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信號兵打出來求救的信號,第四艘、第五艘戰艦放慢速度,靠近前三艘戰艦,這時,江面上發出了羽箭射出的聲音,緊接着兩岸也開始射出了羽箭,三艘快要沉沒的艦船上的士兵,拼命向後兩艘艦船上爬去,但大多被箭射中,落入了江中。
後兩艘艦船也被大型弩弓射中了指揮塔,兩間迅速後退,拋棄了救援,返回了艦隊中。
沐英命令士兵,繼續射殺從艦倉裡爬出來的士兵,同時命令步兵搶修柵欄,防止敵軍再次進攻。
沒多會,三艘敵船沉入了江中,船上的士兵不是被淹死,就是被箭射殺。
陳軍先鋒旗艦上,俞國興、陳龍聽了逃回來都尉的稟報,眉頭緊鎖,兩人沉默了一會,咬了咬牙,命令五艘艦船同時撞擊。
不一會信號兵打出了信號,敵營中五船同出,在江面上一字擺開,同時向守軍加速撞擊而來。眼看就要撞上柵欄,突然中間的三艘艦船底部,與擱淺的船撞上了,撞擊後的三艘艦船開始在江中打橫,然後與其它兩船相撞,在江中相互挨在了一起,兩岸及江中射出了密密麻麻的弩箭,弩箭上帶着點燃的沾油的布條,弩箭牢牢的定在船體上,火光開始蔓延,敵船相互糾纏在一起,無法撤離,只得眼睜睜的看着火勢蔓延開來。
敵船上的士兵下餃子似的往江水裡跳,弓箭手們開始瞄着水面上的士兵射擊,江面上的水都被血染紅了,一股腦衝向下游,也有敵兵被水衝至後面的棧樓下,緊緊地抱住木杆,然後被守軍拉上來,成了俘虜。
看着五艘樓艦慢慢的下沉了,俞國興、陳龍臉色陰沉如水,媽的,還沒怎樣,就失去了八艘艦船,幾千士兵就完蛋了。
俞國興手一揮,放出小船,讓士兵上岸,從江堤上進攻。於是各大樓艦,慢慢的放下小木船,將士兵一船一船的運上了南岸。
對面的沐英,一看陳軍想從江堤上進攻,冷笑一聲:“找死!”然後命令南岸的大軍準備迎敵。
陳龍上了南岸江堤,從艦船上下到南岸大堤的士兵,慢慢的聚集了差不多兩萬人,陳龍整理好隊形後,發出了進攻的命令,同時俞國興也下令,水面上十艘艦船開始想柵欄進攻。
彭澤一帶的地形,全是沼澤,農民在沼澤裡種着水稻,長江邊除了江堤一帶十幾丈的地帶是硬地外,剩下的都是水稻地,地裡的淤泥,深則齊腰,淺則至大腿,農人種地只能在裡面慢慢的挪動,打仗衝鋒就不能了,在沼澤裡衝鋒只能做箭靶。
顧德強在南岸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他媽的,打水仗不是咱淮南淮北人的強項,打陸地仗老子還沒怕過誰。來吧,老子都快憋瘋了,家裡媳婦已經給生了娃兒,咱也沒了後顧之憂了。
十幾丈快的江堤,堤頂寬一丈,剩下的全是斜坡,一次衝鋒只能上百人,士兵在斜坡上跑起來歪歪癟癟,很難跑上速度來。顧德強看着前面跑近了的敵軍,大喊一聲放箭,於是萬箭齊射,中間的士兵身子一倒,連帶撞到坡下的好幾人,衝鋒的隊形就受阻,變慢了。
後邊的軍官大喊:“起來,趕緊衝啊!”於是再一次重複着又倒下了一批。天色慢慢的變黑了,陳龍下令收兵了。
江面上的十艘艦船還沒到柵欄,就被沉船阻止了,因在射程外,沐英眼睜睜的看對方撤了回去。
沐英見敵軍退走,馬上命令水師士兵,搬來木料,將南北大堤用木料做成堅固的兩道柵欄,堤面上留着兩扇大門,我方在大堤上建造了四層木平臺,供弓箭手們射擊用。柵欄邊底層是長槍手,敵軍衝到跟前時,需要攀爬柵欄過來,長槍手們就從縫隙中攻擊敵軍;第二層是重弩,上面兩層是輕弓手。沿着水稻田邊,也安排了幾百名羽箭手,對付妄圖從水稻田裡爬過來的散兵們。
第二天天亮,陳友諒率大軍也到了涇江口,詢問情況後,陳友諒大罵一通,五萬人一天不到,就損失了三萬多人,要你們有何用?一羣飯桶。大手一揮,分三路進攻,水路由陳友直帶領俞國興、陳龍、吳宏等人,從水路進攻;彭時中率三萬人,從南岸上進攻;王國奉率三路人則從北岸上進攻。
沐英看到密密麻麻的艦船到來,就知道陳友諒的主力到了,今天必有一場硬仗啊。
