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江家所有人都愣了,可旋即便是鋪天蓋地的笑聲。
哈哈哈。
“夏塵你他媽不會是得了失心瘋吧,或者你肯定是被驢踢壞了腦子,不然怎麼可能說出這種大話?”
“老三,我看他這不像是大話,這完全就是個笑話嘛,我們就是逗逗你問你一句你他媽還當真了?”
“要不是有着爺爺這層關係,這夏塵能他媽走這狗屎運?”
老二差點笑岔了氣。
江家人也都一臉不屑,江淑妃也是俏臉一紅。
“不錯,慕容靖將軍估計也是出於禮節,反倒是某人還真把自己當回事,真是笑死我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夏塵你翅膀可真是硬了,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你這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老三牙齒咬得咯吱響,心裡窩着一肚子火氣全然爆發出來。
“三叔,你這話說的未免也太傷人了吧,夏塵就算是再不濟也是我江淑妃的老公。”
“怎麼就是吃裡扒外的狗?你們說話也太難聽了!”
江淑妃雖然心裡怨恨夏塵,可看到別人這麼侮辱他,她感到很不舒服。
“哼哼,我罵他還是輕的,虧你還想着袒護他!”
“我看你和你那殘疾的老爹一樣冥頑不靈!”老三口無遮攔,指着江淑妃罵的更狠了。
提起江淑妃的父親,她咬着嘴脣,眼圈竟然紅了一片。
“夠了!”
夏塵一聲厲喝,護在江淑妃跟前,冷冷的瞥了老三一眼。
唰!
只一眼,如刀、似劍!
老三的聲音戛然而止,無形的氣勢頓時壓得老三呼吸都有些困難,他臉盤子充血,心裡直打怵。
明面上有所收斂,可他嘴裡卻怨恨道:“一個廢物也敢騎在老子頭上拉屎,等着吧,看媽一會兒怎麼收拾他!”
“真是無法無天了,夏塵,你他媽到底是仗了誰的勢?”
老二咬着牙,萬萬沒想到之前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夏塵,竟敢當着自己的面這麼放肆。
找死!
夏塵渾然不懼,沒急着回答卻是反聲問道:“你,又是仗了誰的勢?”
“我的!”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歷喝。
江老太太拄着龍頭柺杖走了進來,她嚴肅着老臉盯着夏塵。
“你這上門的窩囊廢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爲你死在外面了呢!”
“我和韓家少爺已經談妥了,將淑妃嫁給他,正好你這廢物回來了,倒是省了去給你辦死亡證明的手續。”
“那玩意還要審批,這離婚證倒是來的快,今天下午你們去辦一下!”
江老太太一把將戶口本甩在夏塵臉上,滿臉厭惡的瞪着他。
江家三代從商,在中海市也算半個豪門世家,正因爲夏塵的出現,江家這些年沒少讓人戳着脊樑骨笑話。
鬼知道她這糊塗老伴當初爲什麼執意要把這廢物招做上門女婿。
簡直是自辱門楣!
現在老頭子閉了眼,江老太太自然第一個跳出來張羅江淑妃的婚事,還不忘給江家撈一把好處。
“媽,韓少爺應了城南的合同了?”
老三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什麼合同?”江淑妃臉色一白。
江老太太杵着龍頭拐瞪了眼老三,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悻悻的縮回脖子。
可他心裡卻連聲冷笑,頗爲幸災樂禍的瞟了眼江淑妃。
結婚?
跟那個肥頭大耳的油膩胖子,號稱睡了十幾位富家千金還有些特殊癖好的花花公子?
江淑妃曾見過他一面,那猥瑣的眼神讓她現在還渾身起雞皮疙瘩。
不待江淑妃反駁,江佔飛乾咳一聲,緩緩說:“淑妃啊,韓少爺可是咱們中海市商業巨擘韓雄的兒子,嫁到韓家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吶!”
“至於你說的合同是韓少給咱們江家的聘禮,無論是爲了咱們江家還是你自己你可都要考慮清楚,別犯了糊塗!”
說着話,江佔飛有意無意的瞅了眼一旁沉默不語的夏塵。
比起這半分錢沒掏的上門女婿,韓家大少的聘禮可謂是闊氣至極,所以他說話的語氣也是酸溜溜的。
“二叔,我已經有老公了,況且韓君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又不是不清楚……”江淑妃咬着脣角,有些反感的皺着眉。
“我覺得韓少爺挺好,總比你在家裡養着這個吃白飯的窩囊廢要強!”
