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死了!”南風對於這春光乍現圖並不感冒,雙眉緊鎖,對夏迎春說,“娘娘,這裡實在是太髒了!您的腿還有傷呢,不如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不知道是聞到惡臭味的緣故,還是她最近吃了什麼東西,南風只覺得一股酸水涌上喉嚨,噁心的不得了,差點沒直接吐了。
“本宮還真的有點累了呢。”夏迎春瞟了一眼又羞又惱的鐘無豔,冷笑道,“這裡的確很噁心,看看南風的樣子,都快吐了呢。表哥,別忘記把本宮送給王后娘娘的禮物奉上。本宮先回去了,若王后娘娘有任何不適,你可得隨時來稟報於本宮!”
一聽“表哥”這個稱呼,南郭雄驚的差點沒暈倒在地。一直以來,自己做夢都想和夏太師父女攀上親,希望能借那點八杆子打不着的關係飛黃騰達。
“是是是……一定一定……”他一時間結結巴巴的,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夏迎春懶散的坐在那頂軟轎上,緩緩閉上了眸子,這才由衆人擡着離開。
“好美!”看着夏迎春等遠去的背影,南郭雄心中暗暗地想,“這夏迎春果然是風華絕代的佳人,難怪大王會如此迷戀她!看來,我得好好攀上這棵大樹了,不往死裡折磨那醜女,她又怎麼會開心呢?”
想到這裡,他並沒有再看鐘無豔一眼,而是打開了夏迎春帶來的一個大木箱。
“啊……”他剛打開箱子,只見一條黑色的蛇吐着芯子,已經探出了腦袋!
南郭先生膽子非常大,可是他唯獨怕蛇。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一箱子蛇,他屁滾尿流的逃了出去,緊緊關上了門,並鎖上。
一條條毒蛇,在這小小的石室中蜿蜒着。
也許,夏迎春和燕王職有着某種血緣關係,他們折磨人,怎麼手段如此相像呢?都喜歡用蛇。
一條白色的小蛇,順着鍾無豔那光滑修長的大腿,緩緩爬了上去。
鍾無豔覺得腿上一陣冰冷的感覺,睜開了眼睛,只見遍地毒蛇。那條白色的小蛇,正是張大了嘴,吐着腥紅的芯子,那難聞的腥臭味,讓鍾無豔幾乎嘔吐。
那是條毒蛇,雖然很小,可是卻劇毒無比。只要被它咬上一口,必定到閻王殿中喝茶,連神仙都無能爲力。
那條小白蛇,吐着腥紅的芯子,舔着鍾無豔那白皙柔嫩的臉龐。
鍾無豔不禁微微側過臉去,可是那條小蛇不依不饒,非得張着大嘴,死死地纏着她。她的心跳的非常快,雖然在沙場上也是生死一線,可是她實在不想死在這樣一羣醜陋冷血的畜生手裡。
看着那一條條毒蛇,她的腦海中,突然間浮出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畫面。
竿竿翠竹亭亭玉立,修長的綠葉相互交錯,織出一片美麗靜謐的竹林。微風吹過,片片碧綠欲滴的竹葉隨風輕輕搖曳,如同一隻只美麗的綠色蝴蝶。溫柔的陽光輕輕的灑向大地,透過茂密的竹葉,在地上投射出斑駁陸離的影子。那細碎的光影,猶如片片飛花,美麗異常。
一少年,臉色蒼白,痛苦地躺在竹林中,呻吟着。他的腳腕處,赫然有着一個醒目的齒痕!顯然,他是被毒蛇給咬了……
鍾無豔輕輕地搖搖頭,她不知道,自己的腦海中爲什麼會浮現出這些稀奇古怪的畫面。每一個畫面,卻又是如此的真實,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可是她想仔細去想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那些畫面,便會化成碎片,隨風而去。
這時,幾條毒蛇也在她腳下徘徊,不時地輕吻着她那裸露的肌膚。
“牙已經撥掉了!”鍾無豔猛然間發現,那條小白蛇的口腔內,毒牙早已經被撥掉,她這才恍然大悟,“夏迎春是故意嚇我的!有大王在,她還不敢公然取我性命的。”
這時,她才非常坦然的閉上了眼睛,任那些冰冷的毒蛇,在自己的身體上任意爬着。
“夏迎春,秋月的仇,我一定會報的!”她心中暗暗發誓。
月亮在竹林裡穿梭着,淡淡的月光灑向那平靜的湖面,宛如鋪了一層細細的碎銀。
南風坐在湖邊的太湖石上,靜靜地等待着田闢疆。
一連好幾天了,她都沒機會和田闢疆親熱,他不是在照顧鍾無豔,就是留下陪夏迎春。今天,她早已經和他約下了,在此見面。
可是,月亮越升越高,夜也越來越深,夏迎春想必早已經睡下了,可是田闢疆還是沒有來,這讓南風一時間有些焦急。
南風只覺得一陣噁心,她連忙跑到假山後面,華麗麗的吐了起來。
“怎麼回事?”她一邊吐着一邊想,“最近怎麼一點沒胃口,吃什麼都想吐呢?”
