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很多天,田闢疆都沒有踏進鳳羽宮半步,也沒有到過水月宮。鍾無豔早已經習慣瞭如此,可是夏迎春一時間卻無法接受!
“他去哪裡了?”夏迎春將手中的酒杯擲到地上,眼睛裡佈滿了鮮紅的血絲,惡狠狠地問。
女爲悅己者容。
這些日子,田闢疆沒有來水月宮,夏迎春漸漸的連梳妝打扮也懶得弄了,只是胡亂的套了一件繡着鳳穿牡丹的大紅夾棉袍,連胭脂都不曾用。她的臉色黃黃的,看上去楚楚可憐,倒比平時的濃妝豔抹多了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南郭雄陪着笑,連忙雙手將酒杯拾了起來,輕輕地放到了案上。
“大王最近都在御書房,聽說南風陪着呢。”他笑的非常謹慎,每一塊肌肉,都拿捏的恰到好處。
他又換了一隻用溫水浸過的酒杯,拿起了那鑲着寶石的銀壺,輕輕地替夏迎春斟滿。頓時,那琥珀色的美酒,在溫暖的陽光下,閃爍着美麗的光芒。
夏迎春的神情無比失落。
“陪本宮喝酒!好嗎?”她的目光裡,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愁,“今天,若不一醉方休,你就不是本宮的表哥!”
南郭雄聽了,連忙點頭,豈有不從之理。
“搬上十壇上等的佳釀!”夏迎春衝身後侍奉的小宮女喊道,“再擺上一桌上等的佳餚,你們都在外面伺候着,誰也不許進來!今天,本宮就要一醉方休,痛痛快快地喝一場!”
雖然她素日裡也喜歡喝酒,可是畢竟礙於貴妃的身份,倒也從未喝醉過。她倒不是怕別人說什麼,只不過不想讓田闢疆看到自己不雅的一面。
十壇上等的美酒,齊刷刷的擺在了夏迎春和南郭雄的面前。
“這酒杯太小,要不要換大碗?”夏迎春扔掉了手中的金盃,冷笑道,“是男人的話,就得用碗,這樣才痛快!”
那金盃的確過於精緻,即使斟滿,也足以一口飲盡。
南郭雄聽了,笑道:“碗算什麼,如果娘娘不怕的話,那麼我們不妨對着罈子直接喝!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這才叫爽快呢!”
“好啊,那就直接用酒罈!”夏迎春這輩子大概都從未如此平易近人過,只不過現在是她最虛弱的時候,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於是便將眼前這個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哥當成了唯一的朋友,“誰輸了,誰就是王八養的!”
她的豪放,讓南郭雄不禁嚇了一跳。
夏迎春直接抱起罈子,張開紅脣,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醇香的美酒,順着她的脣角,緩緩滑落,浸溼了那美麗的衣裳。長長的睫毛上,赫然掛着晶瑩的淚珠。心中的酸楚,又豈是用美酒能夠麻木的?
南郭雄看着她那飽滿的雙峰,不由的嚥了一口口水。
他也抱起了酒罈,狂飲起來。
其實,南郭雄可是天字第一號的大酒鬼,號稱千杯不醉。一千杯酒有多少,並沒有人知道,不過他的最輝煌歷史就是,自己小時候曾經以一敵十,挑戰鄉里的十大酒鬼,紛紛將他們挑落馬上,成爲十里八寸有名的酒中仙。
夏迎春緊緊閉着眸子,將那醇香的美酒倒進了嘴裡。她雖然善飲,可是面對着這有名的老酒鬼,未免有些相形見絀。
她放下了罈子,用衣袖胡亂地抹了一抹紅脣,目光有些迷離起來。
“你說,我長的漂亮嗎?”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並沒有用“本宮”兩個字,看起來,夏迎春喝的確實不少了,一罈美酒,已經空了一大半。她的心很痛,她試圖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可是這時她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錯的。再多的酒精,也無法將自己心中的痛減少一點。
南郭雄抱着酒罈,滿嘴酒氣笑道:“當然!天下誰人不知,夏貴妃是齊國第一美女!”
他並不是拍馬屁,夏離春的美貌,在齊國廣爲稱頌,她的美貌,就像鍾無豔的醜陋一樣,絕對是讓人眼前一亮。
“第一美女?”夏迎春聽了,流下了苦澀的淚水,不禁又抱起酒罈喝了幾口,冷笑道,“第一美女,居然連個最卑賤的丫頭都不如!大王將那個小賤人帶在身邊,生怕我傷她分毫!最可惡的是,那個小賤人,我以前是那麼的相信她……她,她怎麼能揹着我做出那種事情來呢?”
她一邊說着,一邊像個受傷了的孩子,痛哭流涕。
“男人,大都是喜新厭舊的!”南郭雄又喝了幾口,冷笑道,“就算是一個天仙,整天看,也會看膩的。牡丹雖好,天天看,難免不想去採朵野花圖個新鮮。”
對於田闢疆和南風的事情,南郭雄並沒有覺得奇怪。他覺得如果換成了自己的話,早就廣選美女,充實後宮了。如今,田闢疆的後宮只不過僅僅三個人,那個奇醜無比的鐘無豔估計沒哪個男人提的起興趣,夏惜春雖美,可是大腦空空,過一段時間都會玩膩的。而夏迎春呢?驕奢跋扈,高高在上,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她那暴脾氣纔怪呢。
“難道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是如此薄情寡義的嗎?”夏迎春丟掉了手中的空酒罈,又抱起了一罈,喝了起來,“爲什麼?爲什麼我對他一心一意,可他卻如此待我呢?我只有他一個男人,而他卻有多少女人呢?難道,他沒有想過,他這麼做,我會心痛嗎……”
她喝的太急,被嗆住了,重重地咳嗽了起來。
“慢點喝!”
南郭雄見狀,壯着膽子,坐到了那張黃花梨的木榻上,坐到了夏迎春的身邊。他伸出手,輕輕地替她拍着後背。
“什麼味道?”他聞到了怪怪的味道,心中不由暗暗地想,“難道,她有狐臭?怪不得以前她戴那麼多的香囊呢,原來有此惡疾!看來,大王在外面另有女人,也不足爲奇了。整天抱着這麼一個有狐臭的女人睡覺,沒吐已經不錯了!”
這時,夏迎春哭的更委屈了,她的頭,軟軟地靠在了南郭雄的肩膀上。
這個角度恰到好處,南郭雄可以清晰的看到了她胸前的無限春光。那連綿起伏的雙峰,看的他心頭火起,慾望頓生。