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那些女人都趕出去,除了漣兒,不會有人再來分享我。這是我可以給你的。如果你不滿意,你有什麼條件你提出來,我會盡量去做。我沒有愛過人,更沒有愛過女人,我不懂很多事,你別計較,你只要把你的想法告訴我,我會改,我會做好的。
尉遲逸風滿心的期盼,他以爲他們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他這幾日都很開心,柳荷隨他出了密室,他們住的很安全,沒有人會打擾到他們。他會在無事的時候纏着她纏綿恩愛,她也很放得開,也不拒絕,快樂的時候陣陣嚶嚀會深深的刺激着他,他更加猛烈的索求着,享受着獨屬於他們的快樂。
“不行,逸風~”柳荷這會還雲端裡飄蕩着,他的手又摸了上來。“柳荷~”尉遲逸風像是沒要到糖的孩子,可憐巴巴的盯着她,眼中有着乞求,他與柳荷之間這是初次相處得如此的融洽,就跟得了骨頭的小狗一樣,怎麼能不一次吃個夠本呢。
“逸風,過來,讓我靠着睡一會。”柳荷這次是絕對不會再受騙了,腰痠腿軟的人又不是他,她絕對不能寵着他。
“柳荷~”不依的再喚一聲,希望她能回心轉意。他好想和她恩愛,柳荷不冷着臉的時候,真的很誘人。
“我困了,要睡。你可以選擇躺在這裡,或者出去練劍。”不理她的,一翻身她就迷糊了。他的寵愛還真是沒個限度,如果是換了任何一個妃子都十分喜歡。她也不是不喜歡,畢竟兩個身心全都相通的人,還是喜歡在一起的。可是,他怎麼能沒完沒了呢!
決心三天不理他,讓他反醒。
納蘭柳荷香香甜甜的所着自己的算盤睡了,尉遲逸風想了想,美人在懷與出外對着星星和夜風練劍,他當然是選擇前者。
抱着,貼着,十分的滿足。如果可以,真希望以後的日子可以永遠這樣。柳荷永遠愛着他,永遠不離開他,永遠不再恨他。
人沉浸在幸福裡,就會忘記煩惱,納蘭柳荷就覺得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樣,每天裡不停的做着小孩子穿的衣服,有的時候也會爲尉遲逸風做一件貼身的衣服。
關於來搶她的人,或者想殺她的人,她不聞不問。這些都和她沒關係,因爲尉遲逸風會照顧好她,不會讓她有個閃失。
她只要在房間裡呆着,做她想做的事,做她喜歡做的事就好。看看外面的天,他應該快回來了。吩咐了靈兒把晚膳備好,他每次回來都會嚷着餓,也不知道怎麼就會餓死那樣。
靈兒最開始是被尉遲逸風關起來了,因爲他不相信任何的人,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敵方的內應,不然敵人的消息爲何如此的精準?後來經查實,靈兒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這才允許她出來繼續侍候柳荷。
靈兒自從被尉遲逸風關了起來再放出來,人安靜了許多,柳荷只當她是沒風過真刀真劍的殺人,女兒家膽小,心裡害怕的緣故,卻不曾想是因爲尉遲逸風關她審她的緣故。
尉遲逸風回來後就第一句就是喊出餓,他現在很喜歡和柳荷一起用膳,柳荷不像以前總是無所謂的看着他,現在眼裡有着一天濃過一天的愛意,讓他很喜悅。
不過今天回來,他是異常的興奮。“柳荷,告訴你一件事。”有點神秘的,他坐到她身邊,搶下她手中的針線,讓她看着自己。
“什麼事?”無奈的順着他的意思回問了一句,尉遲逸風的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光。“柳荷,找到那個想要你命的人了。”
她並沒有太過震驚,以他的能力,她本也相信,沒有什麼事是難得倒他的。她只是好奇,對方爲什麼要置她於死地呢?
“誰?”她不記得自己得罪過誰,很好奇。而當他說出這個人時,她有些茫然,這個人長什麼模樣她都記不清了,那人竟然能如此的恨她,真讓他有些無法理解。
總之人是找到了,想來尉遲逸風也是花了大力氣。“你辛苦了。”爲他夾了菜,她投給他一個笑,兩人吃飯。
她對此事並沒有尉遲逸風所預料的那麼激動,他有些失望。不過,這也纔是她,她對什麼事都如此的淡然。就連他曾經是她的仇人都可以遺忘掉,也沒有什麼是可以讓她再放不下的。
“柳荷,我不會讓人把你搶走的。”尉遲逸風的手下已經大概摸清了另外一路人馬,其實他早也就猜到了,只是現在才更加的肯定對方的身份。這次他們二人是絕對無法再和顏悅色的與對方相視了。
“你準備拿蘇容怎麼辦?”他既然提到了,她也就問一問。關於蘇容,她還是比較擔憂的,畢竟另外一方位高權重,沒有什麼是值得讓她憂心的。
“我不能給他再一個機會來搶你,任何人都不允許搶走你。你是我的!”他不會再給他們機會了,所以,這次他已經決定,只要抓住對方,殺無赦!