“淑妃,你也不小了,也該爲家族考慮了。”
老三大手一揮,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老二和老三說的不錯,這門親事我已經應允了韓少,今晚他約你在鼎盛酒店見一面,好好打扮一下。”
江老太太語氣強硬,容不得江淑妃推辭。
尤其是她這後半句話,說得江淑妃十分難堪,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嫁給那個變態,這不是把自己火坑裡推?
一瞬間,江淑妃覺得這些平日裡陰奉陽違的親戚冷漠的可怕,就連江老太太都甘願把自己推出去當成利益的犧牲品。
江淑妃鼻子一酸,眼圈裡淌出淚水。
“不就是陪韓少睡一覺嘛,你真以爲你一晚上能值幾個錢?”
突然,江家一位小輩親戚譏諷道。
啪!
夏塵一巴掌扇過去,那位小輩登時被打的七葷八素、倒地不起。
夏塵揉了揉手腕,眸光微冷。
“那你這條狗命,又值幾個子?”
嘶。
江家親戚短暫一怔,緊跟着一片譁然,怒不可遏的瞪着夏塵。
一個江家吃軟飯的窩囊女婿,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叫囂?
反了他了!?
“該死的,你他媽個廢物在這裡狂什麼狂,江家怎麼就養了你個賠錢貨,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不就是想多吃兩年軟飯麼,跑出來裝什麼大尾巴狼!”
老三本來就含着氣,當即指着夏塵的腦門破口大罵,其他親戚也冷峭的望着夏塵。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快別說了,”江淑妃急忙扯了扯夏塵的衣角,抿緊嘴角。
可夏塵把江淑妃護在身後,獨自一人對着在場的幾十名江家親戚,一人足矣抵得上萬馬千軍,渾然不懼。
“誰給你們的勇氣,動我夏塵的女人?”
輕描淡寫,卻宛若來自於九幽極寒,寥寥幾字,無不像是泰山五嶽壓得衆人喘不過氣來。
戰神之威,豈容爾等褻瀆?
老三臉色青紫,老二恨得咬牙切齒,道:“媽,這廢物真是越來越不服管教了,連您的話都不聽了。”
江老太太攥緊龍頭拐,氣的一個勁兒戳着青石板。
“真是無法無天,這江家到底誰說了算!”她黑着臉,捂着胸口劇烈的喘息着。
老二見勢急忙扶住江老太太,眼球一轉,吼道:“你個混賬東西,真要把媽氣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淑妃,你奶奶有心臟病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你造的孽!”
咳咳。
江老太太臉色蒼白,倒是真像犯了心臟病。
江淑妃心裡一緊,也害怕真把江老太太氣出個好歹,眼圈紅紅的說:“奶奶,我這就去,您身體要緊。”
江淑妃咬緊嘴脣,猶豫了下還是抓起包。
她心裡其實已經下定決心,就算是死也不會讓韓君得逞。
“我陪你。”
夏塵沉聲說道,像是看穿了江淑妃的心思。
“哼哼,他去了也是自取其辱,說不定還能親眼看到自己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老二勾起嘴角,心裡升騰起一股報復的快感。
江老太太眯起眼,轉身向靈堂走去。
“媽,我扶您,”老三一臉殷勤的跑過來扶住她,可江老太太卻一擺手,生硬的說:“我沒事!”
旋即,她蹙起眉頭問道:“剛纔我聽說靈堂來了幾個大人物過來祭拜,怎麼回事?”
老二連忙把剛纔的情形說了一遍,誰知,江老太太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這幾個人倒是沒聽你爸提起過,老二老三回頭你們親自備禮前去拜訪一下,你爸迂腐了一輩子,你們哥倆可別學他!”
“放心吧,媽。”
老二老三連忙點頭,也聽出了弦外之音。
江家靈堂外。
江淑妃兩眼無神,心裡很是掙扎。
“晚上我去就好了,”夏塵突然說道。
“你不瞭解韓君,他不是你能惹的起的,如果你後悔了咱們可以現在就去離婚。”
江淑妃拿出結婚證遞給夏塵。
可夏塵卻一把將它撕成兩半,面色凜然的望着西北的天空,那片他曾經金戈鐵馬、一戰封神的赤土。
如今,與面前的女人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你傾盡所有,我又怎麼捨得讓你輸!
“一切有我!”
夏塵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