繆將軍等人也來到了觀察塔上,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陳友諒的氣勢很是嚇人,沐英看着將軍們的臉色一股疑重,知道他們心裡壓力很大。沐英笑着說:“大家是不是感到有壓力了,其實這是預料職中的事。別看他們的艦船多,沒有用的,你們看,江面就這麼寬,陳軍一次最多隻能擺十艘戰艦衝鋒,因爲江中的沉船,都無法衝我們的射程內,就會被沉船阻止了,我們拿他們沒辦法,他們又何嘗不是拿我們也沒辦法,所以在水面上,我們只要守住就行了。他們不一樣啊,他們想要攻進來,就得想法子將沉船打撈拉走,將江面疏通。我們能讓他們疏通嗎,只要他們露出腦袋,我們就狠狠地打。
陸地上也同樣如此,江堤上下就那麼寬,他們最多隻能幾百人、幾百人的進攻,這叫添油戰術,是兵家大忌的,只要我們羽箭儲量多,他們來多少,我們就消滅多少,不必擔心羽箭夠不夠用,我已經安排人在大量的加工羽箭和弩箭,第一批正在運輸的途中,很快就會到來,所以,你們儘管射殺。”
衆將們一聽,臉上都顯得輕鬆了不少,沐英接着說:“我們的十道防線,只要能拖到國公他們回來,就算勝利。”
經過了一上午的集結,陳友諒的水路三路大軍,集結到位了,臨近中午時分,陳軍開始進攻了,陸地上先發動了,密密麻麻的士兵,順着長江大堤,向前面的防線衝去。
趙猛的北邊大堤最先打響,羽箭手都沒動,重弩手們的弩箭早就上膛了,當敵軍衝鋒至十丈的距離時,第一批弩箭帶着呼嘯聲射出了,慘叫聲連成了一片,幾百人被強大的弩箭給穿透了。由於衝鋒的敵軍密度太大,有的一根弩箭穿上了四五人,這些人在慘叫聲中被串成了一串,倒在地上後,造成了障礙,後邊衝鋒的不得不避開他們,在避開的過程中,又造成了擠壓的現象。
這時,弓箭手的羽箭又開始發射了,於是地上又倒下了一大批敵軍,在守軍陣地前的屍體擺滿了一地後,陳軍扔下了幾千具屍體,退了回去。
南岸上也是如此,顧德強也是有條不紊的展開阻擊,輕重弩箭輪番射擊,地上全是敵軍的屍體,這邊的敵軍也退了回去。
江面上的十艘樓艦根本就沒法接近,就寸步難行了,敵船上下來了幾十士兵,想用繩子拴住沉船,將沉船拉開,一陣羽箭射來,敵軍縮回了船艙內。
陳友諒看見攻擊受阻,開始召集議事,商量如何破局?有人建議撤軍,全力進攻洪都;也有人建議收縮回武昌,只要守住潯陽、黃州就行了;大將樑鉉,惡狠狠的說,哪有一接觸就敗走的道理,下午採用集團衝鋒,隊形密集點,不顧一切的向前推進,總會有人衝入敵營,只要衝進去了,對方的弩弓就失去作用了,後續部隊再壓上,敵陣地唾手可得。
陳友諒說:“好,就這樣,用人堆也要將對方的陣地拿下。水路上,將幾十艘大船捆綁在一起,士兵全上,同樣用人還戰術,給我一口作氣拿下陣地。”
吃完午飯後,敵軍又開始衝鋒了。這一次,密密麻麻的敵軍,呈隊形的往前衝,倒下一個,就補上一個。
我方的弩箭開始吃力了,每次安裝弩箭需要幾分鐘,就這幾分鐘的時間,前面的敵軍開始接近了柵欄,長槍手們,一槍一個的從縫隙中捅過去,過了一會,死屍就堆的跟柵欄一樣高了,長槍手們失去了優勢,敵軍繼續從屍體堆上爬過來,趙猛命令大刀隊頂上,不能讓敵軍接近弩弓手們。
長槍手、大刀手們渾身都是鮮血,臉上、身上都是汗,來不及檫一檫,因爲敵軍有上來了,陣地前的死人堆上,已經不能走人了,敵軍都在不顧性命的往前爬行,武器插在背上。
顧德強那邊也是如此,士兵們已經殺得手腳麻木了,還一股腦的喊着殺啊、殺啊!
江面上,陳平這邊更是險象環生,敵軍艦船幾十艘連在了一起,從船艙內放出了拼在一起的木筏子,接近木棧道後,艙內的士兵,一羣羣的從筏子上,向棧道殺來,全然不顧弩箭、羽箭的,倒了一批,又一批上,成羣的死屍掉進江裡,被沉船和木柵欄阻止,堵住了江水的流通,致使江水上漲,木棧道開始咯吱咯吱的響了,承受不了江水的衝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