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彷彿感到一股強大的清流涌入全身,清平了自己身上每一個毛孔的躁動,而那清流持久悠長,綿綿好像從很遠的地方流進四肢百骸,身體舒適的同時,通透輕鬆起來。
他忘情地撲向這塊美好的地方,如癡如醉,久久不願放開……
突然間門被推開,聽到一聲“王爺……”
聲音像被鈍刀切斷,隨即自己被驀地推開。
“你們別誤會,辰哥中了蛇毒,意識有些不清楚。”
上官玉辰從這種難捨的感覺中回過神來,看着面前幾個人影,甩了甩頭,眸光聚攏,難掩一絲奇怪。
卻見葉飛尚雨面色古怪,尷尬萬分走近來,葉飛道:“我和尚雨以及王府兄弟們幾乎跑遍了整個雲安的藥鋪,也尋不到藥方中的無涯草。”
“怎麼會這樣?”公儀無影臉色蒼白,聲音空洞:“解金線蛇毒最關鍵的便是這味無涯草。”
上官玉辰的視線從近處的公儀無影臉上漸漸移到尚雨葉飛身上,最後落在牀前那雙鞋子上,那鞋上似有白色晶點,他的聲音因中毒越發寡淡:“繼續尋找……你們下去。”
寢殿裡異常安靜,公儀無影低着目,感覺他沉重的呼吸,感覺他面如冰霜,感覺他目光如劍……
“把頭擡起來,看着我。”那聲音是兩人單獨相處時,從未有過的涼冷。
公儀無影擡首,見他蒼白的面容異常寒冷,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聽他道:“辰哥若未在鉅子山中毒,恐怕你的內力還不會恢復吧。”
公儀無影的心不由得發虛發抖,再到發痛,內疚之情尤甚。
上官玉辰緩緩從牀上起來,拿起牀前的鞋子,手指輕掃鞋面,將那細末的晶體微微捻動置在鼻息間聞了一下,冷怒道:“你以爲讓辰哥中了毒,便可以有機可乘地上鉅子山?不是告訴過你鉅子山是下了格殺令的麼,你還想怎樣?”
他修長的手指曲了曲,單手一揮,一股內勁擊向不遠處的桌面,那桌子瞬時碎屑飛散。
公儀無影從未覺得自己竟然會害怕他的怒火,她咬脣不語,辰哥已經懷疑毒與我有關,而恢復內力是爲了在他中毒期間,或計闖鉅子山。
上官玉辰將葉飛喚進,彷彿無視公儀無影的存在,讓葉飛直接請雲安名醫來府。
公儀無影與一位揹着藥箱的老者進出之間,交擦而過,她頹然退出,心像沉到深淵。
…………
翌日,公儀無影將熬好的藥端進寢殿,沒有無涯草是意料中的事。
上官玉辰站在窗前,面無表情地看着外面清冷的天空,室內的動靜並未讓他回過頭來,只是在腳步聲即將退出寢殿的時候,他冷喝一聲:“站住!”
公儀無影身子一僵,頓住腳步,眉眼低垂,一種不安盤上心頭。
上官玉辰盯住她看了許久,才淡淡道:“金線蛇不會無端攻擊人畜,除非對象表面沾染了一種俗稱‘金淚’的物質,你替我一遍又一遍地擦拭鞋子,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