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遠揚以及許乘龍看了看遠處的赫連圖,又看了看身後死傷一片的家族弟子,兩人狠了狠心,迫於無奈,只得答應方萬里先行撤退,否則赫連圖一個翻臉,包括方萬里在內,所有這次來到雷澤的家族精英將全數葬送在亂石崗。
二人不是貪生拍死之人,但是這些殘留下來的弟子幾乎個個都進階到武士的高階,而且經過這場慘烈的廝殺磨練,只差一步,方許二家就能多出幾位甚至是十幾位武師級別的高手,這對於以後的方許二家實在是太過重要。
兩人眼中露出痛苦的不捨之情,同時拍了拍方萬里的肩膀說道:“萬里,千萬保重!”便急忙招呼剩餘的弟子,相互扶持着,擡上重傷昏迷的方遠遊以及方遠海等人,迅速地朝亂石崗外圍的食屍藤走去。
遠處的赫連圖看到這一幕,眼神凝視着方萬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終究沒有阻止方許二家的人進入食屍藤,對於他來說,不是沒有想過留下這些人來威脅方萬里,但是原始冰髓對於他過於重要,這關係他能否在巴山修煉至武帥甚至更高的境界,關係到他能否最終走出巴山,所以他不敢輕易威脅眼前這個年輕人,萬一魚死網破,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另外一個放走這些人離開的原因就是,他想給水家留下一些麻煩,他知道,這些人回到家族之後,必定視水家爲生死大仇,而水家也必定是一樣,巴山內部就會出現劇烈的內鬥,這正是他們泰北人最希望看到的情形。
所以赫連圖看着這幾十人快步的離開,而沒有喝止,就是出於以上兩種目的,當然,最重要的就是能順利得到原始冰髓。
此時的食屍藤,迷心粉的效用早已過去,方遠揚以及許乘龍一前一後,散發出武師六階的最強氣息,隨着相距進入食屍藤,先前嗅到血肉氣息而顯得狂暴的食屍藤急忙不斷地閃開一條窄窄地通道,使得方許二家的人順利通過。
看着族人安然地進入了食屍藤,消失在搖亂擺動的藤條之中,方萬里心中逐漸輕鬆下來,一口長長地氣息從一直緊繃的胸中吐出,整個人精神都鬆懈下來不少。
和毒蛭的一戰,再加上和水家的惡戰,另外剛纔赫連圖的一擊,使得方許二家原本將近一百多名弟子,只剩下不到四十人,而且個個傷情嚴重,勉強離開。
想到這裡,方萬里心中就忍不住滿腔的怒火,尤其是方遠山的死,直接刺激了方萬里心中最柔弱的地方。
方萬里從小父母雙亡,而且眼睛失明,在巴山這種弱肉強食的地方,過的艱難無比,幸虧方家是以親情立足,使得方萬里從小感受到大家庭的溫暖,而現在死去的許多人都從小對方萬里就很好,尤其是沒有結婚的方遠山,更是對孤苦無依的方萬里照顧有加,簡直就是當做親身兒子一般呵護。
看到方遠山一掌慘死在赫連圖的手中,方萬里一直壓抑着心中的仇恨和怒火,面對赫連
圖時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憤怒之情,而是和言相談,語氣淡定。
方萬里知道憑藉自己武士六階的修爲,根本就沒有殺得了赫連圖的辦法,甚至近身偷襲都幾乎不可能,武將的修爲實在是太強大了,散發出來的氣息使得他甚至連內勁都使不出來,更不用說殺死赫連圖了。
直到方萬里看到自己拋出的墨瓶爆炸的場景,那種威力,以及金色能量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要比赫連圖的武將氣息都要強大許多,剛纔甚至壓制的赫連圖都沒有辦法御空飛行,而且赫連圖感受到這種氣息之後,竟也是急忙狼狽閃躲。
方萬里就知道這種金色的能量一旦爆炸,一定能夠重傷甚至殺死赫連圖,從那時方萬里就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而直到赫連圖追問那道冰冷氣息的來源,尤其是那狂喜的神情,甚至不惜輕易放走自己的族人,方萬里心中的計劃趨近成熟。
看到遠處的赫連圖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而沒有理睬離開亂石崗的族人,方萬里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只等族人離開遠了,就可以慢慢施展自己的計劃。
就在方萬里仔細考慮自己如何能殺死赫連圖的時候,赫連圖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方萬里的身邊,語氣不善地輕輕說道:“你叫方萬里?”
一時失神沒有察覺赫連圖已經來到身邊的方萬里,被突然的話音驚嚇到了,一個輕跳便閃躲到一旁,注視着看向自己的赫連圖,還沒有說什麼,只聽赫連圖“咦”地一聲,說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將方家的《雷神之行》修煉的如此純熟,真是難得!”
