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聽了,臉色蒼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秦王見狀,淡淡一笑:“大家都平靜一下。當務之急,是治好王后的病要緊。孤覺得,就算是燕王有意而爲之,大家也不能責怪他。畢竟,亡國之恨,又豈是一般人能夠放得下的?依孤之見,還是讓齊國使節帶着鐘王後快點回去吧,早點把病治好纔是正事。”
邊關軍營中。
一個耳光,重重地落在了田忌那白皙的面龐上,赫然出現了幾道鮮紅的指痕。
“混蛋,沒有虎符,你居然敢私自調兵!”夏太師氣的渾身微微顫抖着,眼睛裡佈滿了鮮紅的血絲,“這可是死罪!”
田忌並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靜靜地站在那裡,不發一言。
“誰說是死罪?”孫臏緩緩推着輪椅,駛了進來,目光如炬,“田將軍是奉了大王的旨意調兵遣將,又怎麼會是私自調兵呢?”
他將鍾無豔暫時安置在軍營中,明天一早上路。她的身體過於柔弱,長途跋涉,身體恐怕吃不消。
“林監軍呢?”夏太師冷冷地瞟了孫臏一眼,問。
林監軍,原本是御林軍統領,乃夏太師的外甥。他本人並沒有多大才幹,可是田忌帶兵後,夏太師並不能夠完全相信,便將他調到了軍營,名爲監軍,實際上是監視田忌的一舉一動。
“林監軍抗旨不遵,所以被微臣拿下,軍法處置。”孫臏冷冷地說,“微臣知道,林監軍是夏太師的親戚,夏太師定然會秉公而斷的,絕對不會循私。所以,微臣便將林監軍以抗旨之罪論處。”
抗旨之罪,無疑是死路一條。那個草包林監軍,仗着自己是夏太師的外甥,便不把聖旨放在眼裡。孫臏如今誅他,滿朝文武,甚至夏太師都無話可說。
夏太師的眸子裡,飄着兩團憤怒的火焰。可是,他卻不能夠說什麼,再怎麼樣,他也只是齊國的臣子,無論如何也擔不起抗旨不遵的罪名。
“可惡的田闢疆!”他心中恨恨地想,“居然趁老夫不在京城,將手伸的這麼長,連老夫的人都敢殺!你小子,想造反不成?”
他忘記了,齊國本來就是田闢疆的江山,而不是他夏太師的。堂堂的一國之君,又何來造反一說?
夏太師只能強忍下這口氣,準備回到京城,再一一和田闢疆細細算帳。
一路風塵,孫臏還是帶着鍾無豔,緩緩向齊國的方向駛去。
齊國的天空,似乎格外的藍,格外的潔淨,連空氣都是那麼的清新。呼吸着那新鮮的空氣,孫臏那張蠟黃的臉上,露出了一縷淡淡的笑容。他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
鳳羽宮,秋月已經精心打掃過了。聽到鍾無豔要回來的消息時,她便搬回了王宮,每天站在門口,焦急地望着遠方,等待着她的歸來。
殘陽似血,晚霞滿天。
一隻飛鳥,輕輕地掠過那血紅的天際,如同一個小黑點,漸漸消失在暮色之中。
“怎麼還不回來呢?”秋月心急如焚。
“有什麼可着急的呢?”南風緩緩走了過來,一臉得意地笑道,“哪有那麼快啊?從燕國到齊國,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就算是長了翅膀,也不能這麼快飛回來啊!”
鍾無豔獲救,南風的心裡非常高興。因爲,只要有鍾無豔在,夏迎春想要當上王后,那就得費一番周折。趁着鍾無豔是王后的時候,南風想盡快懷孕,當上嬪妃,以正自己的身份。可是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肚子就是不爭氣,跟田闢疆的日子也算不短了,可是偏偏就是沒動靜,這讓她有些着急。
“你來幹什麼?”秋月一見南風,立刻拉長了臉,沒有好氣地說。
對於水月宮的人,秋月都非常厭惡,尤其是這個狗仗人勢的南風,活脫脫一副奴才嘴臉。
“衝我這麼兇幹什麼?”南風聽了,冷笑道,“好心來看看你家王后是否回來了,你還衝我這副嘴臉?”
她以鍾無豔的恩人自居,當然,鍾無豔此次脫險,南風的確有一份功勞。可是,這話南風無論如何也不敢說的。萬一傳到了夏迎春的耳朵裡,她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車隊,經過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京城。
田闢疆輕輕地掠開車簾,看到了一張慘白的面龐,和一雙無神的眸子。
鍾無豔靜靜地坐在那裡,目光呆滯,猶如行屍走肉一般。
“怎麼會這樣?”田闢疆見狀,心中一緊。
孫臏聽了,低聲說:“娘娘八成是中了毒,所以纔會變成這樣。”
田闢疆聽了,漂亮的眉毛緊緊皺在了一起。
他一把將鍾無豔抱起,大步流星的往鳳羽宮走去:“宣太醫!”
鳳羽宮,一切如舊,還是那麼美麗,那麼潔淨。
太醫替鍾無豔診完脈之後,濃眉緊皺,他的臉上先是掠過了一縷驚愕的神色,繼而漸漸恢復了平靜,他不由地搖了搖頭:“娘娘服用了軟筋散,暫時失去了武功,且因爲流產,身體極爲虛弱。不過按理說,這種毒並不會讓人變成這樣的,可能是那藥裡又加了別的毒,所以纔會這樣。”
發現鍾無豔流產,這讓他倍感驚訝。她是什麼時候懷孕的呢?爲什麼太醫院居然沒人知道呢?要知道,嬪妃懷孕後,太醫每天都得去請平安脈的。可是,那些太醫們把往水月宮跑的路都踩的寸草不生了,也沒往鳳羽宮去過一次啊。
“到底是什麼毒?”田闢疆心中一緊,他一把拉住太醫的衣袖,厲聲說,“不管是什麼毒,一定要將王后給治好!”
太醫聽了,身體微微顫抖着,面露難色:“大王恕罪,微臣並不會解毒。而且,那種毒非常詭異,王后的脈相併沒有太多異樣,讓微臣一時間也不知道從何下手。”
“不如我來看看吧。”孫臏想了想說,“微臣也粗通醫術,不如微臣試試。”
按理說,外臣是不能隨意和嬪妃有任何接觸的,不過昔日鍾無豔作戰時,曾經和孫臏一同出生入死,且經田闢疆同意後,他也經常入宮和鍾無豔研究一下兵法。對於鍾無豔和孫臏之間的關係,從來沒有人懷疑。鬼才相信,憑着鍾無豔這張奇醜無比的面龐,也會有人對她有非份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