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的回話很快,聽寅說他是用咆哮式來說話的,只可惜寅有那麼大肺活量也不敢衝着自家主子吼,所以當一些可有可無的廢話傳進鳳卿的左耳後,果斷從右耳出去了。
就算南宮瑾想要去救人,北燕國的國門也不是那麼容易進的,所以南宮瑾只好無奈地接受了“糉子計劃”……
天下男兒誰沒有一統天下的宏願?只是南宮瑾從小就被禁錮在爲母報仇的恨意中,從來沒有將眼光看在天下之間。自己心愛的女人突然到了別人的地盤,讓南宮瑾非常的擔憂,同時想要一統天下的想法第一次在他的心中紮下了根。
可能是司徒遙剛回北燕事務繁忙,他很少來見鳳卿,每次來都只是小坐片刻便離開。此時,已經是鳳卿入北燕一個月了。她暫時不能夠行動,司徒遙救了她就說明他知道鳳卿會武功,所以必定會防着她,她不僅要養傷,還要製造安分的表象,要不然一開始就被識破了逃都沒有機會。
叮鈴哐當!
一聲聲混亂清脆的聲音在地上砸響,嚇得屋裡屋外的人都是蒼白了臉。
“憑什麼憑什麼?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麼資格住在聽雨閣,那裡分明是太子最喜歡的閣樓,當初我怎麼求太子都不給,爲什麼他現在就那麼容易地讓一個不知道從哪個山旮旯跑出來的女人住進那裡!?憑什麼!本妃貴爲太子妃,難道都比不上一個不知道身份地位的女人嗎?太子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怎麼可以!”
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在一室狼藉的房中厲聲大叫。
太子妃又嫉妒了。
太子府每隔三天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北燕國太子妃是丞相的小女,自幼嬌生慣養,對司徒遙一見鍾情便死乞白賴地要嫁給他,甚至不惜讓丞相父親和身爲將軍的兄長以政,權兵權脅迫北燕皇帝,得以讓自己可以嫁入太子府成爲太子妃。
仗着自己父親是丞相,而兄長是掌管兵權的將軍,太子妃囂張無度,凡是看見太子府中有點姿色的女人都要教訓一頓,勢要將司徒遙身邊的女人都趕走。司徒遙接連幾個月都在南蜀國探查敵情,在太子府的太子當然是替身扮演,別說是替身,就連司徒遙本人都受不了太子妃,於是替身扮演司徒遙時幾乎是日,日,出外“公幹”,實際上是躲開太子妃,基本上太子妃在哪裡,他就絕對不在那裡出現。
太子妃一連幾個月都沒有見到司徒遙的面,脾氣蹭蹭蹭地往上漲。這一聽說司徒遙帶了個女人回來,太子妃立馬就覺得司徒遙之前肯定是在外面養了女人,不待見她了,而現在都要把人接回府裡了!這下她哪裡還忍得下心中的怒火,在司徒遙回府的當日她就怒氣衝衝地找上門去,但司徒遙的衣角都沒有見到就被攔在聽雨閣院門之外。
想不到司徒遙竟然在聽雨閣的周圍留下那麼多武功高強的暗衛,對此太子妃更是嫉妒得雙眼發紅,大發脾氣,鳳卿養傷一個月,太子妃房裡伺候的奴才就沒有身上不帶傷的。
突然,一個丫鬟跌跌撞撞地跑進來,急
急地喊:“太子妃,太子妃,那個女人出來了!”
“那個女人?”
“就是聽雨閣的那個女人啊!”
太子妃眼睛一亮,扔掉手上價值千金的夜光杯,狠厲地看向那丫鬟:“現在到哪裡了?”
“在、在花園的小道上,像是在散步……”
那丫鬟喘着粗氣,顫抖着身子,如竹筒倒豆子似的立馬說道。
聞言,太子妃冷笑一聲,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本是柔媚的臉頓時帶上了狠毒,狠聲自語道:“本妃倒要看看你這個小賤人是什麼貨色,竟然敢和本妃搶太子!”猛地轉身一甩袖子就往門外走。
鳳卿養了一個月的傷,傷口開始長新肉,癒合速度不錯。
既然要做糉子,她也不能總是賴在牀上不動,所以趁着這天晴空萬里,鳳卿吃過午膳,睡過午覺就慢悠悠地出了聽雨閣,名爲散步。太子府裡隱藏的暗衛比逸王府裡的還要多,暗中監視她的更是高手居多,幸好鳳卿現在異能提升,花了半個月時間纔將整個院子裡的暗衛的思想給掌控了,要不然當初寅一靠近估計就會被抹殺了。
原本鳳卿還以爲司徒遙會限制她的行動,想不到她出了聽雨閣,都沒有人出面阻攔她,這讓她心情頗好。即使坐牢都要人性化的放監,更何況她還不是來太子府坐牢的。
可能是北燕國地處北方,即使是在灼熱的夏日之際,也沒有南蜀國的初夏來得熱。鳳卿漫步在花園的鵝卵石鋪陳的小道上,閉上眼睛,張開雙手保持平衡,想要憑藉着記憶和感覺走到小道的終點站,涼亭裡面。
花園的另一個入口,一身紅豔華服的女人氣勢洶洶地帶着一羣人衝進了花園。風中帶來的聲音雜亂,鳳卿微微皺了下柳眉,卻沒有理會,而像是根本不知道外界事物一般依舊閉着眼睛往那涼亭走去。
身着紅豔華服的女人一入花園就看見了鳳卿的背影,冷哼一聲,衝上前去,想要一手扯過鳳卿的手,鳳卿卻像是有感知一般,手臂一收,忽然轉身,往後退了幾步,眼睛卻還是閉着,並沒有睜開。
青絲微拂,雪白的裙襬飄飄,雪衣烏髮,白淨的小臉未施粉黛卻依舊美得讓人心動。
“你是誰?”
