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意思是,莫非孤今天橫屍於此,你才相信鍾無豔來刺殺孤?”燕王職的臉色蒼白如雪,他一邊咳嗽着,一邊說,“孤會冤枉鐘王後不成?”
他自然清楚,那些君王並不將他放在眼裡。可是,此時他能做的,只有忍耐,再忍耐。等到除掉鍾無豔后,他要將眼前這些瞧不起他的人,一個個都斬落馬上,向自己俯首稱臣!
楚王聽了,連忙搖搖頭,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你這個人說話怎麼那麼費事啊?當初和你父王說話,絕對沒這麼費事,簡直疑神疑鬼的。”
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燕王職的鄙夷,也不需要掩飾。他知道,就算自己現在一巴掌打到那小子的臉上,燕王職也不敢出兵的。楚國可不是個軟柿子,任人揉捏。連最爲兇悍的秦王,要攻打楚國時,也不得不好好思量一番。
雖然楚王的話不大好聽,可是燕王職又不能發作,只能勉強忍了下來。
“鐘王後刺殺大王,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李公公連忙上前,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當時滿朝文武都在場呢,鐘王後衝了進來,直接就出手了。這件事情,各位大王可以問問滿朝文武啊,老奴又怎麼敢有半句假話呢?”
雖然他欠鍾無豔一個人情,可是燕王職畢竟是他的主子,李公公無論如何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一聽這話,楚王轉過身來,看着燕國的那羣大臣們。
大臣們聽了,連忙點頭,紛紛附和着。
秦王不禁冷笑了幾聲,問:“那麼燕王準備如何處置鐘王後呢?”
這個,纔是他關心的問題。
“是啊,怎麼處置她呢?”魏王也緊跟着問。
燕王職故意露出爲難的神情,不禁長嘆一聲:“刺殺君王的罪責,各位比孤更清楚。只不過,鐘王後是齊國的王后,這事是否由齊王給個說法比較合適呢?遺憾的是,齊王並沒有來。”
其實,他早就猜到,田闢疆是不會來的。有夏太師在,什麼時候能輪到他做主呢?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趁着夏太師離國,田闢疆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
“夏太師,你們大王是什麼意思呢?”魯王不懷好意地笑着問,“是帶回國審問,還是交給燕王處置呢?”
他笑的非常邪惡,明知道夏太師根本就不需要經過田闢疆同意,便可以做任何決定。
夏太師聽了,淡淡一笑,衝燕王施了一禮:“鐘王後刺剎燕王的事情,的確和我們大王並無半分關係。我們大王爲了避嫌,免得被人說袒護自己的王后,一切都由燕王定奪。”
他的心果然夠狠。鍾無豔落到了燕王職手裡,又豈有活路?不管是爲了夏迎春,還是爲了自己的大計也罷,他都不想再留下這個女人了。自從田忌戰敗後,鍾無豔在軍中的威望越來越高,衆將士們都覺得,她是無可替代的!
“既然齊王如此深明大義,孤也只能勉爲其難了。”燕王職聽了夏太師的話,故意爲難地說,“這種事情,實在是不好處理。孤生怕萬一處理的不好,傷了齊燕兩國的和氣怎麼辦?”
“既然燕王怕傷了和氣,不如將鐘王後交給孤!這件事情,也就不要再追究誰是誰非了,到此爲止。”楚王聽了,連忙說,“要殺鐘王後的話,似乎有些不妥,畢竟她可是齊國的王后,的確會傷了兩國的和氣。若將王后長年囚禁於燕國的話,似乎也不妥,怠慢了不是,以禮相待似乎也不是。所以說,讓孤帶她回楚國,讓她永遠不再踏進齊、燕兩國半步!”
