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賤人閉嘴賤人就不知道賤人是喊誰了,真該讓那些對你侃侃而談的公子哥兒們來看看,原來林家的小姐這麼沒規沒矩,竟然如此沒有家教。”
鳳卿一點都不生氣,嘴角淡淡的笑意,鳳眸輾轉看她,漆黑的瞳仁裡似乎有吞噬一切的獸,看得如意想要反駁的話一下子被噎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勸你最好在我還沒想殺你之前趕緊嫁出去,要不然等我想要你死的時候,別說你爹媽,就是臉南宮瑾都保不住你。”
鳳卿風輕雲淡地一笑,語氣的溫和和話語的狠辣截然不同,讓人感覺一股陰森。
“鳳卿!”如意尖聲大叫出聲,拍案而起,“別以爲你是逸王妃就可以這樣和我說話,我是官家之女,而你只是卑賤的商賈之女,看來我上次給你的警告你是完全沒有聽進去了!你以爲現在坐在逸王妃的位置上就可以安心了?我告訴你,這世上還沒有我要不到的東西,包括逸王妃這個位置!你信不信我立馬回家告訴父親你如何不夠資格做逸王妃,到時候我林如意再回逸王府之日,便是你這個卑賤女人被拖下逸王妃之位之時!”
鳳卿毫不在意地冷漠一笑,慢悠悠地說了一句,“你以爲南宮瑾會願意讓你進門?”
“瑾哥哥和我從小一同長大,顏淑妃當年可是……”
“真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得很!”
鳳卿突然冷冷地打斷了如意的話,話語裡帶了些狠厲和嘲諷。
“你……你說什麼?我、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有些驚慌地撞入鳳卿風平浪靜的黑眸,如意不自覺地捏緊了手指,感覺手心止不住地冒冷汗。
鳳卿冷哼一聲,“當年顏淑妃死的時候,你就在她身邊不是嗎?你敢說這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林如意,你別把別人都當成傻瓜,南宮瑾看不透,不代表我也不明白。”
如意聞言,登時臉色慘白,身子劇烈地抖了下,慌張地避開了鳳卿直視而來的漆黑眼神。
“我……我沒有!不是我!”
如意抱着頭,愣了片刻,突然大叫起來,猛然流淚。
鳳卿冷冷一笑,“這樣蒼白的反駁有意思嗎?林如意,你要是聰明的話,就趕緊隨便找個阿貓阿狗地嫁出去,要不然等到南宮瑾發覺過來的時候,第一個要你死的不是我,而是你心心念唸的瑾哥哥,這是我給你的勸告,你愛聽不聽!”
說罷,鳳卿倏然站起身來,似乎轉身就要離開。
如意猛地一震,看見鳳卿想要離開,眼底一閃而過某種恨意,一咬牙便撲上來抱住鳳卿的手臂,顫着聲音道:“表嫂表嫂,如意知道錯了,如意再也不搗亂了,再也不和你搶表哥了……你別走,和如意待一會兒,就一會兒好不好?”
她的聲音顫慄着,像是走在髮絲上的螞蟻,小心翼翼。
鳳卿眯了一下眼角,斜睨了一眼因爲抱着她的手臂而整顆腦袋低了下去,看不清楚臉色的如意,嘴角一勾,她倒要看看這女人還想幹什麼。
“好。”
鳳卿當即應了一聲,轉身再度在凳上坐了下來。
如意連忙裝作驚喜裝,又擦眼淚又擦鼻涕的非常狼狽,雙眼睜大佯裝真誠道:“那表嫂在這裡等等,茶水已經涼了,我去給你再備些茶水糕點來!”
也不等鳳卿應聲,如意趕緊撈起茶壺轉身就跑。
鳳卿嘲諷一笑,睨了一眼放在如意麪前還冒着熱氣的茶水,茶水涼了啊……真是個好藉口!
不過片刻,如意就已經回來了。看得出來她趕得挺急的,雙眼因爲哭過而紅紅的,小臉因爲急速跑來而顯得更加蒼白,病美人傷不起啊……沒有血色上涌,當然是顯得臉色更加不好……
如意氣喘吁吁地翻開杯子給鳳卿斟了杯茶,然後雙眼亮晶晶地看着她:“表嫂,這是如意特意存下來的絕頂鐵觀音,你快嚐嚐!”