鳳卿的聲音冷漠,微微瞥起眉頭。
“放肆!竟然敢閉着眼睛和本妃說話,來人啊,給本妃掌刮五十,給這個沒有規矩的女人點教訓!”太子妃沒有抓到鳳卿的手微微一頓,見鳳卿和她書畫仍舊沒有睜開眼睛,氣憤得臉頰紅漲,登時大吼出口。
太子妃身邊的奴才都是被慣着的,太子妃要教訓人他們從來都不用顧忌,一聽太子妃這樣說,個個都是撩起袖子就要往上湊,這一個多月都是因爲鳳卿而當成出氣筒的奴才丫鬟們當然不會和鳳卿客氣,有了個光明正大可以報復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留手?
鳳卿冷哼一聲,聲音依舊清冷,態度仍舊高傲:“太子妃?我可不是你們太子的女人,你們沒有資格教訓我。”
太子妃微微一怔,“你不是太子的女人?怎麼可能!本妃都已經聽說了,太子是親自抱着你進府的!你還敢在本妃面前撒謊!”
“那是我受傷了,而且昏迷了。你要一個重傷昏迷的人自己起身走路,那可真是太過勉強了吧。”
鳳卿哼笑一聲。
“但、但是太子經常去看你,而且還將聽雨閣都讓你住了!”
太子妃的眼睛瞪得更圓了,口氣更是兇惡不少。
“你喜歡聽雨閣?那你自己去和太子說啊。太子又不是我的傀儡,他要去哪裡我管不着,要不然你和他說說,讓他別再來聽雨閣不就是了。”
鳳卿冷嗤一聲,毫不在乎地諷刺道。
“你!來人啊,給本妃打!打死她本妃擔着!”太子妃氣得話都混亂了,眼睛冒出火光,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鳳卿斬殺當場。
鳳卿冷冷一笑,突然睜開眼睛,只消一眼,就讓所有人都被震在原地不敢動彈。
這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睛,如黑曜石般黑亮,又如深海般深邃,眸子裡寒光扎線,光澤起伏不定,幽深而犀利,令人膽寒。瞳仁裡面似乎有着若有似無的殺氣,又似乎有着超乎世外的淡然清冷,沒有一絲人的氣息!
“太子妃,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說了我不是司徒遙的女人。司徒遙雖然對我有救命之恩,但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你要是對我動手,我可不保證自己能夠不對你動手。”
鳳卿勾起紅脣一角,語氣忽然溫柔下來,但眼睛卻泛出冰冷的寒意。
“你、你敢!本妃可是丞相之女,本妃的兄長可是手握重兵的將軍,只要本妃說一聲,別說是你,就連你的家人都會全部入棺材陪你一起下黃泉!”
太子妃一開始還有些慌亂,但是一說到自己的父親和兄長,頓時像是找到了什麼依仗,橫眉豎眼的氣焰更勝了。
鳳卿嗤笑,“那又怎麼樣?”
“那、那又怎麼樣?好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竟然對本妃說那又怎麼樣!本妃倒要看看,丞相和將軍一言,太子是保不保得住你!”
鳳卿不屑地嗤笑一聲,北燕的丞相又怎麼樣?手握重兵的將軍又怎麼樣?她又不是北燕國的人,她老爹都在南蜀國的大本營裡,這個可笑的太子妃還想威脅她,連對方的底細都不知道就囂張的眼睛長在頭頂上。見過蠢的,真的沒見過這麼蠢的女人……
仗勢凌人,這種幼稚的舉動真的看得讓鳳卿想要發笑。
丞相的權利大怎麼樣,將軍的軍權重又怎麼樣,她巴不得北燕國被因爲內亂被叫的天翻地覆。如果有個人成爲導火線,這個太子妃倒是不錯的引火源。
“你、你笑什麼!你們怎麼不動手?給本妃教訓她呀!”
太子妃大吼着,完全沒有一個女子的端雅。
那些個奴才面面相覷,雖然感覺鳳卿是個不好惹的主兒,但身後有個更不好惹的太子妃,他們只好硬着頭皮撲上來。
“住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