顯然,他是有意將鍾無豔收爲己用。雖然夏太師和燕王職一心想殺她,但是楚王還是一心想得到這個曠世奇才。如果不是爲了得到鍾無豔的話,他纔沒那閒心情看燕王職呢。
“這恐怕不大妥吧。”燕王職聽了,有些爲難地說,“鐘王後可是齊王的王后呢,留在燕國,是因爲她要刺殺於孤。可是若去了楚國,那算什麼呢?”
他清楚地知道,若鍾無豔到了楚國,不但不會死,而且楚王會將她奉爲上賓的。如此良將,哪個君王又願意錯過呢?
“這不簡單,將她廢了不就成了嗎?”魯王在一邊附和道,“夏太師,你家王后要刺殺燕王,這罪名可不小啊。如果不廢了她的話,你們分明就是不把燕王給放在眼裡!”
這幾句話,說的燕王職心裡極爲舒服。不過接下來的幾句,燕王恨的差點沒將魯王給掐死!
“鍾無豔,跟孤走!”魯王連忙走上前,看着鍾無豔那張奇醜無比的面龐,陪着笑說,“何必理田闢疆那個混蛋呢?那小子只不過是只繡花枕頭罷了,跟孤回了魯國,你照樣做王后!”
一聽魯王提出如此過分的條件,趙王也急了,他結結巴巴地說:“孤……孤廢掉後宮……後宮所有嬪妃,只留你一個……跟……跟……”
“跟你個頭啊!”楚王毫不客氣地說,“跟你個結巴回去,你想急死鍾姑娘啊!”
田闢疆尚未廢后呢,楚王就已經給鍾無豔改了稱呼,而其他幾位君王,已經開始爭搶起來。毫無疑問,鍾無豔無疑是個無價之寶,誰得到了她,就相當於得到了一道無堅不摧的防線。
夏太師見狀,不由的微微皺了皺眉頭。其實廢后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鍾無豔出了這事,他很輕鬆的就能將這件事情給搞定。可是,他並不希望這個女人落到楚王他們手裡,難道要讓這個女人日後率兵攻打齊國不成?
“各位大王說笑了。”他陪着笑,“鐘王後已經是齊國的王后了,即使大王將她廢掉,也不方便再以不潔之身侍奉各位大王啊!”
“你管得着嗎?孤願意,孤高興!”楚王說話雖然像個孩子,沒頭沒腦的,其實他的心計,絕對不遜於任何人,“孤想娶誰,你管得着嗎?”
魯王聽了,也點點頭:“這事好像太師管不着吧?鍾姑娘又不是你家的女兒,還要讓老丈人點頭才行呢!”
幾位君王都用不屑的目光瞟着一臉尷尬的夏太師,不再說話。
夏太師見狀,只能陪着笑,對秦王說:“那麼秦王的意思呢?廢后定是自然的,可是再嫁的話,未免太不給齊王面子了吧?”
“他田闢疆那小子何嘗有過面子?”秦王還沒開口,楚王就已經插上了話,“聽說那小子的後宮跟集市似的,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還有面子?”
雖然他表面上是在譏笑田闢疆,但是暗指夏太師經常深夜闖宮。
一聽這話,夏太師的臉頓時漲的紅紅的,心頭的怒火,差點沒將這浩浩蕩蕩的燕王宮給夷爲平地。可是,對方畢竟是楚王,又不是田闢疆,他還真沒膽子和這個說話口無遮攔的傢伙鬥嘴。
一直沉默不語的秦王看着臉漲的像新出鍋螃蟹的夏太師,終於開口了。
“這事還是由燕王來決定吧。”他冷冷地說。
燕王職聽了,眼睛裡立刻泛起了絲絲漣漪。
“不過,最好不要將人留在燕國,這樣燕王會很難做的。”秦王冷冷地說,“至於將人送到哪個國家,燕王來定奪便是。”
隨着秦王的話音落下,燕王職的臉色也變了。此時,他的臉色是真的難看,不是刻意裝出來的。他知道,秦王要她!而秦王,是他復國的靠山,他又怎麼能得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