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從客棧的外面傳來了咵、咵、咵、咵整齊異常的跑步聲,一個渾厚的聲音喊道:“全都給我滾開。”圍在客棧門口的老百姓立刻有如被刀切過一般,向兩旁閃去,讓出了一條三米多寬的道路。只見一小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停在了拉烏客棧的門口,一個領頭的將領騎着棗紅戰馬對堵在門口的打手說道:“我聽說有人到拉烏來搗亂,馬上就放下手上的事情趕來了,現在情況怎麼樣?”
裡面的紅髮大漢一聽,立刻走出來來賠笑道:“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坦布林大人啊,今天早上,一個臭要飯的跑到我們這裡撒野,還殺了我們好幾個弟兄,小人正要把他抓起來送到城主那裡治罪呢。”
坦布林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前幾天國都奧斯城剛剛傳來了公文,要求帝國之中所有的城鎮全力恢復生產,同時治安也不能放鬆,絕對不允許有惡性事件發生,想不到自己手上的公文還沒有捂熱乎就出了這麼大的事,而且還是發生在拉烏客棧,這不是想要我的命嗎?坦布林對手下的士兵吼道:“快去,把裡面那個鬧事的人給我拖出來,老子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士兵們一聽,不敢怠慢立刻衝了進去,此時的克里早已經到了極限,若不是有牆在支撐着他,恐怕克里早就趴在地上了。就在這時,一羣全副武裝的士兵從外面闖了進來,反倒讓克里鬆了一口氣,他吃力的把劍背在了背後,任憑士兵用鎖鏈把他和曉雯銬了起來。
坦布林連看都沒看被血染得通紅的克里,立刻調轉馬頭,大吼道:“所有人跑步回師部,不得有誤。”說完,他一馬當先向裡卡斯城駐防師的師部走去。後面的士兵架着克里和曉雯,跟在坦布林馬後一路小跑,跑回了駐紮在裡卡斯城的駐防師師部。
坦布林翻身下馬,怒氣衝衝的走了進去師部,周圍的士兵看見坦布林鐵青着臉,嚇得全都低下了頭,誰也不敢這個時候觸坦布林的黴頭。坦布林一屁股坐在了師部辦事大廳正中的帥椅上,原本是一件鬧事殺人的小事,但是發生在拉烏客棧,就立刻變成了大事,就連自己這個駐防師師長也不得不親自出馬去處理,不止如此,如果自己一旦哪裡處理的不得體,自己很可能就會因此丟掉這個烏紗帽,搞不好還得被軍部治個什麼罪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坦布林越想越是生氣,他大吼一聲:“來人啊,把那兩個殺人鬧事的混蛋給我押上來,我到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到拉烏客棧去撒野。”
手下的士兵哪敢怠慢,立刻跑出去傳令,不一會兒的功夫,幾個士兵推推搡搡的把克里和曉雯給押了上來,克里現在就基本上就是一個血人,全身上下都被鮮血染得通紅,就連他那金黃
色的長髮都變得鮮紅刺眼。坦布林看着克里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說:這個人好強的意志力啊,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可以站在這裡,真是一條硬漢。想到這裡,坦布林心中不由得有些欽佩克里了,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你來裡卡斯城想要幹什麼?你爲什麼到拉烏客棧鬧事?”
