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寧笑了笑,眼裡隱隱有厲芒閃爍,不緊不慢的道:“這王八蛋三番五次的針對我,我實在找不到放過他的理由。”
“好!好!好!小子,你說的實在太好了。”
湯天明怒聲狂笑,雙目之中,盡是森然寒芒,幾乎是用咬牙切齒的語氣,一字一頓的道:“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囂張的飛昇者!螻蟻一般的東西,你若是着急想去投胎,本仙兵一點也不介意幫忙送你一程。”
“湯哥,給他點顏色看看!”
“不!應該直接殺了,讓這些螻蟻知道,冒犯一位尊貴的天仙的下場!”
第七飛昇隊的衆位仙兵,也均是大爲不滿。
無論湯天明爲人處世如何,他畢竟位列仙班,同樣是堂堂仙兵,如今竟然被一個螻蟻一般,剛剛飛昇的人仙如此挑釁,他們豈能容得?
秋雪瑤饒有意味的瞧了孫寧一眼,難以察覺的搖了搖頭,輕輕嘆道:“你若真能殺了湯天明,我非但不會懲罰你,反而要獎勵你。不過,仙界不是你從前所處的凡俗世界。你行事是如此冒失莽撞,很快便要大禍臨頭,別的不說,先過這一關吧。”
圍觀者也是大搖其頭。
就連先前對孫寧頗爲同情的幾個人,此時也露出不可理喻之色。
湯天明獰笑一聲:“螻蟻般的東西,出手吧,我可以先讓你三招!”
譁!
一道青芒一閃,孫寧手中,便多了一柄通體青碧的奇形古劍。
他徐徐拔劍出鞘,登時響起清越如龍吟般的劍鳴。
長劍在手,他整個人的氣質,彷彿也在這剎那間,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變得孤傲高絕,變得冷靜鋒利。
變得熾烈如大日,變得冷漠如荒原。
如此奇異的氣質,令圍觀者紛紛色變。
秋雪瑤更是妙目發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孫寧。
她從一開始就發現此人的不同尋常,所以尤其關注。
孫寧此刻所展示的姿態,哪裡像是一個剛剛飛昇仙界的人仙!
反而像已經在仙界縱橫許久,大有名望的劍客!
“此人若真能擊殺湯天明,可見是一位絕世奇才,無論如何,我白鶴堂無論如何都要爭取過來!”
秋雪瑤暗暗想着。連她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此刻的想法該有多麼瘋狂。
剛剛飛昇的人仙,怎麼可能殺得了天仙后期?
便是在仙界這方浩瀚的闊土,似乎也不曾聽聞過如斯先例吧?
孫寧手提長劍,這一刻,他彷彿回到了下界之時,睥睨天下,縱橫無敵的絕世風姿。
他的雙目淡漠如霜雪,靜靜的瞧着湯天明,不冷不熱的道:“憑你,也想讓我三招?”
他已然跨越到了人仙中期,修成仙骨,仙界法則對他的束縛,已經大大降低。
這同時也意味着,他從前在下界之中修煉的各種功法,尤其是劍術,均已能夠運用自如。
而等到孫寧修成仙體,真正位列仙班,他在下界所擁有的一切神通,都能全部恢復。
孫寧從來不是一個莽撞的人,若他的實力沒有恢復,他又怎會冒然向天仙后期的湯天明挑戰?
仙界就如一汪無邊大海,任你在陸上有通天本領,不會水的話,這些本領也施展不開。
而從仙力到仙體蛻變的人仙之境,換句話說,其實正是讓飛昇者‘會水’的過程。
更重要的是,這個天仙后期的湯天明,其實力在孫寧眼中,可謂洞若觀火。
除了修成仙體,體內仙力勝過自己不少,此人毫無出彩之處。
恐怕連厲害一些的神通,他都沒有修煉成功。
仙界法則的束縛無時無刻不存在。
人仙之境適應的,僅僅只是賴以生存的環境。而到了更高的修爲,就需要適應堅固法則之下,更加難以領悟的神通與奧義。這方面湯天明也只是個失敗者。
強烈的殺機激盪在湯天明的胸臆之中。
多少年來,只有他百無禁忌的對付甚至蹂躪這些小小的飛昇者,而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冒犯於他。
他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深深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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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將這個人碎屍萬段,傳出去將不知有多少人會笑話自己。
“小子,你找死!”
湯天明怒吼一聲,周身仙力噴涌,周遭的雲霧彷彿受到他的召喚,化作絲絲縷縷的淡淡彩霞,瀰漫在他的身前身後,愈發襯托出他高高在上的威嚴。
澎湃的雲霧化作風暴,只須臾,便卷作一隻巨大的風暴磨盤,風快轉動着,向孫寧轟擊而去,周圍發出沉沉爆響,仿若雷霆炸裂。
衆飛昇者看的暗暗驚悸,下意識向後退去。
他們乍臨仙界,連最起碼的飛行都做不到,看到如此兇猛的攻勢,便如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被猛虎盯上,自然害怕到了極點。
連秋雪瑤都是目光微凜。
湯天明這一擊,將自己打到天仙后期修爲的優勢,展現的淋漓盡致。正所謂一力降十會,這一擊打過去,孫寧便是有千般本事,也根本無從抵擋。
“去!”
只聽孫寧長喝一聲,手中古劍凌空劈出,一道恍若匹練般的青色劍幕轟然涌動。
這劍幕中,似乎帶着某種混沌的氣息,難以捉摸,無跡可尋,偏偏又真切而又凝實,叫人分辨不清。
和湯天明巨大的風暴磨盤比起來,這一道劍幕相形見絀,顯得十分羸弱。
但下一瞬,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道驚異之色。
呲啦!
風暴磨盤與青色劍幕,轟然相接後,竟然發出一陣連綿不絕的沉沉聲響,沛然力道四射開來,聲勢驚人。
孫寧的一劍,竟然擋住了天仙后期強者的一擊?
便在衆人瞪大眼睛,如此尋思間,異變再起。只見那道青色劍幕,驟然化作一柄若有若無的小劍,輕而易舉的沒入風暴磨盤之中,如刀切黃油,將風暴磨盤切成兩半。
“這……”
衆人震駭的看去,只見被切開後煙消雲散的風暴攻勢之後,湯天明雙目圓睜,一眨不眨的看着孫寧,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他的眉心,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三寸寬的劍痕,鮮血從傷口出汩汩流出,轉眼如噴泉噴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