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只說了兩點,足以打動二人。
鳳卿眼眸轉向南宮瑾,陸老大的眼珠子也隨着鳳卿一起巴巴地望向南宮瑾。
因爲先時的一番刀光劍影,已經和蛟龍團結下仇怨。蛟龍團已經認爲鳳卿南宮瑾二人是寒風團的人,加上兩家積怨已久,怕是難以善了。
雖然鳳卿南宮瑾並不懼怕蛟龍團,可誰耐煩天天身後跟着蒼蠅嗡嗡嗡地飛,必定十分的礙事,不如索性便入了寒風團,一來初到北地身份憑證便有了行走間便利,二來寒風團也算是諸多傭兵團中最適合自己夫妻二人的了。
南宮瑾終於放下了茶盞,“既然陸老大盛情相邀,我夫妻二人自然願意加入,只一點,我夫妻二人來此,確有要事在身,我們希望在需要自由行動。”
“這個我可以答應。”陸老大爽快道。
眼見二人沒有別的要求再提。
陸老大忙道:“既然如此,我即刻告知兄弟們這個好消息。”
話音未落,從門外走來一人朗聲道:“不知老大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們。”
鳳卿南宮瑾回過頭去,卻見來人脫下厚厚的皮裘,扔在一張座椅上,舉止隨意,顯然是這寒風團的人,並且與陸老大必定十分親密。
來者正是風殘曉,這寒風團的智多星。
鳳卿細細地打量着來人,這個男子不過三十左右,卻不是北地粗獷的相貌,若是忽略了那雙凌厲的雙眼,卻是一副儒雅書生的樣貌。
這個男人一進來,便帶着滿滿的敵意。
“老大可是決定要接收這二人入我寒風團?”風殘曉問道。
陸老大面上點頭,心裡卻道哪裡是我決定要接收,分明是我死皮賴臉硬是將人家給磨下來的。
風殘曉已經從外面的團衆口中瞭解到了情況,
再細細打量這兩人,分明就是高門大戶的千金貴族,
北大陸苦寒,這夫妻二人看樣子也不像是他一般,落魄至此,這般尊貴的兩個人跑到這苦寒之地卻是來做什麼?
不過就在須臾間,風殘曉便對這夫妻二人大體有了個底,心裡一沉,面上卻是不顯。
“聽說二位救了我寒風團的弟兄的性命,在下風殘曉,作爲寒風團的二當家,非常感謝二位的出手相處。”
鳳卿南宮瑾二人並沒有接話,他們知道,這個智多星的二當家必定還有話要說。
“二位舉手投足間貴氣天成,我等不過是過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的下等人,身份雖低,可這分眼力價還是有的。二位實習雄厚。卻又不是我北大陸的人,不遠千里來這苦寒之地。不知道二位所求爲何?”
風殘曉定定地望着鳳卿南宮
瑾二人,不待二人答話又說道:“二位這等尊貴的人卻屈居來此,想必所求不小,我寒風團雖然這裡多多少少也有些名聲,可實力在諸多傭兵團中卻也只算是中上,若是有太過難的事情,不是在下推辭,寒風團怕是力有不逮。”
南宮瑾的面色一冷,長居帝王之位的南宮瑾何從被人如此待過?當即面上雖是不顯,周身的氣息卻是已然繃緊。
鳳卿自然知道這是南宮瑾發怒的前兆,趕忙按住南宮瑾。
柔荑在手,南宮瑾心緒平穩了一些。
陸建定定地思索了一番風殘曉的話,道:“此次若無二位,團裡的弟兄折損必是不可避免的,請二位先受我陸建一拜。”
話畢竟也不等鳳卿南宮瑾二人答話,拱手彎腰他們二人拜了一拜。
南宮瑾的目光越發的寒冷,周身的壓迫全部衝着這個之前力求他們留下的團長發去。
彷彿沒有感覺到南宮瑾的壓迫,陸建繼續說道:“二位雖在我寒風團中,只有一點,我需事先說明。寒風團衆人欠了二位的性命,這欠的債,我陸建背了,二位若是有驅使,我陸建一力承擔。可兄弟們跟了我多年,我陸建到底是希望他們閤家歡樂,能夠安享晚年的。”
說罷定定地望着這夫妻二人,在南宮瑾的壓迫下腦門漸漸地滲出了虛汗,可卻是十分固執地挺直了腰背。
鳳卿橫了南宮瑾一眼,陸老大覺得身上的壓力驟然一鬆。
陸建這話,鳳卿南宮瑾明白。無非是經過這個二當家的提醒,這纔想到萬一二人所圖甚大,牽連了衆人賠上姓名,他又如何忍心。