鳳卿兩指捻起,將茶杯拂過鼻息下,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無疑,這是毒藥,還是一種劇毒,名叫屍千歲。只要沾上一點點,毒性就會開始從五臟六腑侵蝕,內臟會在七天之內急速衰弱,血液會變得像是屍體般冰涼,並且流動嫉妒緩慢,而表皮會在第八天開始像是龜裂般裂開,不會流血,卻疼得讓人生不如死。只不過這種毒藥有個特性,那便是和茶一起便會變成無色無味之毒。
按道理來說,鳳卿無法判斷這是屍千歲,但是如意下毒倉促,毒素和茶水的混合時間並不長,所以鳳卿還能夠嗅到絲絲毒素氣味。
鳳卿陰仄仄地看着如意,嘴角一勾,直接反手將茶水灌到一旁的花盆裡,“林如意,算計誰都不要算計我,要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慘的。上一次放過你說因爲竹枝,而這一次,看在你和南宮瑾還有一層血緣關係的份上,我再放過你一次,如果還有下次,我絕對會讓你嘗試到什麼叫做挫骨揚灰,什麼叫做千刀萬剮,可要好好想仔細了。”
鳳卿揚起紅脣,粲然一笑,小手拍了拍如意的驚嚇得慘白的小臉,話語溫柔似水。
鳳卿離開之後,如意便暈倒了,風寒侵襲,滿臉蒼白。
被淋上茶水的盆植在當晚變成了一截截樹渣,暗中觀察的林蕭心下一緊,連忙捧着盆栽到南宮瑾的面前。
南宮瑾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看不出原樣的盆栽,疑惑道:“林蕭,你搬這盆東西過來是想要做什麼?”
林蕭完全沒有隱瞞,將今天下午鳳卿和如意的對話告訴了南宮瑾,最後看着那盆盆栽道:“那杯茶,王妃沒喝,倒在盆栽裡了……”
南宮瑾一怔,隨即定了下心神,聲音肅冷地問了句,“什麼毒?”
“屍千歲。”
南宮瑾驟然拍案而起,“讓她三分還真的以爲自己可以鬧過天了?!竟然敢對鳳卿出手!”
“王……”
林蕭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南宮瑾卻像風一般出了門,看方向還是直直衝向了東暖閣……
“砰——”
一陣巨響,一個高大的身影跨門而進,大步走來,虎虎生風。
房中的奴婢見到來人,欣喜還未染上嘴角就被他陰森泛寒的眼神給嚇得發抖,急忙低頭望地,屏息收氣。
“瑾哥哥……”
見到來人,如意連忙擠
出眼淚,含淚相望。
“她又怎麼了?”
南宮瑾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眼神濃重的黑十分瘮人,冰冷的語氣帶着濃濃的不悅和不耐,問坐在牀邊的青心。自從傳喚青心爲如意診病之後,王府裡一有人有病痛就會去傳喚青心。
青心聞言一怔,就連如意也是一愣。
南宮瑾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對如意說過話,讓如意心口一陣酸澀。
“氣急攻心,有些熱火而已,不會死。”
青心驚訝也只是一瞬,冷冷地吐出一句,便收起了按在如意手腕上的玉指,接過身邊青房遞過來的溫手帕,面無表情地擦拭着指尖,像是剛剛碰觸了什麼骯髒的東西。
見她如此動作,如意因爲被鳳卿刺激的心頓時怒火三丈,一巴掌就揮了過去。
青心的眼角一直看着她,見她動作站了起來,不着痕跡地退後一步躲了開去。如意一掌揮得用力,根本沒想到打不到人,一下子收不住力氣,狠狠地搭在了牀柱上,疼得她齜牙咧嘴,冷汗直冒。
青心心底冷笑,面上還是面無表情地道:“平時脾氣收斂一些,動不動就扇人巴掌,怪不得氣急攻心,喝再多的涼茶都歇不了,小心被火氣燒壞腦子做出些沒腦子的事兒!”
說罷,青心也不理會如意扭曲的臉,更加當南宮瑾是空氣,直接轉身走人。
“都退下。”
各種奴婢速速退下,房中就只剩下南宮瑾和如意兩人。
南宮瑾抿着脣,居高臨下地看着如意,眼神陰鬱。
在南宮瑾帶着厭惡的目光下,如意有些慌張地避了開去,被下的雙手緊緊地抓緊,小臉更是雪白一片,在垂下的黑髮下,更顯得病弱而蒼白。
病西施人人憐之,只可惜現在南宮瑾卻沒有憐惜之情。
“如意,你給鳳卿下毒了。”
篤定的語氣。
如意心一跳,下意識地不敢擡頭,瞥向一邊,嚥下一口口水,良久才幹巴巴地道:“瑾哥哥,你……你說什麼?如意、聽、聽不懂……”
南宮瑾冷笑一聲,“林如意,在我面前你還要裝嗎?”
如意死死地咬住自己的脣角,想要撞了南牆還不回頭的犟牛,“如意不知道瑾哥哥說什麼!”
“林如意!別以爲你是本王的表妹,本王就允許你爲所欲爲!你今天下午的所作所爲都有人一字一句,全然不漏地告訴本王了,你還想抵賴什麼?!”
南宮瑾忽然轉身,一手砰地一聲捶在放花盆的桌上,木桌轟然倒下,而花盆也跟着摔倒了地上,砸得一地瓷片。
“如意啊如意,本王沒想到多年的縱容卻讓你變成了今日的狠毒,也從來不知道昔日聲聲喊着自己瑾哥哥的貼心小表妹竟然變成了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
南宮瑾的語句中聲聲凝重,字句中都帶着濃厚的失望。
“不是的!不是的!瑾哥哥,如意沒有變,沒有變啊,我……”
“明日你便離開吧,本王今日就讓人去告知姨夫和小姨。”
南宮瑾冷冷打斷了如意的話,聲音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