“就算他們搶了我,我也會回到你身邊的。”柳荷微微一笑,如蓮初放,清新媚人,嬌而不俗,豔而不妖,下媚入人心。
“柳荷,你真是太好了。”尉遲逸風覺得自己亦是飄在了雲端一般,原來心靈相通的感覺竟然如此的美好,怪不得娘走一步,爹爹便跟隨一步,心愛的人在身邊,心有靈犀,即使是一個眼神也能讓對方有飛起來的感覺。
“我不求你放過蘇容,只求你不要傷害他的家人。別讓我的身上的血債越來越多,行不行?”帶着懇求,水盈盈的眼中無一絲摻雜的情愫,她對蘇容本就沒有愛意,現在只是因她欠了他的情,想要還他這份情罷了。
“好!我答應你。只要他不把他的家人牽扯進來,我定不誅殺他的族人。”這已經是皇恩浩蕩了,放眼天下,哪裡有幾個人敢公然同皇上作對,況且還搶皇上的女人!
柳荷微微笑了,處理這些事跟她沒有關係了,她只想在離開之前多做一些衣服給燁兒,其餘的事她也不想了。
蘇容被他孃的一紙號令召了回去,蘇禮將手上剩的那幾個人都一併帶走了。這次他們沒有成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下次還有機會。
而另一方人馬見無得手機會,在損兵折將後也悄然退出了。總算是安靜了些時日,納蘭柳荷這期間同尉遲逸風賽了幾次馬,有贏有輸,兩人都十分的開心。
冬雪這已經不知道是下了第幾場,納蘭柳荷一直在等,眼看就要到了爹孃的忌日,她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尉遲逸風十分理解的順了她的意。做人子女的,想盡些孝道,這個他是明白的。
天是越來越冷,刺骨的寒風吹透了衣襟,鑽進了衣裡,吹得人不停的打着寒顫,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風颳在臉上的時候就像是冰冷的匕首削落臉上的肉一般痛,外面的侍衛們都不停的動着腳,以防止凍僵過去。
“天太冷了,撤了這些守衛吧。”納蘭柳荷即使是在室內也穿着棉服,外面的人一定凍壞了。
“都說今年冬天是近幾十年當中最冷的一個冬天。”尉遲逸風呵着氣,命外面那些侍衛回去休息,只要隔半個時辰出來看一下就好,不要守着了。真的會凍死人的。
“柳荷,明日的忌日若是還這般冷,你就不要去皇陵了。”尉遲逸風害怕她凍到,這麼冷的天,如果要大祭,柳荷一定會凍傷的。
“這怎麼行!”她就一直在等這一天,怎麼能不去呢。“我會多穿些的,明天我是一定要去的。”她目光黯淡,絲絲憂愁擾上心間。父親母親,明日我就給你們一個交待。
“柳荷,我是擔心你的身體。”急急的解釋一下,他不是小氣不讓她去祭拜自己的父母,死的人就算再拜祭也不會活過來了,他不想再凍壞了她。
“我知道,可是如果我不去的話,我不會心安的。”看了看尉遲逸風,他眼中的擔憂那麼真切。走了兩步,靠在他的懷中,這個溫暖的懷抱,很快就不屬於她了,當然也不會屬於任何人。
她會帶着他一起離開這個世上,她不能讓他獨活,這個人她必須帶走。她會跟着他一起,以後絕對不會再分離。
“好好,我陪着你一起,到時候若是太冷,我們就回來。若是凍傷了你,我會心疼的。”環着她單薄的背脊,她總是讓他如此的心疼。
“嗯。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再也不分開。
柳荷第二天一早就起來,穿了素服,像是一簇冬盛開的白梅,淡雅清潔。“逸風,你今天也穿素服好嗎?”納蘭柳荷拿出來一套雪白的素服,舉到了尉遲逸風的面前。他應該穿上這套衣服,在她的心裡,他必須得穿。
“好。”死者爲大,何況對方還是納蘭柳荷的父母雙親,也是他的岳丈和岳母,他理當拜祭一下他們。
接了素服在手,他由她服侍着穿好,這才與她一起出門。月鏡皇家的祭悼是不允許吃喝任何東西的,兩人都空着腹,站在寒風中,聽過了誦經,超度亡魂,又行祭拜大禮,站在雪白的一片中,他們顯然那麼渺小,那麼的微不足道。因爲這是祭拜,十分的**,尉遲逸風沒有表現出一絲不奈,他陪在柳荷的身邊,寸步不離。
終於到了正午之前所有的禮數都已經完成,柳荷拿了祭壇上的酒倒了兩杯,端着那酒走到尉遲逸風的身邊。“讓你受凍了,喝杯酒暖一暖。”
祭壇上的酒那不是一般人可以動的,她倒了給他,這也是至高無上的榮譽,至少在納蘭家族中,這是一種被賞賜的榮譽。
他接了,與她的杯輕碰,仰頭一口飲下,辛辣的酒麻痹了舌尖,混入了喉嚨,下到腹中。
“逸風,我們說會話吧。”沒有看着他,只是注視着她父母的墓碑,然後不等他回話,她便幽幽的開了口:“父親,母親,不孝女柳荷前來請罪。”拂了拂身子,她繼續道:“女兒此生初次愛上男人,沒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仇人。可是,女兒現在不後悔,他待女兒甚好,而且我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名叫燁兒。”