坦布林一口氣問了一大串問題,聽得克里心中這個煩啊,他因爲失血過多,早就有些頭昏腦脹的了,再加上剛纔被士兵們拖着一路小跑的跑到這裡,更是使得他的傷勢加重了不少,克里此時完全是憑着他的那股傲氣在硬撐呢,試問他哪裡還有力氣去回答坦布林的問題?克里搖了搖頭,輕輕的說了一聲:“我的名字叫克里.瑪爾斯。”
坦布林愣了一下,克里.瑪爾斯?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他驚叫了一聲,說道:“你剛纔說你叫什麼名字?再,再跟我,說,說一遍。”他已經有點口吃了。
克里有些喘不上來氣,他只覺胸口就像有一塊千斤巨石壓着一樣,不得不彎下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站在克里身旁的曉雯接口說道:“我大哥名叫克里.瑪爾斯,是皇家軍團的軍團長,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
坦布林頓時驚呼了一聲,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人真的是克里嗎?不可能,奧斯帝國誰不知道克里有萬夫不敵之勇,是出了名的軍神,雖然拉烏客棧那些打手功夫了得,但是想要把克里傷成這樣那絕對不可能。
坦布林剛要申斥克里和曉雯胡說八道,但是他轉念又一想,萬一他真是克里大將軍的話,來到裡卡斯城被傷成這幅模樣,自己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賠的,不行,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想到這裡,坦布林急忙站起身來,走到了克里面前仔細辨認起來,他曾經當過奧斯城的城防官,和克里匆匆見過一面,所以他對於克里的相貌和爲人還是有很深的印象。
坦布林仔仔細細地辨認了半天,天啊,真的是那個連皇宮都敢闖的傢伙,他擅離職守、私闖皇宮,不但沒有被治罪,反而還接管了只有皇族才能指揮的皇家軍團,他在奧斯帝國的分量絕對是無可比擬的,完了完了,如果陛下知道克里在我的管轄區裡差點被人殺掉,我一定會被誅滅九族的,不行,說不定我是看花眼了,他也許不是克里。
坦布林心中暗自祈禱,然後使勁揉了揉眼睛,上上下下把克里打量了幾十遍遍,這人不是克里還能是誰,就他那臉疤痕全國都找不出來第二個。坦布林倒退了幾步,愣呆呆的看了克里半天,這才清醒了過來,對着克里身旁的的士兵厲聲吼道:“你們他媽的還傻愣着幹什麼,趕快去給我把克里大人身上的鎖鏈解開,你們這羣有眼無珠的廢物
。”
士兵被坦布林誠惶誠恐的樣子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剛纔還是階下囚的克里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克里大人,這個世界變化也太快了吧。一個領頭的士兵從懷裡掏出鑰匙,由於他太緊張了,手不停地哆嗦着,半天也沒有把鑰匙插進鑰匙孔裡去,坦布林氣得上前一把搶過士兵手中的鑰匙,伸腳把他踹飛了出去,嘴上罵道:“你個沒用的廢物,這麼點兒的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何用,給我拉出去重打三十軍棍。”這個倒黴的士兵立刻被拖了出去,很快,外面就傳來了他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坦布林抓着鑰匙親自去給克里開鎖,但是他比剛纔那個士兵還要緊張,一個拳頭大的鎖他足足開了快十分鐘,這才把鎖頭給打開。
坦布林手下的士兵一個個都滿激靈的,他們看到坦布林此時已經方寸大亂了,立刻衝上來七手八腳的把克里身上的鎖鏈撤掉,一個坦布林的親信在坦布林耳邊耳語了幾句,坦布林立刻親自背起了克里就往師部的後院跑,同時吩咐道:“快點兒去把城裡最好的醫生都給我請來,不管他們有沒有空都要來。如果誰敢不來的話,就給我抓過來,聽見沒有,半個小時之內如果醫生來不了的話,你們就提頭來見。”
士兵們答應一聲,火燒屁股一般衝出了師部,去“請”醫生去了。坦布林揹着克里來到了師部的後院,找了一間最好的客房走了進去。曉雯當然不會獨自留在辦公大廳了,她緊緊地跟在坦布林的後面進了房間,只見屋子裡裝修得十分考究,二十幾平米的樣子,圓桌方椅,古董字畫,正中央的牆上畫着一頭雄獅,正是奧斯帝國軍隊的象徵。坦布林輕輕把克里放到了象牙牀上,把一張紅錦綢緞縫製的被子蓋在了克里的身上,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克里現在全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也只能任由坦布林折騰了。坦布林規規矩矩的站在克里的牀邊,就像一個訓練有素的管家一樣說道:“不知道克里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小人已經派士兵去請城中最好的大夫來給您療傷了,您只要再稍等片刻,他們就應該到了。”
克里點了點頭,問道:“那就有勞大人了,不知大人尊姓大名,官拜何職?”
坦布林一聽,趕忙諂笑着說道:“小人名叫坦布林,是負責駐守裡卡斯城的城防官,小人不知克里大將軍大駕光臨裡卡斯城,未曾遠迎,還請見諒。您今天在拉烏客棧裡受委屈了,這實在是小人失職啊,小人真是罪該萬死,不過大人請放寬心,小人一定會爲您出這口氣的。”
克里看着坦布林諂媚的樣子,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煩他,克里從小就有一個思維定式,那就是隻有那些沒什麼真才實學的人才會阿諛奉承,真正有本事的人又何必這樣低三下四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