恩情不能不還,那麼,便由他這個團長一人來還。
“陸老大不必誤會,遇上寒風團是偶然,解救一事也是那蛟龍團自尋死路。至於你說的大事,我夫妻二人此次前來不過是尋找一味藥材爲小兒驅毒。”鳳卿淡淡道。
“既然陸老大不歡迎,我夫妻二人自是不會強人所難。就此別過。”說着,南宮瑾攬住鳳卿,輕聲道:“走吧。”
“告辭。”鳳卿點點頭,二人竟是攜手便要離開。
“二位請留步。我陸建已經邀請二位加入寒風團,一口唾沫一個釘,絕不會反悔。”陸建擲地有聲道。
風殘曉急道:“老大……”
剛張嘴陸建便豎眉呵道:“住嘴,我寒風團豈是那起子忘恩負義的小人。這般行事,要我們兄弟往後如何在北地行走?此事不必再提。”
風殘曉受了這頓呵斥,竟是也不再說話,在一旁靜靜品茶。
看來這個豁達的漢子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人也機敏睿智的,還十分地講義氣,有氣節。最重要的是殺伐果斷。以南宮瑾現在的修爲,給陸建的壓迫,竟然硬扛着不低頭。
鳳卿笑了,若是這個陸老大因爲風殘曉的幾句話便請他們離開,那麼這樣沒有主見的團長,也只會是他們的累贅。
他們此來北地,雖說二人壓根不懼,可到底有了
身份和人手是比較方便的,特別是天一等着解藥回去救命,自然讓她更迫切地希望這個陸老大能夠爲自己所用。
可這樣以救命之恩脅迫對方爲自己拼命,鳳卿不屑,南宮瑾亦然。要用,就要他心甘情願爲自己驅使。
晚餐很是盛大,就在白天見面的廳堂,四人合抱的一口大鍋放在中央,高度剛好,衆人將這口大鍋團團圍住。桌上擺放着各類肉菜,只要自己個想,便直接倒進鍋中。
鍋中乃是一個太極,左白右紅,鍋中滾滾的湯水飄着肉片,帶起一陣陣熱乎乎的霧氣來,香味彷彿要順着毛孔直直地鑽進人的肉裡。
那鍋中的勺子和筷子也是巨大非常,足夠從鍋子的一端伸到另外一端。
除了這口碩大的鍋,大廳的另一邊則是一個碩大的金屬架子,一根粗壯的鐵釺上串滿了各種不同的獸肉,一旁有人拿着孩童臉大大小的毛刷正來來回回地給這些肉塊大把大把地抹料。
鳳卿南宮瑾方一入這大廳便被這熱熱鬧鬧的氣氛所感染。
霧氣,紅光,熱鬧騰騰地笑罵聲。
衆人見鳳卿南宮瑾二人已到,風行,也就是之前在陸老大身邊的那個清瘦少年,忙忙將手中捧着的一罈子好酒放下,邀請鳳卿南宮瑾二人入座。
“鳳姐姐,南宮大哥,快過來,我給你們留了位子。”風行眉眼彎彎地笑着衝鳳卿南宮瑾二人說道。
許是被衆人的情緒感染,鳳卿也是許久沒有這樣痛快地玩鬧過了,南宮瑾也由着她。二人雙雙在風行身邊落座。
風行本是巴巴地望着鳳卿能坐在他的身邊的,卻沒想到南宮瑾毫不客氣地佔據了他特意留給鳳卿的位置,而鳳卿則是坐在了南宮瑾的身旁。
風行眼巴巴地望着鳳卿,逗得鳳卿一陣好笑,無可奈何地橫了南宮瑾一眼。
南宮瑾卻好似完全不知道。拍開了泥封。頓時一股子酒香飄了出來。
好酒。鳳卿讚道。眉眼間雖是嫵媚天成,卻是一片英氣。
南宮瑾亦是微微笑着。本以爲這地方沒什麼好酒,沒想到這泥封剛開,卻是酒香清冽,仿若冰泉,沁入心脾。
聽着這夫妻二人讚美自己的好酒,陸老大笑得鬍子亂顫。
風殘曉挑眉:“這酒是大當家埋在冰原下,窖藏了二十年的好酒了,回回弟兄們起鬨要大當家拿出來,大當家卻總是跟命,根子一般護着,死活不從。弟兄們是偷也偷過,搶也搶過。沒想到今日我們陸大當家倒是捨得,竟是將這等心頭好拿出來。”
陸建又怎麼會聽不出風殘曉話裡帶着的刺,只他本就是個豁達之人,風殘曉跟隨他多年,二人之間,乃是十分信任的,自己這件事畢竟沒有和風殘曉商量便自己做主,他有些意見也是可以的。
索性陸老大便哈哈笑着,"二當家這是饞了多久了,既然今日我陸建將這冰泉酒拿出,便隨着衆位弟兄們喝。你們中誰若是不服氣,自去喝他個十壇八壇,我陸老大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