柳荷開始說着他們之間的種種,她冷了就喝了一口殼裡的酒暖身子,尉遲逸風靜靜的聽着她的喃喃自語。那是傾訴,對她已故的家人。
有很多話都是他從來沒有聽她說過的,她說他收到披風的時候,那欣喜的模樣像是孩子,很可愛。還有,耍賴的時候根本不像是個國主,好像是地痞無賴,更像是一個沒有禮教的孩子。
她不停的說着關於他的一切,偶爾說到他們之間的相處,她的臉上浮着絲絲的笑意,一直一直都是十分的開心,一直到他發現她臉色越來越難看,泛着青紫時,他才覺出了不對。
“柳荷,你怎麼了?”納蘭柳荷嘔出一大口血,用雪白的衣袖擦了擦嘴邊。那淡淡的笑依舊掛着嘴角,輕聲說:“逸風,這幾月我過得很開心,謝謝你曾經給予我的一切~”
我要走了,也要帶走你,你會比我的毒發作的慢一些,酒中她早就下好了毒藥,這一次她是決定與他同歸於盡的。沒有玄丹漣,她相信這一次絕對會成功。
“柳荷,你,你……”他忽然明白了,她根本沒有絲毫的驚慌,也沒有對於死的恐懼,這一切是她自己做的,是她安排的。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我等你不好嗎?爲什麼要離開我?”尉遲逸風慌了,他不知道她吃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那東西有救沒有救。“來人,來人,宣御醫!”一向在下屬面前冷靜的尉遲逸風的慌了,聲音都走了調,他的眼睛紅紅的,手在顫,就連抱起納蘭柳荷時,他的腿也在顫,他都忘記了在皇陵哪裡會有御醫呢?
尉遲逸風把納蘭柳荷抱到了溫暖的馬車上,封了她周身的大穴,他希望她能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
這一次,她不是被人陷害的,而是自己要了結自己的生命,她不想再跟他在一起了?她連燁兒也不要了?
“柳荷,你怎麼這麼傻,我們還有燁兒,燁兒沒有孃親多可憐啊。你怎麼捨得丟下燁兒?”孩子是她心中的牽掛,最起碼要比他這個名爲父親的仇人要重要得多。
“逸風,燁兒就讓婆婆撫養吧……咳咳咳……別讓他入宮。”她的臉色青紫,說兩句話就不停的咳,咳的血染紅了她雪白衣襟,如白雪中盛開的紅梅,格外的赤眼。
“柳荷,我們的孩子當然是我們自己來撫養,你會好的,相信我,一定會好的。”鳩酒他也有喝,只是發作的比較慢,更何況在他中了‘天湛’之毒之後,他的身體被玄丹漣調理過,所以,對於毒性本就有着免疫,雖然無法達到百毒不侵,可卻是能延緩毒的發作,更何況他飲的酒本就是少量的,毒性這會還沒有發作。
“好不好有什麼關係~~”一陣烈過一陣的咳嗽,幾乎把尉遲逸風的心都咳碎了。抱着她不停的用衣袖擦着她脣邊的血,他溼了眼,淚水落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這個時候根本無法抑制住心裡的哀傷。
“柳荷,解藥呢?快把解藥拿出來!別懲罰自己,你如果想報仇,我把我的命賠給你,我願意把我的命賠給你呀~”尉遲逸風抱着柳荷,不停的喊着。
她的意識潛潛開始遠離自己,她聽到他在哭,聽到他在懇求自己拿出解藥,她笑得,如悽迷的笑他,她怎麼會有解藥呢?這一步是她的最後一步棋,根本就沒有給自己留後路,她是抱着必死的決心走到這一步的。
當初從‘避暑莊園’離開,她跟瞿管家要的,暗藏於頭上佩帶的髮簪中,一直留到今日她纔拿出來使用。既然取出來了,她就沒打算丟掉。這一步,一定要邁出去。
“柳荷,解藥拿出來,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允許!你和我說過永遠也不分開的,你不能食言,你不能食言!”尉遲逸風看着柳荷漸漸閉上的眸子,他不停的跟她說話,希望她能回心轉意,告訴他解藥在哪裡。
“柳荷,別離開我,別離開我~”抱着心愛的女人,尉遲逸風淚迷濛了雙眸,他他的意識漸漸沉着下去,悲傷過度,再加上體內的毒藥發作,人也暈厥過去。
馬車以飛快的速度奔馳回到了皇宮時,馬車內的二人早已經沒有聲音。當靈兒掀開轎簾的時候,她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悲痛,放聲痛哭。衆人望去亦紅了眼眶,亦遮面而泣。
尉遲逸風抱着納蘭柳荷,而納蘭柳荷那樣顯然早已經僵了,尉遲逸風的面頰緊緊的貼着她的面頰,兩人再也不用分開了,永遠也沒有人會把他們分開。即使是死,也絕對不會有人能夠分開他們,他們依照諾言,永遠也不會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