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與虎謀皮

清晨洛水從牀榻上醒了來,用手摸了摸身旁,看來昨晚青尋沒有回寢殿,身邊都沒有絲毫的餘溫。

過了一會兒就有婢女來敲門。

“進來”洛水也不管自己是否衣冠不整,從牀上立了起來。

進來的婢女們看着頭髮蓬鬆,睡眼惺忪的洛水,眼睛眯起,強忍着笑意。

領頭的宮女向前走一步“公主昨晚睡得可還好。”

“挺好的,青尋昨晚是一直都沒有回來嗎?”

“是的”

洛水坐到牀邊正準備穿鞋子,領頭的宮女就單腳跪了下來,將洛水的白色小靴子拿在手中,輕輕的替她穿上。

而後旁邊又來了幾個宮女,遞上了一旁準備好的毛巾擦臉。

等張羅好一切之後,她們就將飯菜都端了上來。

洛水走到桌旁坐了下來,那領頭的宮女連忙給洛水布筷,迎面笑着道“這個季節正是桂花開的時候,奴婢便專程摘了一些新鮮的桂花,做好了這桂花糕,公主嚐嚐好吃不好吃。”

落水笑盈盈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桂花糕到嘴裡,連連讚道:“整個糕點都浸染着桂花的香氣,倒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那些婢女們聽後,都欣喜的笑了笑,“公主你喜歡就好”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洛水已經許久未見過這麼聰明有眼色的婢女了!

那領頭的宮女走到洛水身旁,行了一個禮“奴婢叫夢一。”

洛水應了幾句就接着問“昨個我不在宮中可有發生什麼事?”

“也沒有什麼大事,就五皇子的母親,惠妃落了水,薨了”

若水皺了皺眉,對着夢一道:“哦!那你就拾先東西送到那五皇子寢宮去,給他陪個喪”

說着洛水就急匆匆地出了殿門,惠妃落水絕非小事,定然是有些小人在背後作怪,洛水此刻只想立刻跑到母妃身旁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剛要一出門洛水就看到了青尋“你來的正好,走去母妃寢宮。”

“母妃——”

洛水在看到自己母妃的時候,就衝到了她的身旁挽住了她的手。

“母妃,聽說昨天惠妃落水了”

洛水用餘光瞧見了她母妃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卻也只是片刻瞬間便舒展開來,讓人看不見痕跡,雖說是微小動作,但畢竟洛水是皇后的女兒又怎麼會不清楚!

“那洛水怎麼看待這事啊!”

洛水聽到了母妃的反問,也不感到詫異,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想了想。

“惠妃死後那五皇子要過寄給誰,這五皇子到現在還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兒,想必那人的目的也就是這個了吧,畢竟現在這個時候,可是要立太子了!。”

若水的話音一落沒過多久,她母妃就點了點她的手,示意了一下洛水。

洛水就招呼着殿中那些婢女出去等候,就在青尋想要退下的那一瞬間,洛水拉住了她。

“青尋,你留下,我和你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青尋看了看皇后,見她也沒異意就坐了下來,想來是洛水提前與她母妃打了招呼。

而後皇后便輕聲斥道:“儲君的事可不能隨便議論,今個你在我面前說就不怕這殿中的婢女傳了出去!到時候你父皇定治你一個大罪”

若水也恍然大悟,自己剛剛似乎說的太多了,說了一些不應當的話,便馬上向母親賠罪。

“好了,你先下去吧,五皇子會過寄給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還得要再看看情況吧。”

落水點了點頭,就看到她的母妃撐着頭打了個哈欠,看了母妃是真的累了。

洛水和青尋連忙行了禮就退了下去。

“青尋你說這五皇子未來的母親會是誰呢?”

青尋聞言笑了起來:“不管是誰,但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害惠妃落水的人。”

“嗯,那隻要我們最近盯着父皇的承歡殿,看看是哪位妃子來的最勤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慕寒殿中,賢妃神情扭曲可怖的看着前面一個戴着笠斗的女人,因爲幕布的原因,那個人的容顏被擋的看不清楚。

“怎麼,我幫了你還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那人用着譏笑的語氣,與賢妃交談。

賢妃的面色變得更加鐵青了,沒錯她會怕面前的這個女人,被她這麼一問,嫺妃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倒吸一口氣,立刻跪了下來。

“不是的,我只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沒有想到我裳兒竟然會死的那麼慘。”

“想不到那洛水竟然和她母親一般狠毒,我的裳兒都被趕出宮去,她還不肯放過她。”

賢妃想是因爲打擊太大,一時沒反應過來,就算她一直將霓裳當做棋子,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在聽到她的死訊之後,她還是會傷心難過。

就在今日,眼前的這個白衣少女將自己女兒的死訊告訴了她,說是洛水所殺,還允諾會幫她報仇,助她登上皇后寶座。

“你真的會幫我嗎!可皇后她雷厲風行……”

就在賢妃話還沒說完,幾根無形的血線在她的臉上瞬間就劃了幾道血痕。

“怎麼這麼的窩囊,如果你再這樣子,休怪我不幫你。”那人恨鐵不成鋼的教訓着賢妃。

最後留下了一句“如今惠妃以死,你現在去求皇上,讓他把五皇子過繼給你,今後你也就在宮中有了依靠。”

說着那女子還傳授了一個術法給賢妃,若那皇帝不肯罷休,你就對他施法便可。

就這樣那女子便離開了慕寒宮。

她一走賢妃就癱坐在了地上,她快要不能呼吸了,此刻她只知道她如今很焦慮,她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剛剛自己面前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東西,自己對她更是充滿了恐懼。

宮中長廊上,洛水和青尋有說有笑的向着寢宮行去,中途遇見了剛剛在賢妃宮中的那個女子。

她帶着斗笠,身姿輕盈,身穿着青色衣裙,微風拂過,飄飄欲仙,身姿卓越的讓人快以爲那不是凡人而是仙人下凡,雖說面紗遮住了她的容顏,但大概能猜出她定是一位難得的美人。

當他們三個人相遇之時,那人身上的清香飄散在洛水和青尋身旁。

洛水和青尋頓時就回過頭望了望那女子,她們兩個都覺得她很熟悉,但有說不出那種感覺。

青尋心中更是浮起了陣陣的不安,剛剛那人經過的時候,她只覺得陣陣寒意,那女子絕非常人。

“青尋你說那人是誰啊!”

青尋也不知道就對着洛水搖了搖頭。

其實從一開始碰見青尋和洛水,就是她自己設計的,只見那人緩緩地將面紗扶起,露出的是驚世的容顏,那微薄紅潤的嘴脣,勾出一道邪魅的弧度,還有她那雙逐漸變得冰冷的眼眸。

在陽光的照耀下,身穿白色紗裙的她炫亮而美麗,卻又帶着一絲危險的氣息,全身上下散發着一股不可靠近的疏離之感。

“洛水,我看你這一次怎麼辦”

沒錯,沫娥這一次準備在洛水身邊動手腳,人心的可危,只要稍稍點撥,那些人就可以讓洛水與她想保護的人都墜入地獄,再也無法逃脫。

畢竟這就是人心,自私又自利,沫娥又怎麼會傻到不去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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