎了呢?你是不是就打算不再要我了?”這話不是明顯找架打麼,納蘭柳荷揚高了聲音回問道。
“不是,當然不是!”他慌亂的解釋兩句才發現納蘭柳荷根本就是在逗他,她根本就不介意他這話的含義。這讓他很失望,他其實是很期盼柳荷能像是一般的戀人,同他使個小性,發個小脾氣,讓他哄一鬨,這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