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離去之後,選妃大典的表演也已結束,只等着太子出來宣佈結果。
一炷香時間過去……
兩柱香時間過去……
偏殿門口沒有任何人出來。
燕龍逸臉色漸漸變得難看,就連公儀靜兒臉上也有了異色,一旁的公儀無影悄然退下,徑直朝那偏殿而去。
殿中的上官玉辰此時面上神色雖仍看不出波瀾,但心裡卻已有急意,這個燕無爭怎麼還不回來?
凌月哪裡料到進來會是這種情況,站在上官玉辰身後急得不行。
有細淺的腳步聲靠近,上官玉辰反射性地轉過身子。
所以等到公儀無影進來偏殿時,看到的就是一身明黃的背影,她正欲出聲喚“無爭”,那明黃身影身邊的侍衛已快速跪下行禮:“參見戰王。”
‘戰王’二字一出,未等她示意那侍衛起身,那明黃的身影驀地回過身來。
看清那熟悉的容顏,公儀無影頓時驚得一怔,然後疾步走近,直接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被她這麼一問,上官玉辰有些無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凌月,隨即視線回到公儀無影面上,道:“之前我畫的那張畫像被淘汰下來,無爭看到我手上那張畫像,誤以爲這選妃中沒有月兒姑娘,這不就逃了,然後就讓我……”
聞言,凌月心中一觸,原來無爭是因爲以爲選妃沒有我才逃避選妃的。
公儀無影簡直哭笑不得,脣角扯着一個僵硬的弧度道:“沒想到一張畫壞的畫像居然惹出這麼多麻煩,辰哥,我讓你在這看着,你居然……一會你還要帶着小月出去謝恩,我看你這下怎麼辦。”
“這個燕無爭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回來!”上官玉辰也有些惱火了。
公儀無影微微冷靜了一下,低聲道:“我在來皇宮時,在戰王府附近好像看見無爭穿着一身侍衛裝,我猜這小子十之八九還在戰王府附近等月兒。”
上官玉辰一聽,趕忙道:“影兒,你說你在戰王府附近看到無爭?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將他找回來吧。”
話音才落,忽聽到又有人朝偏殿來的聲音,他不得不再次背過身去。
一名內侍躬身道:“奴才見過太子殿下,戰王殿下,凌月郡主。皇上派奴才傳令,爲了皇室繁榮,請太子殿下和凌月郡主商討,共同再選出一位太子側妃。”
上官玉辰朝後一揮衣袖,內侍便退了出去。
殿內三人面面相覷,選側妃?
安靜了一會兒,凌月出聲打破沉寂:“這側妃若是不選,皇上和夫人必會對我生出意見。”
話落,殿中再無聲音。
燕無爭不在這裡,這側妃是選也不是,不選也不是……
殿外的選妃點,燕龍逸扭頭看公儀靜兒,柔聲道:“如今柳藍皇嗣空虛,爭兒是柳藍唯一的皇子。可他性情太倔,好在凌月性情溫順,希望她能勸動爭兒這次至少先納一位側妃。”
公儀靜兒淡淡笑了笑,對此不置一詞,可心裡卻錯綜複雜。
柳藍皇嗣空虛皆因燕龍逸癡情自己而起,自己自有自己的傲氣,即便那人是一國之君,自己也不可能做到去與後宮無數佳麗共侍一夫,當初正是這個男子的一片真心,甚至不惜許諾廢六宮打動她,她纔會答應嫁他爲妻,以公儀世家嫡脈之女,戰王后裔的身份成爲他的皇后,卻沒想到後來……
…………
一身侍衛裝打扮的燕無爭靠在戰王府不遠處的一棵高大的常青樹上收斂好氣息,隱藏身形,本來是想等凌月出來,卻一直沒等到,遂一個人在那裡胡思亂想。
不知道月兒知道選妃的事是不是很難過?是不是很生氣?她怎麼還不出來?東宮那邊又如何了?宸王姐夫那邊應付得如何?父皇母后如果知道我跑出來了,會不會很生氣?會不會遷怒月兒?我到底要怎麼做纔好?
我是不是應該先依了父皇母后,先娶一個太子妃?然後我可以再納了月兒。
想到這,他又搖搖頭,實在不願意這樣做,這會委屈了月兒的。
……
不知這胡思亂想持續了多久,燕無爭漸漸竟然靠在樹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