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難道你們一首都不會?”鍾無豔不由的笑了起來,“看來暴室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區區一個嗇夫,都比你們這些專業樂師會的曲子多呢。不過既然如此,那麼大王留你們又有何用呢?留在這裡,只不過是白白浪費錢糧罷了。倒不如散去,再重新召一批樂師進宮。”
一聽這話,衆樂師人人自危。他們好不容易纔進宮找了這麼個美差,如今如果真的遣出宮去,那麼再上哪裡找這麼個鐵飯碗呢?
“就吹一個平時最常吹的?”一樂師心中暗暗地想,“反正鍾姑娘也可能知道南郭雄會吹些什麼。萬一捅出南郭雄根本就不會吹竽的事情來,那麼我們豈不也跟着受牽連?”
想到這裡,他的心思活泛了起來。
田闢疆雖然不悅,不過他並不說話,他不想再提過去的事情。不管怎麼樣,人都已經死了。
這時,鍾無豔卻笑了起來:“既然大家還是不習慣單獨吹,那就一起吹吧,就吹南郭雄最擅長的那首啊!快,馬上開始!如果誰不吹的話,本姑娘可是要生氣的啊!”
對於南郭雄,以前她並不瞭解。不過自從她打定主意回宮之後,便將所有與自己有過交集人的底細打探清楚了。這種事情,找田忌幫忙是再也合適不過的了。田忌現在身爲朝中第一猛將,門客衆多,要想打聽點事情,簡直是易如反掌。
衆樂師一聽,頓時慌亂起來,連忙吹奏起來。一時間,宮內嘈雜一片。你吹你的,我吹我的,如同雨後的水窪,蛙聲一片。
一聽這吵雜的聲音,田闢疆的眉頭不禁緊緊皺在一起。
“停!”他臉一沉,厲聲喝道,“你們到底吹的是些什麼?”
衆樂師連忙停了下來,面面相覷。
“怎麼會這樣呢?”鍾無豔一臉疑惑,嘴角掛着淡淡的笑容,“難不成是南郭雄會的曲子太多了,你們才吹成這樣?”
一聽這話,衆樂師慌亂點着頭。
田闢疆聽了這話,並不相信。區區一個暴室嗇夫,他怎麼可能會那麼多的曲子呢?會不奇怪,可是怎麼每一首都極爲擅長呢?
“誰和南郭雄住同一個屋子?”他的目光無比冰冷。
幾個樂師聽了,連忙磕了個頭:“奴才和南郭先生住同一屋子。”
田闢疆的目光無比凌厲,冷冷地說:“孤問你們話,你們必須如實回答。若有半句假話,那可是欺君之罪,是要受一刀兩斷之刑罰的!”
聽了這話,衆樂師連忙磕頭,渾身瑟瑟發抖。
“奴才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們戰戰兢兢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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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騙鍾無豔倒無妨,畢竟她現在已經不是王后了,是庶人身份。可是如果敢騙田闢疆的話,那可是大逆不道,死路一條的!所以,他們非常害怕。
“孤問你們。”田闢疆緩緩站了起來,迷人的眸子裡,閃爍着駭人的寒光,“南郭先生到底會吹幾首曲子?”
剛纔這亂成一團的景象,讓他堅信,那個南郭雄肯定有問題。
“這……”那幾個樂師嚇的汗流浹背,額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們不敢說實話,畢竟自己和南郭雄同住一間屋子,吹竽的時候又比較近,怎麼可能知道那傢伙根本就不會吹呢?他連一個標準的音調都吹不出來,卻混在這樂師隊伍中,這事說出來多麼荒唐可笑呢?萬一田闢疆再治他們個知情不報的罪名,那可如何是好?
鍾無豔見狀,不由的嫣然一笑:“看看你們嚇的,多大點事兒啊!照實說便是了。如果犯了欺君之罪,那可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至於什麼小錯,大王定然不會怪罪你們的。”
她知道,那幾個樂師不敢說出實情,故意微笑着說。
她今天打扮的非常漂亮,白衣飄飄,三千煩惱絲隨意用一條粉色的絲帶束着,不施粉黛,看起來纖塵不染,猶如九天玄女下凡塵,美不勝收。
比較膽大的一個樂師聽了,想了想,重重地磕了個頭:“大王恕罪,南郭先生根本就不會吹竽!”
他生怕真相被其他樂師先說了,倒時候自己就陷入被動的境地了。
一聽這話,田闢疆頓時愣住了。他呆呆地站在那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的宮廷樂師,又怎麼可能不會吹竽呢?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陰謀?
鍾無豔並不說話,只是微微地笑着,目光落在了田闢疆那張蒼白的臉上。
“那麼他當初是怎麼混進你們中間的呢?”良久,他才冷冷地問。
那樂師重重地再度磕了個頭,朗聲道:“南郭先生怎麼混進來的,奴才並不知曉。不過奴才聽說過,他是夏貴妃的遠親,而且是貴妃娘娘面前的大紅人。所以,他不會吹竽的事情,奴才們並不敢說。”
當陳公公率人從南郭雄的箱子裡搜出那隻紅色的鴛鴦枕的時候,他當時就懷疑,那枕頭是夏貴妃送的。可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原來紅杏出牆的另有其人,並不是風情萬種的夏貴妃,而是那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夏惜春。當時他心中還暗暗羨慕不己,羨慕南郭雄這小子豔福不淺,居然能夠和夏家姐妹有瓜葛!
一聽這話,田闢疆的身體重重一顫,猶如一個晴天霹靂在頭上炸響,讓他幾乎有些站不穩。
“大王!”鍾無豔見狀,連忙上前,緊緊將他扶住,關切地問,“您沒事吧?”
她的聲音無比溫柔,溫柔的猶如一池春水。
田闢疆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無比低沉:“你們都退下吧!傳陳公公。”
衆樂師見狀,連忙退下。生怕慢走了一步,田闢疆就會將他們的腦袋給砍下。畢竟他們和南郭雄共處了那麼長時間,知道他不會吹竽還知情不報,這絕對算是一條罪名。
“大王,您還是休息一會兒吧。”鍾無豔見田闢疆的臉色蒼白如雪,溫柔地說,“南郭雄濫竽充數,也不是什麼大事,哪裡值得您大動肝火呢?他只不過想混進樂師中,多拿點賞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