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慢慢放開她,瞥她一眼,緩緩的聲音仍在繼續。
“很早以前,幾乎是在將風寧與巫夫人混淆的時候,我就懷疑你們之間可能存在聯繫。許是心理作祟,一直以爲是某人因爲風寧於本王的一個小謊言,仿造了一個極似風寧的巫夫人。巫夫人離奇死亡,看人極準的八哥曾魂不守舍地說-,風寧與巫夫人太像,誰說巫夫人不是風寧?本王卻嗤之以鼻。
御魂教中,風寧留書離去,而因風寧的離去,巫晉月沒有回答本王一個問題,平安走出大殿。她的離開與他的出殿會不會如映月山莊幽尾陣裡一樣,是配合好的?”
公儀無影靜靜聽着,無法回答。
聽他繼續道:“不久前,雲安城莫名掃蕩狐狸頭像的玉飾,因一枚狐狸面象的廉價玉飾,令八哥中毒受傷,可今日卻知一個微不足道的刻毀了的狐狸頭像竟能輕鬆召喚一個眼高於頂的江湖霸主,天宸王爺。”
他冷哼一聲,聲線緩而涼。
“那個可以讓某人不顧身份,不顧廉恥,不顧一切的人,絕不可能是一個塑造。本王不相信你與他之間有什麼私情或秘密,可本王要治風寧九宮迷魂陣裡的欺騙之罪。”
他望着她,目光裡泛着怒火,卻夾雜了一絲迷亂,朦朦的光線裡,看得她有些心虛。
他的聲音有些不滿的澀:“你有目的任務,隱藏你的所知,本王容忍。可你一而再欺騙本王爲那不相關的事情,本王再不計較,是不是太不合情理了?”
公儀無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裡像瞬間迸發出難言,像疼痛,又像委屈的東西,聲音微顫道:“我什麼時候一而再騙辰哥不該騙的了?”
山間的傍晚如同暗夜,樹木、營帳、山石在風中只剩下搖晃的黑影。
晦暗不定的光線裡,他的臉近在咫尺卻看不分明。
可她知道,他看着自己。
辰哥這麼說是有意圖的,他前面所有的鋪陳只爲自己絲毫不能辯駁,自己曾以清晰的容貌女裝出現在雲安,爲何獨獨要讓風寧是個‘男子’守在他身旁?‘騙’他要等到恢復所謂的身份。
辰哥是那樣迫切渴望自己恢復女子身份,如今又已認定自己女裝並不是不可以,想更改怕是難了。
他會怎樣揭開自己的女子身份?自己又該怎樣對策?
公儀無影不敢往深處想,只知道一步踏出,是漫漫的未知。
任務沒有完成,女子身份的迴歸意味着更大的難堪,孃親,父皇,柳藍軍隊……
要與戰王不存在絲毫的聯繫,風寧唯有粉身碎骨,消失於世間了。
上官玉辰的聲音低微卻沉:“你若還要狡辯,本王現在就揭了你的假面。”
公儀無影退後幾步,搖頭,“辰哥便不容風寧……退一步再想想?”
她想求上官玉辰不要逼她,然骨子裡天生那種倔傲讓她難以軟弱半分,終究說了一句‘退一步再想想’。
上官玉辰原地未動,靜靜地看着她,瞧出她的爲難以及她來自內心深處難以言喻的無奈。
他的心不停地抽動,思緒在腦海裡不停翻滾。
風寧扯個小謊便像對人講個故事,並沒有心機城府,斷不會如此震動人心的做作,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