她正微微皺着眉,突然間,一個念頭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心中一喜。
“難道,我懷孕了?”南風又驚又喜,臉上泛起了絲絲紅暈,心中胡亂地想,“我記得夏迎春懷孕的時候,她也是吃什麼吐什麼。如果是真的話,那實在是太好了!大王現在膝下並無子嗣,他說過,只有我一懷孕,立刻會給我個名份的!”
雖然她沒有等到田闢疆,不過南風卻異常興奮。她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匆匆往房中走去。夜裡風大,她生怕凍壞肚子裡的孩子。這一路,南風的小臉,始終紅撲撲的,猶如枝頭怒放的鮮花。
清晨第一樓陽光照耀着大地,鍾無豔緩緩擡起頭,透過那小小的天窗,看着那冰冷的陽光。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她不知道,夏迎春還會用什麼殘忍的手段來對自己。不過,她是鍾無豔,任何困難,都不能讓她退縮的!
那些毒蛇,糾纏了一夜,似乎也累了,都圍繞在她的身邊,無精打采的緩緩蠕動着。最過份的是那條白色的小蛇,它在鍾無豔的頭頂上停了下來,似乎有在此安營紮寨的打算。它們沒了毒牙,充其量也就是一些體型稍大的蚯蚓罷了。
“死了沒有?”南郭雄怕蛇,他帶了幾個暴室嗇夫,一同站在門口,心嚇的差點跳出了嗓子眼。
一個長的五大三粗的嗇夫見他不開門,便不耐煩地說:“你這麼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啊?那鎖琵琶骨的鐵鉤最好每天動一下,否則的會,會長到肉裡的。現在大王在盛怒之下,將王后關到這裡。可是如果哪一天,邊關又發生戰事了,需要王后了怎麼辦?難道你要讓王后揹着那鐵鉤上戰場啊?”
這嗇夫皮膚極黑,長着一雙銅鈴眼,獅子鼻,蛤蟆嘴,奇醜無比,讓不知道他爹孃在造他的時候開了個什麼玩笑,信手那麼一捏,就把他捏的如此經典了。他對鍾無豔那絕對是無條件的崇拜,他做夢都想成爲一名將軍。可是,他沒機會,沒人給他這個機會!所有人都認爲,他最有前途的職業是當個屠戶,可是他偏偏自命不凡,非得圓自己那個將軍夢。他那個將軍夢,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過,可是,他始終堅持着自己的夢想,從未放棄過。他堅信,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那你開門吧,我肚子疼,想上趟茅房!”南郭雄連忙將鑰匙塞到了那嗇夫手裡,掉頭就跑。
另一嗇夫見狀,冷笑道:“這小子,真是屎尿多!若不是夏貴妃的親戚,他又憑什麼有資格看守王后娘娘啊?”
那粗壯嗇夫不禁皺了皺眉頭,拿起鑰匙,打開了石室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