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鳳羽宮所有的宮女太監們,都回到了這座美麗的宮殿。看着這美到極到的宮殿,他們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自從離開鳳羽宮後,他們早就後悔了。在王宮中,再也沒有一處地方比這裡的差事更輕鬆的了。哪怕做的不好,鍾無豔也絕對不會怪罪他們的。
“好漂亮啊!”一小太監看着這漂亮的宮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對玉釧說,“原以爲水月宮已經是最漂亮的了,可是真沒想到,鳳羽宮居然漂亮到這種地步!簡直就像畫上的,美的好像江南一樣。”
這小太監自幼在江南長大,他一直覺得,無論哪裡的風景,都不及江南的美麗。看着那煙雨朦朧的美景,他覺得仙境也不過如此。尤其是,一丁香般的少女,撐着柄紅紙傘,踏着青石小路,在朦朧細雨中飄然而過,那景色,永遠在他夢中縈繞着。
只不過,這一切只能在夢中看到了。他回到了齊國,進宮淨了身,那丁香般的少女,永遠只能成爲他心中最美麗的一個夢。
玉釧看着那青翠的碧竹,看着那潺潺的清泉,只覺得這裡果然美不勝收。的確,這小太監說的沒錯,這裡果然比水月宮更爲漂亮。水月宮是奢華極致,而這裡,卻是幽雅清麗,別有一番韻味。
他們排成兩排,靜靜地站在院中,等待着鍾無豔的到來。
“聽說她變得非常漂亮了,比夏貴妃還要漂亮,是真的嗎?”玉釧心中胡亂地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以前,她可是比我還要醜呢,難道她學了什麼神通,把自己給變漂亮了?”
這時,只見屋內淡紫色的珠簾晃動着。
“來了!”玉釧心中一緊,目光有些慌亂。
雖然夏迎春並沒有直接命令她要做些什麼,不過她卻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她必須充當夏迎春的耳目,留意鍾無豔的一舉一動。她沒有南風那膽子,還沒見到鍾無豔呢,就已經有些心慌了。
可是,從那美麗珠簾走出來的,並不是鍾無豔,連個女人都不是,而是雖然瘦了一圈兒可是仍然肥的像豬頭一樣的陳公公。
不知道爲什麼,一心想見識鍾無豔美貌的玉釧卻長舒了一口氣,也不那麼緊張了。
“鍾姑娘有令,你們先回以前各自的屋子居住,還是負責自己以前的事情。”陳公公的臉上仍然掛着標誌性的笑容,不過再多的笑容,也無法掩飾住他那滿臉的疲憊。
不過唯一讓他高興的是,這前後兩次修葺鳳羽宮,讓他的腰包又鼓了不少。可是他卻不敢再修一次了,那可真能要了他的老命。田闢疆限的工期又緊,又得面對夏迎春的三番五次的騷擾,他這段時間來,臉上的褶皺又多了不少,這讓他有些傷心。
聽了這話,衆人們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他們做夢都想再回到鳳羽宮,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偷懶過日子。在這裡當差,可是最爲輕鬆的了,哪怕屋子裡的地不掃,也沒人責罰他們。鍾無豔能做的,大都自己做了。
“我又得掃院子?”玉釧聽了,心裡卻有些高興不起來,心中胡亂地想,“我在外面,又能偷聽到些什麼呢?”
衆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屋子,那些小宮女們都在興奮着呢,唯有玉釧,悄悄走出了房間,來到了陳公公的屋子。
陳公公上了年紀,腰不大好,一小太監正在給他揉着。大概那小太監的力度掌握的不大好,氣的陳公公扯着公鴨嗓子破口大罵。
“輕一點兒!”他破口大罵,“非得把雜家的腰給弄折了,你這小兔崽子按的什麼心?難道,雜家死了,這總管的位子就是你的了不成?”
他的聲音又高又尖,在到達巔峰處時,猶如女人的聲音一般,聽的玉釧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那小太監嚇的雙手不禁微微顫抖着,一時間更不知道應該如何揉了。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揉的,只不過最近陳公公的腰疼的實在是太重了,不碰還疼呢,他未必有些遷怒於人了。
“我來吧!”玉釧見狀,連忙微笑着走上前來,“小時候我孃的腰不好,我經常替她揉的。”
陳公公有些詫異地擡起頭來,看着玉釧,那雙不大的眼睛,白眼仁顯得比黑眼仁更多了:“你果真會?”
他並不相信,這個專門跟太醫學會推拿的小太監,還會不如眼前這個黃毛丫頭?
“不如先試一下啊!”玉釧微笑着說。
聽了這話,陳公公才猶豫不決地點了點頭。
那小太監見狀,連忙退下。剛纔他被陳公公罵了外狗血噴頭,嚇了他一身冷汗,恨不能這陳公公早點歸天,這樣自己才能夠清靜一點。他不明白,同樣是奴才,這陳公公怎麼可以如此囂張呢?整天有人給他捶背揉腿的,跟主子似的。
玉釧輕輕的揉着,指法雖然不及這小太監專業,可是陳公公卻覺得極爲舒服。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了極爲舒服的神情。
“小丫頭,看起來你還真有兩把刷子呢!”他心滿意足地說,“讓你打掃庭院,可真委屈了你呢。”
雖然那小太監是學過專門的推拿,可是缺少玉釧的“實戰”經驗。而在給陳公公推拿的時候,他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了那個不大好的老太監。陳公公雖然喜歡笑,可是絕對是心狠手辣,翻臉無情。這小太監服侍他,那顆心整天懸在半空中,不知道哪句話說的不對,自己的屁股就會開花。都說伴君如伴虎,他覺得自己簡直比伺候大王還要累,還要危險!
一聽這話,玉釧連忙笑着說:“既然如此,那公公就給我換個差使唄?”
聽了這話,陳公公的眼睛眯開了一條細縫,看了玉釧一眼。
雖然只是一眼,可是玉釧的雙手還是不禁微微顫抖了一下。
“呵呵!”陳公公聽了,冷笑道,“你放心,你的事情,雜家記在心上了。只要以後你懂事聽話,有好差使的話,雜家是不會忘記你的。”
他並沒有說,這件事情,其實夏夫人已經暗中交待過他了。陳公公審時度勢,雖然現在儘量討好鍾無豔,可是也絕對沒有傻到要得罪夏家母女。不過這事,他是不會和玉釧說的,他要她領他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