剛纔方萬里突然的保護自己的動作,不經意間已經使出了《雷神之行》,引得赫連圖一陣驚訝,想了想剛纔赫連圖的問話,方萬里臉上恭敬之色頓現,說道:“回赫連前輩,我是方家四代弟子方萬里!”
“你的族人都已經離開,現在可以告訴我如何打開這隻瓶子了吧?”赫連圖掂了掂手上的墨瓶,一臉冷笑地看着從容作答的方萬里,冷笑地說道。
聽到赫連圖逼問墨瓶的秘密,方萬里沒有絲毫地猶豫,急忙說道:“前輩,打開墨瓶需要晚輩的雷電內勁,但是晚輩此刻身受重傷,而且內勁耗費嚴重,恐怕現在打開墨瓶,力有不逮,還望前輩見諒!”
方萬里的話一說完,赫連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爲的難看,一種強大的氣息轉眼便壓向了方萬里,而方萬里幾乎被這種氣勢壓制的有些跌坐下來,呼吸都變得困難,但方萬里牙關緊咬,雙腿堅強地支撐着整個身軀,使得自己勉強站立,嘴上卻沒有絲毫求饒。
一臉陰沉的赫連圖看着苦苦支撐的方萬里,冷哼了一聲,語氣嚴厲地說道:“方萬里,在一位武將強者面前不要耍什麼花招,否則後果你難以承受,別忘記,你的族人才剛剛離開,我瞬間便能追上,全殲他們!”
聽到赫連圖的威脅,方萬里心中冷冷地哼了一聲
,但是嘴上卻艱難地說道:“前輩面前,我焉敢耍什麼計謀,只不過前輩先前也看到,我的卻身受重傷,內勁也基本消耗完了,對抗那股寒氣,實在是勉強!”
赫連圖沒有理睬方萬里的話,只是冷冷地注視着方萬里的眼神,似乎想看出方萬里心中的計謀來,但是從小就失明無神的方萬里,此時猶能輕易地將失明前那種無害眼神擺出,使得赫連圖只看到其中虛弱無力的表情,而沒有狡猾的神色。
赫連圖眉頭緊鎖,注視了方萬里一會,聲音寒冷地說道:“好,方萬里,我給你三個時辰修煉恢復,到時候你再耍什麼花招,即使你族人跑了,就別怪我在你身上找麻煩了!”
說完,赫連圖突然用眼神掃向了方萬里的懷中,似乎是想看透他懷中是否還藏有墨瓶,瞬間,方萬里便有了一種被人看透了感覺,渾身的不自在。
這種感覺一瞬即逝,方萬里縱了縱肩,顯得有些無奈,遠遠地走向剛纔躲藏的深坑旁邊的草叢之中,背對着赫連圖靜坐下來,開始修煉。
方萬里之所以做到這兒,就是想看看那隻雷鼠是不是還在,因爲方萬里總感覺這隻雷鼠有點不同,儘管在巴山中,這種雷鼠經常的被馴養成小寵物,而方萬水也有一隻,但是方萬里還從沒有見過如此具有靈性的雷鼠,尤其是那種眼神,甚至能夠表達出如此清晰的意思,使得當時沒有辦法的方萬里直接將木心塞到了雷鼠的嘴中。
方萬里做了下來之後,眼神不斷地掃向四方,但是卻沒有看到雷鼠的蹤影,同時也沒有感受到周圍有什麼活物的動靜。
“這雷鼠躲到哪裡去了,不會帶着木心跑了吧?”方萬里心中安安地想道,又仔細地查看了一會,依舊沒有發現那隻雷鼠,方萬里便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安慰自己道:“算了,至少沒有被赫連圖得到!“
方萬里看到自己沒有找到雷鼠,索性就不在尋找了,而是全力開始療治身上的傷口。
剛纔激烈的一戰,出來連續的爆炸,內府受到了重創,還被水悟天的高超戰技,刺得自己渾身都是傷口,雖說已經封住穴道,鮮血不在大量的外流,但是道道傷口已久疼痛難忍,使得方萬里開始修煉之前,不得不先包紮自己身上的傷口。
方萬里脫掉上衣,露出結實的體魄,自從修煉《雷變決》以後,不斷產生的內勁就一直在滲透着方萬里的血肉經脈,猶如打鐵一般,不斷地回爐重煉,使其筋骨血肉,變得結實無比,猶如修煉了專門的煉體之法一般。
方萬里堅實的體魄上面,現在滿是猙獰的傷口,無論是前胸,還是後背,縱橫交錯着道道面目恐怖大傷口,或是淤青一般,或是開裂的大地一般,極爲的恐怖。
方萬里將一些許若臨走之時,扔給自己的傷藥,不要錢般地全部灑向身體,也不管哪兒是不是傷口,索性全身都塗上了這種據說非常名貴珍稀的傷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